傍晚时分，四合院里，炊烟袅袅，各家各户都飘出了或浓或淡的饭菜香。
这年头物资紧张，晚饭大多是窝头、棒子面粥配咸菜疙瘩，但这并不妨碍大妈们聚在院子里，一边摘着菜，一边唾沫横飞地东家长西家短。
而今天，话题的中心，毫无疑问是后院那个“一步登天”的林卫。
“嘿，你们听说了吗？后院那个林卫，今儿可是出大风头了！厂里的大喇叭广播了一遍又一遍！”一个胖大妈神秘兮兮地说道。
二大妈撇了撇嘴，手里掐着韭菜，语气里那股子酸味儿隔着老远都能闻到：“可不是嘛！什么‘厂长顾问’，听着怪吓人的。谁知道是不是杨厂长随便给安的虚名儿，就那小子，一个瘸腿的仓库保管员，能有什么真本事？”
“本事不知道，好处可是实打实的！”另一个消息灵通的瘦大妈压低了声音，“我可听我们家那口子说了，月薪五十六！还奖励了三百块现金！永久牌自行车票一张！我的天爷，这得是祖坟上着了大火了吧！”
“嘶——”
院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五十六块的月薪，三百块的现金，还有那比钱还金贵的自行车票！
嫉妒、不解、眼红……各种情绪在空气中发酵，让整个院子的气氛都变得有些怪异。
就在这时……
“叮铃铃——叮铃铃——”
一声清脆的车铃声，猛地从四合院的大门口传了进来。
这声音，跟院里那些骑了不知多少年、铃声都变得沙哑破败的旧车完全不同，它清亮又悦耳。
院里嘈杂的议论声，瞬间被打断了。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下一秒，整个四合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见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像一道金色的聚光灯，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四合院的门口。
林卫正骑着一辆崭新锃亮的二八大杠，缓缓地驶了进来。
他的身影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显得格外挺拔。
那辆永久牌自行车，电镀的车把和脚蹬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而更扎眼的，是自行车后座上那个鼓鼓囊囊的巨大麻袋！
那麻袋沉甸甸地压在后座上，即便隔着老远，似乎都能闻到从里面渗透出来的属于猪肉和精米的混合香气。
院里所有人都石化了。
摘菜的忘了动，聊天的忘了说，手里端着碗准备吃饭的，也僵在了原地。
只有那些不懂事的小孩子，看着那辆漂亮得不像话的大自行车，发出了兴奋的欢呼！
“自行车！新自行车！”
“哇！好亮的自行车啊！”
自行车！
在这个年代，是普通人家结婚都凑不齐的“三大件”之首！
是身份和地位的绝对象征！
还有后座上那个沉甸甸的麻袋……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里面装的绝对是寻常人家过年都舍不得买的好东西！
前一秒还在撇嘴的二大妈，手里的韭菜“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眼珠子都快从框里瞪出来了。
随着二大妈的动作，整个院子的人仿佛才从石化状态中“解冻”。
“呼啦”一下！
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将林卫和他的宝贝自行车围得是水泄不通。
“哎哟！这不是林卫吗？出息了！真是出息了啊！二大妈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一般人！”
二大妈那谄媚到肉麻的声音，尖锐地响起。
人群中，三大爷阎埠贵搓着一双干瘦的手，也使劲地往人群里挤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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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众禽百态，谄媚嘴脸
三大爷阎埠贵仗着自己身子骨瘦，硬是从人缝里挤到了最前面。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扶住了林卫的车把，那动作，仿佛不是在摸一辆自行车，而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啧啧啧……”
他眯着那双闪烁着精明光芒的小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辆永久牌二八大杠，嘴里发出夸张的赞叹声。
“林卫啊，真是好样的！太给咱们南锣鼓巷这个院儿争光了！”阎埠贵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你瞅瞅这车，这钢口，这烤漆！那叫一个地道！嘿，以后三大爷我去学校开个全校大会什么的，能不能借我骑骑？也让我在那帮同事面前，长长脸面不是？”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夸了林卫，又捧了自己，核心目的却只有一个——第一时间就想好了怎么占便宜。
话音未落，二大爷刘海中也背着双手，用一种“领导”视察的姿态，慢悠悠地踱了过来。
刘海中官威十足地拍了拍林卫的肩膀，“林卫啊，不错！我就说你小子行！想当初开全院大会，我是怎么说的？啊？我刘海中早就给你们指明了方向嘛！要搞技术，要讲奉献！你瞅瞅，听二大爷我的话，没错吧！好好干，以后啊，前途是光明的！”
他三言两语，就轻描淡写地把林卫的成功，归功于了自己的“教导有方”，强行往自己脸上贴金。
面对这群瞬间变脸的邻居，林卫心中只觉得好笑。
他从车上下来，动作稳健，丝毫看不出腿上曾经受过伤。
他先是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阎埠贵，淡淡地笑了笑：“三大爷，这车我刚买的，自己还没骑热乎呢。再说，这是厂里奖励的，金贵着呢，以后再说吧。”
一句话，既给了面子，又堵死了对方想占便宜的念头。
然后，他又对刘海中点点头，态度不卑不亢：“谢谢二大爷关心，我会努力的。”
他的态度始终礼貌，但又带着一种无法靠近的疏离感。
院里一些心思比较正的年轻人，看着林卫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崇拜。
不远处，傻柱何雨柱站在自家厨房的门口，手里拿着个大铁勺，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被众人如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的林卫。
他心里五味杂陈，有嫉妒，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人跟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另一边，秦淮茹也抱着刚睡醒的女儿小当，站在中院的屋檐下。
她的目光复杂地在林卫那崭新的自行车和后座上那鼓囊囊的麻袋之间来回移动。
她看着林卫那从容不迫的气度，那面对众人吹捧也面不改色的沉稳，再想想自家那个只会撒泼打滚的婆婆，和床上躺着半死不活的贾东旭，以及几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一个念头，如同雨后的春笋，在她心中疯狂地滋长。
这个人，才是真正的靠山！
一个有技术、有地位、有前途，还舍得花钱的男人！
这比那个只会画大饼、算计着让她养老的伪君子易中海，强了不止一百倍！
她必须想办法，抓住这个男人！一定要抓住！
就在院里一片奉承的声音中，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猛地响了起来。
“哎哟喂！这麻袋里是肉吧？好香的肉味儿啊！离着老远就闻见了！”
众人循声回头，只见贾张氏搓着一双又黑又干的老手，一步一步地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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