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怎么回事？”
“快扶着！快扶着点儿！”
这算怎么回事？刚刚还舌战群儒，怎么一转眼就成了个林黛玉了？
“快！快去医务室请苏医生！快！”
杨卫国反应最快，顾不上自己厂长的身份，一个箭步冲上去，亲自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林卫，小心翼翼地让他靠坐在椅子上。
“小林，小林你怎么样？”
林卫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他知道，这是这具身体长期营养不良，加上刚才精神高度集中，叠加下的必然结果。
就在会议室里一片手忙脚乱之时，厚重的木门被人从外面“吱呀”一声推开。
片刻之后，一个身姿高挑的年轻女医生，提着一个红十字药箱，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刚刚从首都医学院毕业，分配到轧钢厂医务室没多久的新人——苏晚晴。
苏晚晴对满屋子大大小小的领导干部视若无睹，她的眼里只有病人。
她径直走到林卫面前，在那一片焦急的目光中，安然蹲下身子。
她那张清丽绝俗的面容上，带着一丝职业性的清冷和疏离，动作却麻利而温柔，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犹豫。
她先是轻轻翻开林卫的眼皮，借着窗外的光亮看了看，又伸出两根白皙纤长的手指，搭上他粗糙的手腕，沉静地测着脉搏。
整个过程，她一言不发，却自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专业气场。
“最近是不是没好好吃饭休息？”
她终于开口，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涧清泉。
没等林卫回答，她已经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熟练地旋开盖子，从里面倒出一颗用玻璃纸包着的水果糖。
她剥开糖纸，将那颗晶莹剔透的糖块，递到林卫的嘴边。
语气轻柔：“低血糖，加上精神过度疲劳。张嘴，吃了它。”
林卫下意识地张开嘴，顺从地含住了那颗糖。
一股久违的甜意在舌尖化开，驱散了眩晕带来的苦涩。
林卫抬起头，恰好撞进苏晚晴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那双眼睛里没有四合院里常见的贪婪与算计，只有纯粹的专注。
像一道清泉，瞬间冲刷掉了他心里积攒的些许戾气。
而苏晚晴也在打量着林卫，她来之前，就从跑来报信的干事口中，零零散散地听说了厂里出了个解决大难题的“技术神人”。
此刻亲眼见到，才发现他竟是如此年轻。
眉宇间，有股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沉稳和锐利。
可就是这样一个拥有着惊人头脑的天才，却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会因为低血糖而晕倒。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苏晚晴的心里，第一次对一个陌生的男人，产生了一丝名为“好奇”的情绪。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短短一秒，又像是触电般各自错开。
苏晚晴若无其事地站起身，转头对一脸紧张的杨卫国，用公式化的口吻报告道：“杨厂长，他没事，就是低血糖和精神透支。需要立刻休息，并且补充营养，尤其是蛋白质和糖分。”
杨卫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他转过身当着会议室里所有干部，当众宣布：
“我决定！即刻起，在厂长办公室下，成立‘特聘技术顾问’一职，由林卫同志担任！”
“即刻起，林卫同志享受工程师待遇，工资提升至行政19级，月薪56元！”
“同时！为表彰林卫同志在此次技术攻关中做出的卓越贡献，厂里决定，当场奖励林卫同志现金三百元！永久牌自行车票一张！以及二十斤细粮、十斤猪肉的实物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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