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院子里的那盏昏黄灯泡,将众人的影子拉得歪歪斜斜,如同鬼魅。
“好啊!果然是你这个小兔崽子!”
许大茂的嘶吼声撕裂了空气。他的脸膛涨成了猪肝色,一根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被秦淮茹死死护在怀里的棒梗儿,那模样,恨不得当场扑上去撕咬。
秦淮茹的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她感觉怀里的棒梗儿也在发抖。完了,一切都完了。她最后的侥幸,被江辰那轻飘飘的一句话彻底击碎。
泪珠混着脸上的灰,滚滚而下,冲出两道狼狈的沟壑。她知道,再抵赖下去,棒梗儿就真的要被送进那个进去了就一辈子都有污点的地方。
她松开一只手,猛地抓住许大茂的胳膊,整个人几乎要跪下去。
“大茂,我求求你,我给你跪下了!”
“看在咱们一个院住了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就饶了棒梗儿这一次吧!”
她的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的哀求。
“他还小,他就是一时糊涂,不懂事啊!”
“不懂事?”
许大茂一把甩开她的手,满脸的厌恶与鄙夷。
“他都快成盗圣了!从偷鸡摸狗到撬门溜锁,下次是不是就该杀人放火了?秦淮茹,你就是这么教儿子的?”
周围的邻居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最后,还是院里的二大爷刘海中和三大爷阎埠贵站了出来。他们一人一边,连劝带拉,总算是把暴怒的许大茂给按住了。
“行了行了,都是一个院的,闹到派出所去,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刘海中官瘾发作,清了清嗓子,摆出了一副管事大爷的架势。
阎埠贵则是在一旁敲着边鼓,算盘打得噼啪响:“是啊大茂,真送进去了,你那只鸡也回不来。我看,不如让淮茹赔钱,这事就这么算了。”
秦淮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连点头。她颤抖着手,从贴身的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了一张被汗水浸得有些发软的十块钱大钞。
这是她家里仅剩的、准备用来买下个月口粮的钱。
她把钱递给许大茂,指甲因为用力而深深陷进掌心,血都快渗了出来。
许大茂一把夺过钱,狠狠地瞪了棒梗儿一眼,这才骂骂咧咧地作罢。
一场闹剧,似乎就此落幕。
然而,江辰却没打算让它就这么结束。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越过人群,精准地锁定在那个从始至终都想和稀泥,此刻正一脸尴尬,准备悄悄溜走的伪君子身上。
“壹大爷。”
江辰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院里每个人的耳朵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准备挪动脚步的易中海,身形猛地一僵。
“刚才傻柱为什么要跳出来给棒梗儿顶罪,您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江辰往前走了两步,逼视着他。
“教唆他人包庇罪犯,意图混淆视听,搅乱我们整个大院的安宁,破坏我们轧钢厂工人的光辉形象。”
江辰每说一句,易中海的脸色就白一分。
“您这管事大爷,当得可真是‘公正’无私啊!”
最后四个字,他咬得极重,如同四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易中海的脸上。
这话一出,院里瞬间炸开了锅。
邻居们都不是傻子,只是习惯了被易中海这位“德高望重”的壹大爷牵着鼻子走。此刻被江辰一点破,所有人瞬间都回过味来了。
是啊!刚才要不是江辰拦着,他们不就真被傻柱和易中海给糊弄过去了?让真正的贼逍遥法外,还冤枉了一个好人?
“我的天,壹大爷居然是这种人?”
“拉偏架都拉到明面上了!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伪君子!真是个伪君子!”
“亏我们还一直那么尊敬他!”
一道道鄙夷、愤怒、失望的目光,如同利箭,齐刷刷地射向易中海。
他感觉自己的脸皮像是被一层层剥了下来,火辣辣地疼。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喉咙里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百口莫辩!
他辛苦在院里维持了几十年的光辉形象、道德标杆,在这一刻,被江辰轻描淡写地几句话,砸得稀巴烂。
大会不欢而散。
人群散去,只留下狼藉的院子和一颗颗被颠覆了认知的心。
易中海失魂落魄地穿过中院,只想赶紧回到自己的屋里,躲开那些让他如芒在背的目光。
刚走到后院的拐角,一个身影从阴影里闪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壹大爷,别急着走啊。”
是江辰。
易中海的心脏猛地一缩,看着眼前这张带着浅笑的年轻脸庞,眼神中第一次充满了难以遏制的忌惮与恐惧。
“你……你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干涩,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不想干什么。”
江辰笑了笑,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森冷。
“就是想跟您单独聊聊。”
他往前逼近一步,压低了声音,气息如同毒蛇的信子,喷在易中海的耳边。
“您教唆傻柱顶罪这事,性质可不小。要是让厂里领导知道了,您说,您这辛辛苦苦评上的八级钳工,这全厂标杆的位子,还坐得稳吗?”
轰!
易中海的脑子里仿佛有惊雷炸响,脸色瞬间褪尽了所有血色,变得惨白如纸。
他知道,江辰说的没错。这已经不是邻里纠纷了,这是品德问题,是作风问题!一旦捅到厂里,他这辈子就完了!
这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威胁!
他死死地盯着江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要从牙缝里挤出血来。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二百块。”
江辰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平静地伸出两根手指,在易中海眼前晃了晃。
“封口费。”
“给我二百块,今天这事,我就当没看见,没听见,没发生过。院里这些人,过几天也就忘了。”
他顿了顿,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不然,明天一早,全厂上上下下,都会知道您易大师傅的光荣事迹。到时候,恐怕就不止是二百块能解决的问题了。”
二百块!
这三个字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易中海的心上。
那几乎是他小半年的工资!
他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几乎要喘不上气来。他想破口大骂,想跟这个小畜生拼了!
可他不敢。
他看着江辰那双平静无波,却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所有的怒火和勇气,瞬间被一股刺骨的寒意浇灭。
他赌不起。
名声和地位,是他这辈子最看重的东西,是他的一切。
屈辱、愤怒、不甘……种种情绪在他心中翻江倒海,最终,都化作了两个字。
妥协。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等着。”
他转身,迈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一步步挪回了家。那背影,佝偻而颓败,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几分钟后,他再次出现,手里捏着一沓厚厚的,带着体温的钞票。
他走到江辰面前,没有看他,只是把手伸了过去。
江辰从容地接过钱,当着他的面,一张一张地点了数,然后揣进了口袋。
整个过程,易中海的脸都在抽搐。
【叮!检测到特殊事件:彻底搞臭大院伪君子,并获得实际利益!】
【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大师级厨艺、顶级调味品一套、特殊道具【倒霉符】x3!】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江辰的心情愈发舒畅。
不远处,后院的角落里,一道纤细的身影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是刚来探望哥哥的何雨水。
她本来是想找江辰理论的,问他为什么要那么针对自己的哥哥。
可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那个为了护着偷东西的棒梗儿,甘愿出来顶罪的傻哥哥。
她看到了那个被全院人尊敬的壹大爷,在威逼之下,屈辱地掏出二百块钱,只为堵住一个人的嘴。
她又看到了江辰,那个被她哥哥骂作“小兔崽子”的年轻人,从容地拿钱,平静地离去,整个过程,就像是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伪善,愚蠢,冷酷。
这个她从小长大的四合院,在这一刻,让她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恶心。
一股深入骨髓的悲哀与冰冷,从她的心底,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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