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双眼一翻,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身子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之后,瞬间炸开了锅。
“一大爷!”
“快!快扶住一大爷!”
傻柱的吼声最是凄厉,他离得最近,一个箭步扑过去,手忙脚乱地想把易中海从地上架起来。
可刚才还威严满满的一大爷,此刻软得像一滩烂泥,脑袋歪在一边,人事不省。
傻柱用了几次力,易中海的身体只是被他拖拽着,根本立不起来。
周围的邻居们围成一个圈,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嘴里七嘴八舌,却没一个敢上前的。
“这……这是气晕过去了?”
“八成是,林墨那小子的话太毒了,直接戳心窝子了。”
“哎,这下可丢人丢大发了。”
议论声混杂着傻柱焦急的呼喊,让整个中院乱得像一锅沸粥。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一个清朗而沉稳的声音穿透了嘈杂的人声。
“让一让,都让一让!我是医生!”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林墨面色平静,迈着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与周围的慌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拨开还在使蛮力的傻柱,蹲下身,两根手指轻描淡写地搭在了易中海的腕脉上。
随即,他从腰间随身携带的一个陈旧布制针袋里,抽出了一根细长的银针。
针袋的边角已经磨损,但里面的银针却根根锃亮。
众人只见一道冰冷的寒光在昏暗的灯光下一闪而逝。
下一瞬,那根针已经精准无误地刺入了易中海的人中穴。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林墨两指捏着针尾,指尖微微泛起一层常人无法察觉的光晕,一丝微不可查的内力顺着针身,渡了进去。
他轻轻一捻。
“嗯……”
原本死寂无声的易中海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呻吟,眼皮剧烈地颤动了几下,悠悠转醒。
意识回笼的第一时间,映入他浑浊眼帘的,就是林墨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那张脸上,没有半分救死扶伤的急切,反而带着一种看好戏的玩味。
“轰!”
刚才被当众揭开“绝户”真相的羞辱感,如同决堤的洪水,再一次冲垮了他脆弱的神经。
那口堵在胸口的气没上来,他眼前一黑,差点又晕死过去。
“一大爷,您醒了?”
林墨关切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在他的尊严上。
“您这是典型的气急攻心,肝火上涌。以后可得注意调节情绪,别总是生这么大的气,对身体不好。”
傻柱见易中海醒了,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落了回去。
他赶紧上前,一把将易中海从地上扶起,同时扭头怒视着林墨,压着火气低吼:
“还不是你给气的!”
“你要是不说那些戳心窝子的话,我一大爷能晕倒?”
林墨施施然收起银针,在指尖转了个圈,将其插回针袋。
他摊了摊手,脸上的无辜表情天衣无缝。
“柱子哥,这你可就冤枉我了。”
“我只是出于一名医生的职业操守,指出了一个客观存在的病症而已。这病拖着对一大爷身体没好处。”
他故意拔高了音量,确保周围的邻居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再说了,有病就得治,讳疾忌医这种老观念,可要不得啊!”
这话一出,周围的邻居们一个个表情变得无比古怪。
有人低下头,肩膀止不住地耸动。
有人用手捂着嘴,憋得脸都红了。
想笑,又不敢当着一大爷的面笑出来,那场面别提多滑稽了。
易中海被傻柱搀扶着,只觉得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都带着滚烫的温度,灼烧着他的脸皮。
他知道,今天这个人,是丢到家了。
自己几十年苦心经营的“道德天尊”形象,在这一刻碎得连渣都不剩。
在这里多待一秒,都是公开处刑。
“柱子……扶我……回家。”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虚弱得仿佛随时会断气。
“好嘞,一大爷。”
傻柱不敢怠慢,不再跟林墨纠缠,赶紧弯下腰,一把将易中-海背了起来。
在一众邻居们同情、玩味、幸灾乐祸的复杂目光中,傻柱背着失魂落魄的易中海,狼狈地逃回了后院的家中。
一场由“绝户”引发的闹剧,看似就此收场。
然而,林墨却根本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
他的任务,才完成了一半。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缓缓扫过,最终,精准地锁定在了一个身影上。
秦淮茹。
从始至终,她都缩在人群的外围,默默地观察着一切,既不靠近,也不远离,像一条潜伏在水草下的鱼,企图在乱局中寻找浑水摸鱼的机会。
林墨的内心,一道冰冷的指令下达。
启动【神级诊断术】!
瞬间,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虚拟面板,在秦淮茹的头顶展开。
【姓名:秦淮茹】
【身体状况:气血两亏,长期营养不良,有轻度贫血症状。】
【心理弱点:极度爱惜名声,擅长利用自身弱势博取同情,以实现利益最大化。】
看着面板上的信息,林墨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
他清了清嗓子,那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
他对着那个正准备踮起脚尖,悄悄溜走的背影,用一种充满了同情与关怀的语气,大声喊道:
“秦姐,你等一下!”
秦淮茹的脚步猛地一顿,身体都僵硬了一瞬。
她缓缓转过身,脸上已经挤出了一个标志性的、温柔中带着几分凄楚的笑容。
“林大夫,有事吗?”
“秦姐,我刚才就注意到你了。”
林墨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走了过去,那关切的神情,仿佛真的在为一个病人的健康而担忧。
“我看你脸色蜡黄,嘴唇发白,站着的时候脚步还有些虚浮。”
他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秦淮茹,每说一句,秦淮茹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这都是典型的气血两亏、长期营养不良的症状啊!”
林墨的语气沉重下来,直视着她的眼睛。
“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家……是不是快断粮了?”
此言一出,全院哗然!
这个冲击力,丝毫不亚于刚才的“一大爷绝户”!
刚刚还准备三三两两散去的邻居们,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瞬间又围了上来。
一道道目光,或同情,或好奇,或鄙夷,齐刷刷地聚焦在秦淮茹的身上,像是无数探照灯,让她无所遁形。
如果说,易中海的“绝户”是男人最深层次的痛。
那么,贾家的“贫穷”,就是秦淮茹苦心经营多年的“柔弱白莲花”人设上,最不愿意被人撕开的那块遮羞布!
她可以哭穷,可以暗示自己过得苦,但那都是为了博取同情,为了从傻柱和一大爷那里占便宜。
被人如此直白、如此不留情面地当众戳穿,性质完全变了!
秦淮茹的脸“刷”地一下,血色尽褪,白得像一张纸。
她强撑着嘴角的笑容,感觉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她勉强解释道:“林大夫,你……你可别开玩笑,我家日子虽然过得紧巴点,但还不至于……不至于断粮……”
她的声音都在发颤。
“秦姐,你别装了!”
林墨痛心疾首地打断了她,那表情,活像一个看到病人讳疾忌医而心急如焚的神医。
“我是医生,我不会看错的!”
他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喙的专业与自信。
“你肯定是把家里的粮食都省下来,给婆婆和孩子们吃了,自己却天天饿着肚子!对不对!”
说着,他猛地向前一步,直接伸出了自己的手腕,几乎要递到秦淮茹的脸前。
“来,秦姐,你别怕!”
“我给你把把脉,就当着大家伙的面,我给你好好诊断诊断!”
“咱们院里,绝对不能让好人受委屈!不能让善良的人饿肚子!”
秦淮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逼得连连后退,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把脉?
她要是真让林墨把了脉,那贾家“断粮”的事,可就彻底坐实了!
到时候,她还怎么在院里立足?还怎么维持自己那点可怜的体面?
她惊恐地看着林墨。
看着那双写满了“真诚”与“关切”的眼睛。
这一刻,她第一次从这个刚来不久的年轻人身上,感觉到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无处可逃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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