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明把引爆器塞进裤兜，手指刚抽出来，步话机就“吱”地响了。
“桥……没了。”
是金美姬的声音，断断续续，像被江风撕碎的纸片。
他咧嘴一笑：“废话，不没还等着请客吃饭？”
林雪柔一把抢过话筒：“你们人呢？全上来了吗？”
“八个，两个还在吐水。”
“赵铁柱！”郭家明扭头吼，“去数人头，少一个我拿你下酒！”
赵铁柱正蹲在火堆边啃冷馒头，闻言差点噎住：“哎哟司令，我这胃还没热乎呢，您就要我赔命啊？”
“赔你个头，快滚！”
人影晃动，快艇靠岸，湿透的蛙人一个个爬上滩头，像从锅里捞出来的饺子。金美姬最后一个上岸，膝盖一软，直接跪在泥里，手还死死抱着防水笔记本。
林雪柔冲过去扶她：“别硬撑，先歇会儿。”
“不用。”金美姬喘着气，“数据……得交上去。”
她把笔记本递过来，封面沾着泥，边角卷了，但字迹清清楚楚：三处爆破点全部成功，吸附时长均超三秒，桥体结构性断裂，无法修复。
郭家明接过本子，看都没看，直接往怀里一揣：“行了，老子信你。”
赵铁柱这时跑回来，抹着脸上的江水：“八个人，全活蹦乱跳！就是老李吐了三次，说以后看见桥就想踹。”
“踹得好。”郭家明一拍大腿，“明天就让他去踹敌军指挥部。”
林雪柔调出便携雷达车，天线“咔”地展开，屏幕亮起绿光。她手指划过波形图：“残骸区无生命信号，热成像显示敌方据点灯火全灭，通讯中断。”
“断粮了？”郭家明问。
“不止。”她冷笑，“他们连发报机都关了，怕我们顺藤摸瓜。”
“怂了。”赵铁柱哈哈大笑，“炸座桥就把魂吓飞了，这仗打得比唱戏还热闹。”
“热闹归热闹。”郭家明眯眼盯着地图，“补给线断三天，他们就得喝西北风。可老子不信这群狗东西能老实这么久。”
话音未落，短波电台突然“嘀嘀”响了几声。
通讯员冲进来：“国际广播站发来的！英国、法国、美国都在播——‘东方神秘部队以极简手段摧毁战略桥梁，展现前所未有的战术智慧’！”
“哈！”赵铁柱一巴掌拍在桌上，“这回咱成英雄了？”
“英雄个屁。”郭家明冷笑，“有人已经开始说这是外国派来的特种兵，跟咱们没关系。”
林雪柔皱眉：“想抢功劳？”
“不是抢功劳。”他抓起步话机改装的广播发射器，“是想把咱们变成别人的棋子。”
他按下按钮，声音低沉却穿透夜空：“听着——这次是老子亲自下的令，桥是我炸的，兵是我带的，名字叫郭家明！谁不服，来对线！”
电台那头静了一秒，紧接着，全球多个频道同时转播。
“我的天，真有人敢报全名？”
“这语气……不像演的。”
“他是不是疯了？”
赵铁柱乐得直拍大腿：“司令，您这波操作比我老家唱《穆桂英挂帅》还狠！”
“狠不狠不知道。”郭家明松开按钮，“反正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有个姓郭的，专治各种不服。”
林雪柔迅速整理金美姬的数据，翻译成英文，连同桥体结构分析打包发送。不到十分钟，境外多家媒体更新标题：《原始证据曝光！中国本土力量独立完成精准爆破》。
“成了。”她合上皮箱，嘴角终于扬起一丝笑，“这回没人能赖账。”
“不光不能赖。”郭家明盯着江面，“接下来，他们得开始怕了。”
话音刚落，眼前蓝光一闪。
【武装直升机（WZ-10型）已解锁】
【每60秒刷新1架，随机空投至可控区域】
【配备30mm机炮、反坦克导弹、红外夜视系统】
“好家伙！”赵铁柱瞪圆眼，“这玩意儿能飞还能打？比俺们山西的驴还灵巧？”
“驴可不会空中悬停。”林雪柔已经扑到新打印的设计图前，指尖顺着旋翼传动轴一路滑下去，“这动力系统……比B29还猛。”
“猛不猛试试就知道。”郭家明一拍桌子，“刷一架出来，看看能不能点火。”
不到一分钟，远处林间“轰”地一声闷响，泥土翻飞，一架墨绿色武装直升机缓缓从虚空中浮现，旋翼滴着露水，机腹漆着一道暗红条纹。
“哎哟喂！”赵铁柱蹽腿就往那边跑，“这哪是飞机，这是铁蜻蜓下凡啊！”
林雪柔没动，盯着图纸眉头越皱越紧：“问题在传动系统，现有工具拆不开主减速箱，维修组得重新培训。”
“培训可以慢慢来。”郭家明叼了根草根，“但机会不等人。山区那帮孙子躲在沟里以为安全，老子偏要让他们知道——天上也能下来枪。”
金美姬一直靠在帐篷边，默默听着，这时才开口：“狙击手如果能在千米高空锁定目标……敌人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对味了！”郭家明一拍巴掌，“以后你不用爬山，直接坐铁蜻蜓飘过去，瞅准了往下扔子弹。”
“那得加装稳定支架。”林雪柔翻着图纸，“不然颠簸太大，瞄不准。”
“支架好办。”赵铁柱从外面探头，“我在快艇上用弹簧减震，照样能端碗吃饭。改到飞机上，顶多就是把饭换成炮弹。”
“你这脑子。”郭家明笑骂，“净想着吃。”
“不吃哪有力气打仗？”赵铁柱理直气壮，“再说了，等这铁蜻蜓飞起来，我第一个申请当乘客——司令，给口肉罐头不？”
“罐头没有。”郭家明抄起半块干饼扔过去，“先去把起降区清理了，别让石头把旋翼砸成筛子。”
“得令！”赵铁柱接住饼，啃了一口就蹽蹽跑远。
林雪柔翻开皮箱，取出那本泛黄的《天工开物》，翻到“风轮”篇，与直升机图纸并排铺在桌上。一页古法旋风术，一页现代传动设计，她手指在两者之间来回比对，忽然轻笑：“古人说‘借风之力’，咱们现在是直接把风踩在脚底下。”
“踩得好。”郭家明站在地图前，目光锁住山区要道，“下一场，就在山沟里给他们办个空中欢迎会。”
金美姬默默抽出笔记本，在空白页画了架直升机，舱门打开，一名狙击手俯身瞄准。她用红笔圈出射击角度，又在下方写了一行小字：**高度三百米，风速二级，第一枪必须致命。**
赵铁柱抱着扳手回来，瞥见一眼，咧嘴：“妹子，你这是打算从天而降给人拜年？”
“不是拜年。”她收起本子，“是送终。”
郭家明最后看了眼系统界面，刷新倒计时还有四十三秒。他摸了摸腰间的勃朗宁，又看了看地图上那条蜿蜒进山的公路。
手指缓缓压在标定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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