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毅的最后一点意识还停留在电脑屏幕右下角那个无情跳转到凌晨三点的数字，以及胸口那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闷痛上。该死的项目deadline，该死的加班，该死的…呃，所以这就是猝死的感觉吗？
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在一片虚无里飘荡，然后——
然后就是高速坠落！
风声在耳边呼啸，不，是爆炸！
他像个被巨人随手扔出的保龄球，以离谱的速度砸向未知。
“搞什么飞机啊啊啊啊——噗！！！”
一声巨响，伴随着某种柔软生物的短促哀鸣和木头碎裂的咔嚓声，马毅感觉自己砸穿了什么玩意儿，最后以脸着地的经典姿势完成了降落。
尘土、草屑、还有几根奇怪的白色绒毛漫天飞扬。
“咳！咳咳咳！”
他差点把自己的肺咳出来，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疼，“妈的…天堂的入职培训这么硬核的吗？还是说地狱快车直达？”
他晃晃嗡嗡作响的脑袋，艰难地撑起上半身，视线好不容易才对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翻着白眼、吐着舌头、头上冒着星星的…羊？
大概吧，反正长得挺像羊的，毛茸茸的，就躺在他旁边，四蹄还在微微抽搐。
它刚才好像是在这个…石头台子上？
自己好像…把它砸晕了？
马毅的目光缓缓移动。
石头台子周围，站着一圈人。
或者说，是一圈长着人形，但绝对不该长着那些玩意儿的存在！
离他最近的一个，顶着一头乱糟糟的褐发，发间支棱着两只毛茸茸的、随着震惊情绪而微微抖动的三角形猫耳朵！
一双碧绿的猫眼瞪得溜圆，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这啥玩意儿”的懵逼。
稍远一点，一个体格壮硕得像小山一样的哥们，脑袋上顶着俩圆圆的、毛茸茸的熊耳朵，此刻正张着大嘴，露出憨憨的表情。
还有个瘦高个，屁股后面耷拉着一条蓬松的大尾巴，此刻正因为受惊而炸毛，活像个鸡毛掸子。
角落里甚至有个背后缩着一对色彩斑斓羽毛翅膀的家伙！
马毅的大脑直接蓝屏了。
兽耳？
兽尾？
翅膀？
这什么大型漫展现场吗？
不对，这粗犷的石台、摇曳的火把、那些人身上穿的简陋兽皮…这氛围感不像漫展，倒像是哪个没拉投资的山寨剧组在拍原始部落纪录片。
但…但是那些耳朵和尾巴…看起来…好真！
还会动！
就在马毅CPU过载，试图用他二十多年的唯物主义世界观来解释眼前这超自然现象时，那个离他最近的猫耳少女突然动了动小巧的鼻子，似乎从极度震惊中回过了一丝神。
她小心翼翼地、带着极度好奇地向前探了探身子，凑近马毅，然后像只真正的猫咪一样，用她秀气的鼻子轻轻嗅了嗅他。
“呜哇…没有部落的味道…好奇怪的光滑皮肤…”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声音带着点软糯的疑惑，“还有衣服也好奇怪…”
马毅：“？？？”
猫耳娘！
活的！
会动！
会说话！还会闻！
他穿越了？
而且开局就直接空降兽耳娘部落现场？
这什么神仙展开？
社畜的福音？
死后的福利？
还没等他从“兽耳娘是真的！”
这个核爆级信息中缓过来，人群中，一个看起来年纪较大、气质沉稳、最重要的是——顶着一对火红色狐狸耳朵的老者，猛地向前一步。
他脸上震惊的表情迅速被一种难以言喻的狂热和敬畏取代，他高举双手，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却洪亮地传遍了突然变得落针可闻的祭祀场：
“预言！是预言！古老的寓言应验了！”
所有长着各种动物特征的“人”目光唰一下全集中到了老者身上。
“天降异人！撕裂苍穹而来！”
狐耳老者激动地指着还趴在地上呈懵逼状的马毅，“看！他肤无毛，光滑如同打磨的玉石！衣着奇特，绝非我等所知！”
马毅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因为熬夜加班有点油腻的脸颊和穿了三天没换的T恤牛仔裤…神特么光滑玉石。
阿迪达斯和纯棉什么时候成奇装异服了？
狐耳老者眼神灼热，几乎要喷出火来：“他降临于圣坛，取代了咩咩兽的献祭！这定是伟大的先祖之灵给予我们的启示！他将引领我们部落走向繁荣与强大！他就是预言中的——先驱者！”
马毅：“……”
等等，啥玩意儿？先驱者？
引领部落？
走向繁荣？
我只是个刚猝死的程序员啊大佬！
我连自己都引领不好！你们这预言是不是有点太随便了？就因为我没毛且穿着优衣库？
他眼睁睁看着周围那些熊耳汉子、鸟人兄弟、狗尾少年、以及更多的猫耳娘、兔耳妹…他们的眼神从最初的震惊、疑惑，迅速转变为…敬畏？
甚至狂热？
“先驱者！”
“天降先驱者！”
“皮毛光滑的先驱者！”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然后稀稀拉拉的呼喊开始汇聚，最后变成了一片颇为壮观的声浪。不少人甚至开始对着他匍匐下身！
马毅看着这阵仗，嘴角抽搐。
所以…没人在意我刚砸晕了你们的祭品羊吗？
也没人在意我差点把这石头台子砸裂了吗？
这欢迎仪式是不是过于草率了？这原始社会的逻辑都这么清奇的吗？
还有那个狐耳老大爷，你看我的眼神能不能不要那么灼热？
我害怕！
我只是个可怜的、想找个地方躺平的社畜啊！种田？发展部落？建设帝国？这种高端玩法我真的不会啊！
然而，没人听到他内心的疯狂吐槽。那个第一个嗅他的猫耳娘，此刻已经站直了身体，碧绿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纯粹的好奇和一丝…崇拜？
她和其他几个看起来是战士身份的兽耳娘一起走上前，颇为恭敬地——或者说，半强制地——扶起了浑身僵硬的马毅。
“那个…各位…我说这是个误会你们信吗？”
马毅试图挣扎一下，发出穿越后的第一声抗议。
但他的声音迅速被更大的欢呼声淹没了。
狐耳萨满——智，满意地看着这一幕，抚着自己并不存在的胡须，低声对身边另一个长着鹿角的壮汉吩咐：“快，为先驱者准备最好的居所！召集所有人，今夜举行盛宴，欢迎预言之子的降临！”
马毅被猫耳娘和另一个长着狼耳的少女一左一右“搀扶”着，几乎是脚不沾地地往部落里走去。他绝望地回头看了一眼那只还在吐白沫的咩咩兽。
所以…我这算是…入职了？
职位：部落先驱者。
工作内容：疑似带领一群画风跑偏的兽耳娘原始人发家致富奔小康？
绩效目标：建立帝国？
这他妈都什么事啊！
他的社畜之魂在哀嚎，但某种隐藏在内心深处、被无数二次元文化滋养过的奇异小火苗，好像…好像又被这离谱的境遇给“噗”地一下点燃了那么一丢丢。
兽耳娘…是真的诶…
而且，好像…还挺可爱的？
完蛋，他的穿越画风，从落地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朝着某种不可控的沙雕方向一路狂奔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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