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创业资金被劫,江南分号计划暂时搁浅。
秦小满郁闷得连吃了三只醉仙楼的酱鸭,才勉强抚平内心的创伤。
“完了,沈大师,咱们成‘破产’姐妹……呃,是兄妹了。”
秦小满叼着鸭骨头,生无可恋地趴在桌子上。
沈千澈正在清点他们仅剩的银钱(主要是秦小满的私房钱和他的零散积蓄),闻言头也不抬:
“纠正一下,我们只是暂时资金周转困难。另外,是搭档,不是兄妹。”
“都一样!”
“没钱寸步难行啊!连给风先生买肘子的‘诚意’都没了!”
秦小满哀嚎。
正当两人对着空钱袋发愁时,院门被敲响了。
来的是个面生的年轻小伙计,递上一张朴素的名帖,上面只写着一个“墨”字。
“墨?”秦小满和沈千澈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
小伙计低声道:“我家主人请二位过府一叙,说是……或许能解二位燃眉之急。”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两人跟着小伙计来到了城西一处不起眼的小院。
院门打开,里面站着的,竟然是之前在画舫诗会上,被秦小满“怼”过的那个绿裙女子!
只是她此刻换了一身素雅衣裙,眼圈红肿,神情憔悴,哪还有当初的嚣张气焰。
“是你?”秦小满惊讶。
绿裙女子,自称墨玉,对着两人深深一福,声音沙哑:“钱姑娘,沈公子,之前诗会上多有得罪,还请见谅。今日冒昧请二位前来,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她把两人请进屋内,才哽咽着道出原委。
原来她家本是江南小有名气的丝绸商,与怜花公子家是世交。她自幼倾慕怜花,家里也有意撮合。
可近来她家生意接连受挫,父亲急病缠身,家道眼看中落。而那怜花公子,在她家落魄后便态度大变,不仅避而不见,最近更是传出要与另一个盐商之女定亲的消息!
“他之前对我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难道都是假的吗?”墨玉泣不成声,“我如今才明白,秦姑娘那日在画舫上说‘反对渣男’是何等正确!只恨我明白得太晚……”
秦小满听得义愤填膺,一拍桌子:
“果然是个渣男!看到你家落魄就甩手走人,还想攀高枝?这种嫌贫爱富的势利眼,根本不值得你伤心!”
沈千澈却捕捉到了另一个信息:
“墨姑娘,你说你家生意接连受挫,可知是何原因?”
墨玉擦了擦眼泪,茫然摇头:
“父亲只说运气不好,货船沉没,客商毁约……但似乎都透着蹊跷。”
秦小满和沈千澈交换了一个眼神。
蚀日教!他们肯定在暗中打压不服从他们的商家,为穆家和怜花公子这类依附他们的势力扫清障碍、兼并产业!
(中)
“墨姑娘,你这事儿,我们管了!”
秦小满豪气干云地一拍胸脯,“不就是个渣男吗?看本姑娘怎么帮你拆了这孽缘,顺便……看看能不能帮你家挽回点损失!”
墨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道谢。
从墨家出来,秦小满摸着下巴分析:
“要拆墨玉和怜花这对‘破产’CP,光靠嘴炮不行,得让墨玉看清渣男真面目,还得让她家有点起色,狠狠打那渣男的脸!”
“所以?”沈千澈看着她。
“所以,我们得分头行动!”秦小满眼睛发光,“沈大师,你负责去查墨家生意受挫的真相,看看能不能找到蚀日教捣鬼的证据,或者……看看有没有什么翻盘的机会!我嘛,去会会那个怜花公子和她的新欢!”
沈千澈皱眉:“太危险。”
“放心!”秦小满掏出她那堆瓶瓶罐罐,“我有秘密武器!这次不打架,只搞心态!”
她所谓的“搞心态”,就是化身成各种角色,出现在怜花公子和他的新欢——盐商之女柳依依出现的各种场合。
有时她是路边的算命瞎子,拉着柳依依的手“语重心长”:“姑娘,你这段姻缘,看似富贵,实则镜花水月啊!对方乃薄情寡义之人,且身带桃花煞,恐有家破人亡之危……”
有时她是茶楼里高谈阔论的“知情人士”,对着同桌的人“爆料”:“听说那怜花公子啊,之前跟墨家小姐好得蜜里调油,墨家一出事,他跑得比兔子还快!这种男人,啧啧……”
有时她甚至假装成爱慕怜花公子的花痴女,在诗会上对着柳依依“好心”提醒:“柳姐姐,你可要看好怜花哥哥哦,他对我家丫鬟都抛媚眼呢!”
这些手段幼稚又烦人,像苍蝇一样围着怜花公子和柳依依转,虽然没造成实质伤害,但成功地把柳依依搞得疑神疑鬼,心烦意乱。
原本就对怜花公子有所保留(主要是看中他家与蚀日教的关系),现在更是看他哪哪都不顺眼。
怜花公子被秦小满这波操作搞得焦头烂额,解释不清,在柳依依面前碰了一鼻子灰,心情极度不爽。
而沈千澈那边,凭借高超的身手和缜密的思维,还真查到了一些关键信息。
他找到了当初沉没货船的水手(被蚀日教收买,但留了后手),拿到了他们暗中破坏船只的证据;又查到了那个毁约客商与穆家暗中往来的账目线索。
更重要的是,他发现墨家有一种祖传的、独特的丝绸染制秘方,染出的丝绸色泽瑰丽,永不褪色,只是成本较高,近年来被低价劣质丝绸冲击,才渐渐没落。
(下)
时机成熟!秦小满决定搞个大的。
她让墨玉以“答谢昔日照顾”为由,给怜花公子下了帖子,邀请他和他“未婚妻”柳依依到墨家别院一叙。
怜花公子本不想去,但柳依依出于好奇(想看看墨玉落魄成什么样),硬拉着他去了。
别院内,墨玉按照秦小满的吩咐,没有哭哭啼啼,反而打扮得体,神色平静地接待了他们。
她拿出了沈千澈找回的证据副本,以及那份独特的丝绸样品。
“怜花公子,”墨玉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
“昔日情分,我已看清,不敢高攀。
今日请你来,一是感谢过往,二是想告诉你,我墨家虽暂遇困境,但脊梁未断,传承未绝。
这‘流霞锦’的秘方还在,沉船的真相也已查明,毁约的损失,我们也会依法追讨。不劳您费心了。”
她又转向柳依依,微微一笑:“柳姑娘,祝你们……百年好合。”语气那叫一个真诚,眼神那叫一个清澈,仿佛真的已经放下。
怜花公子看着那些证据和流光溢彩的丝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没想到墨家还能翻身!
更没想到墨玉如此平静洒脱!
相比之下,他之前的行径显得格外小人!
柳依依看着那美轮美奂的“流霞锦”,又看看身边这个因为一点证据就脸色大变的“未婚夫”,心里那点对“豪门联姻”的期待瞬间凉了半截。
这个男人,靠不住啊!
就在这时,秦小满扮作的“钱六娘”又“适时”地出现了,她拿着个账簿(假的),咋咋呼呼地跑进来:“墨姐姐!好消息!
之前那个毁约的王老板,听说咱们查到了他和穆家的勾当,吓得主动把违约金送来了!
还多给了三成当赔罪!说是以后只跟咱们墨家做生意!”
她这话纯属火上浇油,坐实了怜花公子(穆家)打压墨家的事实。
柳依依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身,冷冷地看了怜花公子一眼:“看来怜花公子家事务繁忙,小女子就不打扰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怜花公子想去追,却被墨玉拦住。
“公子,请留步。”墨玉从袖中取出当初怜花公子送她的定情玉佩,轻轻放在桌上,“此物,完璧归赵。从此你我,一别两宽。”
看着墨玉那决绝而挺拔的背影,再看看桌上那冰冷的玉佩,怜花公子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当众抽了几个耳光。
他苦心经营的形象,他攀附盐商的计划,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躲在暗处的秦小满看着这一幕,满意地点点头。
“搞定!又成功拆散一对因利益结合的‘破产’CP!虽然过程曲折了点,但结果完美!墨玉姑娘摆脱了渣男,重拾了信心,家业也有望振兴!功德无量啊!”
沈千澈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淡淡道:“墨家答应,若能凭借‘流霞锦’翻身,所得利润分我们两成。”
秦小满眼睛瞬间变成了元宝状:“真的?!沈大师你太棒了!这下我们的创业资金又有着落了!”
她看着怜花公子失魂落魄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墨玉硬塞给她的“谢礼”(一小袋金叶子),心情无比舒畅。
“果然,拆散错误的CP,就是在积累财富和功德!”她把金叶子揣进怀里,拍了拍,“走,沈大师!庆祝咱们‘破产’姐妹……搭档重获新生,去吃肘子!这次我请客!”
沈千澈看着她那财迷又得意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
这丫头,虽然总能惹出一堆麻烦,但也总能以各种奇怪的方式,把麻烦变成……嗯,似乎还不错的结果。
只是,蚀日教接连受挫,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更大的风暴,或许正在酝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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