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川闭着眼，呼吸沉得像压了块石头。石床冰冷，贴着后背一路蔓延到肩胛骨，那地方还在隐隐发烫。他没动，灵力顺着《青阳凝气诀·进阶篇》的路线一圈圈转，慢得像是在泥里爬。
药粉已经敷过了，结痂的伤口底下还有点痒，像是有细针在皮下扎。他不去管，只把注意力钉在丹田上——那里空得厉害，连一丝灵流都挤不出多少。前几战耗得太狠，尤其是断桥那一场，裴骁临死前爆出来的血煞劲，到现在还卡在第三条经脉里，像根锈铁丝，一碰就疼。
他咬牙，硬推灵力过去碾。
“嘶……”
肋侧猛地抽了一下，像是有人拿刀片刮骨头。他额角沁出一层汗，但没停，继续压。那股滞涩感终于松动半寸，灵流勉强接上。
刚喘口气，系统突然蹦出来：
【叮！恭喜宿主，已到账一缕太古剑意，请注意查收~】
沈寒川眼皮都没抬，“你又来？”
【检测到宿主进入高纯度灵气环境，且连续三日未嗑瓜子，符合‘闭关特惠礼包’激活条件。本次返现为完整级剑意波动，建议立即吸收，避免过期作废哦亲~】
“我什么时候成会员了？”他冷笑，“再说一遍，别在我调息的时候刷提示。”
【本系统支持七天无理由反悔，但不包邮哦亲。】
沈寒川懒得理它，重新闭眼。
可那缕剑意已经自己冲进来了。
不像上次碎片那样散乱，这一道凝成一线，银白如霜，在识海里盘旋一圈，直奔丹田而去。他猝不及防，只觉胸口一凉，紧接着一股锐气炸开，像是有把剑在他脑子里轻轻弹了一下。
嗡——
耳鸣瞬间袭来，但他没退，反而顺势引导那股锋芒，往第七条主经脉的入口撞去。
凝气七层的门槛就在那儿，厚得像堵墙。
寻常弟子突破，得靠灵石堆、丹药泡，慢慢磨出一条缝。他没那耐心，也没那资源。现在有剑意当凿子，正好试试能不能直接劈开。
他深吸一口气，将孤光剑意与残存灵力拧成一股，狠狠撞上去！
轰！
体内像是炸了个雷。第七条经脉口剧烈震颤，壁垒裂开一道细缝，可马上又被反震之力推回。灵力倒灌，冲得他五脏发麻。
“再来。”他咬牙，额头青筋跳了两下。
第二次冲击更猛。他把孤光剑意催到极致，整个人像绷紧的弓弦，指尖都在抖。
咔。
细微的声响从脊柱深处传来。
壁垒破了。
灵力洪流瞬间涌入新打通的经脉，所过之处，原本干瘪的脉络被撑开、重塑，像是枯河注水，哗啦啦地涨起来。丹田胀得发痛，但他知道这是好事——以前装一坛酒的地儿，现在能灌三缸。
气息节节攀升。
一层、两层……六层稳住，第七层的门槛晃了晃，终于被这股蛮劲顶开。
成了。
他没睁眼，先感受体内的变化。七条主经脉畅通无阻，灵力流转速度比之前快三倍不止，连带着神识也清晰了许多。肩上的旧伤还在，但不再影响运转，甚至被新生灵流冲刷着，隐隐有愈合的迹象。
“凝气七层……”他低声说，“总算没掉链子。”
系统立刻跳出来：
【修为提升至凝气七层，返现中品灵石×30，功法残卷《斩风诀》×1，奖励已到账，请注意查收~】
沈寒川这才睁开眼。
眸光一闪，屋内光线仿佛被割裂了一瞬。他抬起手，掌心凝聚一团灵力，指尖微动，灵流便如剑锋般削过空气，发出极轻的“嗤”声。
比以前利索多了。
他缓缓握拳，指节发出脆响。这具身体，终于开始跟上他的节奏了。
石室依旧安静。香炉里的灰是平的，没有字迹浮现。铜镜蒙着薄雾，看不清里面有没有影子。他没去碰，也不打算查。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突破刚成，根基还不稳，得趁热打铁，把境界夯牢。
他盘坐回去，双腿交叠，双手置于膝上，重新闭目。
灵力再次运转，这次顺畅无比。每走一圈，经脉就拓宽一分，丹田的容量也在缓慢扩张。他刻意放慢速度，不让灵力冲得太急——上一次这么莽，差点走火入魔，这次得稳着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体表浮起一层淡淡白雾，那是浊气被逼出体外的征兆。他呼吸绵长，心跳几乎听不见，整个人像沉进了深水里，外界的一切都被隔开了。
就在他即将彻底入定之际，系统忽然又冒头：
【温馨提示：检测到宿主体内存在不明活性物质，疑似与‘种’类相关，是否启动净化程序？】
沈寒川眉头一皱，“什么种？”
【无法识别具体属性，仅判定为外来植入物，目前处于休眠状态，未激活。建议宿主尽快处理，以免后期反噬。】
他沉默两秒，“怎么处理？”
【方案一：以太古剑意斩除；方案二：引雷劫淬体逼出；方案三：等它自己醒来搞你。友情推荐方案一，安全系数高，副作用小，还能顺带美容养颜哦~】
“你哪来的这些功能？”他冷声问。
【本系统为归虚级遗留造物，自带基础医疗模块。另附赠皮肤美白、口气清新、头发浓密等隐藏服务，详情请咨询客服。】
“闭嘴。”他打断，“选方案一。”
话音落，识海中那缕太古剑意再度浮现，银光一闪，直奔丹田深处而去。
沈寒川咬牙，任由那股锋芒刺入经脉交汇处。剧痛袭来，像是有冰锥在血管里凿洞，但他没动，死死压住翻涌的气血。
一点幽青色的丝线，从第七条经脉的根部被挑了出来。
它蜷缩着，像条冬眠的虫，表面泛着诡异光泽。剑意一碰，它猛地抽搐，竟想往更深的地方钻！
“想跑？”沈寒川冷笑，灵力暴起，死死锁住那丝线。
剑意落下，干脆利落地将其斩断。
嗤——
一声轻响，那东西化作黑烟，被灵力绞碎，随浊气一同排出体外。
他长长吐出一口黑气，脸色略显苍白，但眼神更亮了。
“清干净了？”
【检测中……】
【确认清除，返现净化奖励：基础体质+1，抗毒能力小幅提升。】
【温馨提示：同类手段不支持重复使用，请宿主珍惜本次免费服务。】
沈寒川没理它，只觉体内前所未有的通透。七条经脉如江河奔涌，灵力充盈却不躁动，战力至少翻了一倍。若是再遇化神境金袍强者，未必不能正面硬刚几招。
他缓缓起身，在石室内走了两步。
脚步轻稳，落地无声。黑衣劲装贴在身上，袖口的银色剑纹微微发亮，像是呼应着主人的新境界。
他停下，看向角落的矮柜。
那三枚玉简还在原位。空白的那一枚，静静躺着，毫无反应。
他没去拿。
这种东西，越是神秘，越容易出事。等他再强些，有的是办法撬开它的嘴。
现在，该巩固境界了。
他重新坐回石床，盘膝而坐，双手结印，灵力再度运转。
一圈、两圈……周天气息缓缓内敛，锋芒藏于骨中，不动则如常人，一动便似出鞘之刃。
屋外，玄心洞通道依旧寂静。
屋内，铜镜上的雾气不知何时散尽，映出一个清晰的身影——沈寒川低垂着眼，面容平静，可当灵力运行至第七条经脉时，瞳孔深处闪过一道寒光，快得如同错觉。
他没察觉，只是继续调息。
直到某一刻，指尖忽然一顿。
掌心朝上，灵力凝聚成团，可就在成型刹那，中心出现一个极小的黑洞，瞬间吞噬了所有能量。
他皱眉，再试一次。
同样的结果。
黑洞只存在一瞬间，却精准吸走了灵力核心。
“……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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