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被赶走后，万贯府安生了几天。沈砚秋因为查出账目问题，不仅免了抄《论语》的罚，还得了沈万贯赏的一把折扇——据说是江南名家画的山水图，价值不菲。
这可把沈珍珠眼馋坏了，天天缠着沈砚秋要扇子玩。
“三哥，给我看看嘛，就看一眼！”沈珍珠拽着沈砚秋的袖子，使出了她的独门绝技——摇胳膊撒娇。
沈砚秋把扇子往身后藏：“不行，这是爹赏我的，弄坏了怎么办？”
“我会很小心的！”沈珍珠保证，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身后，“再说了，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爹说了，要让着我。”
“那是爹被你灌了迷魂汤！”沈砚秋偏不让，“有本事你让爹也赏你一把。”
“我才不要！”沈珍珠哼了一声，“你的就是最好的，我就要你的！”
两人正拉扯着，就见沈砚文穿着练功服从外面回来，肩上还扛着一把长剑，剑穗上的红绸子随着他的动作飘动。
“二哥！”沈珍珠立刻松开沈砚秋，像只小炮弹似的冲了过去，“你练完武啦？”
沈砚文笑着把她抱起来：“嗯，刚练完。怎么，又跟你三哥抢东西？”
“他不给我扇子！”沈珍珠委屈地告状，小手指着沈砚秋，“那扇子一点都不好看，他还当宝贝。”
沈砚秋：“……”不好看你抢什么？
沈砚文看向沈砚秋手里的扇子，笑道：“爹把那把‘清风图’给你了？”
“嗯。”沈砚秋点头，“说是奖励我查账。”
“不错啊三弟。”沈砚文挑眉，“不过你也该练练武了，整天窝在府里，手无缚鸡之力，将来怎么保护珠珠？”
这话正说到沈砚秋心坎里。前几天老李闹事时，他虽然挡在沈珍珠面前，心里其实虚得很——他连只鸡都抓不住，真要是动起手来，指不定谁保护谁。
“我也想练，可没人教啊。”沈砚秋有点沮丧。沈万贯总说他是“赔钱货”，不让他学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怕他伤着自己，更怕他惹祸。
“我教你啊。”沈砚文放下沈珍珠，拍了拍胸脯，“从今天起，每天卯时，跟我去演武场练基本功。”
沈珍珠眼睛一亮：“我也要去！我也要学武！”
“你？”沈砚文捏了捏她的小脸，“你还太小，等长大了再说。”
“我不小了！”沈珍珠叉着腰，“我要学武保护三哥！不对，是让三哥学武保护我！”
沈砚秋：“……”到底是保护谁？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沈砚秋就被沈砚文从床上拽了起来。
演武场在府里的西北角，铺着平整的青石板，旁边还放着石锁、长枪等兵器。沈砚文先教他扎马步，说是基本功。
“双腿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弯曲，腰背挺直，双臂平举……对，就这样，坚持半个时辰。”沈砚文站在旁边，像个严格的教官。
沈砚秋咬着牙坚持，没一会儿就觉得双腿发软，胳膊酸得像要掉下来。
“二哥，不行了，我坚持不住了……”他颤颤巍巍地说。
“不行，才一炷香。”沈砚文板着脸，“想保护珠珠，这点苦都吃不了？”
提到沈珍珠，沈砚秋咬了咬牙，硬是挺了下去。
就在他快撑不住的时候，演武场的门被推开了，沈珍珠抱着鹦鹉，打着哈欠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王嬷嬷，手里提着食盒。
“三哥，你在干嘛呀？像个癞蛤蟆一样。”沈珍珠好奇地问。
沈砚秋：“……”他这是扎马步，不是癞蛤蟆！
“珠珠怎么来了？”沈砚文笑着迎上去，“不是让你多睡会儿吗？”
“我要来看三哥出洋相。”沈珍珠笑嘻嘻地说，还从食盒里拿出个肉包，递到沈砚秋嘴边，“给你吃个肉包，补充力气好继续当癞蛤蟆。”
沈砚秋气得想翻白眼，可闻到肉包的香味，还是忍不住张口咬了一大口。
鹦鹉落在沈砚文的肩膀上，学着沈珍珠的语气叫：“癞蛤蟆！三哥是癞蛤蟆！”
沈砚秋：“……”这鸟真是欠炖！
接下来的日子，沈砚秋每天都被沈砚文逼着练武。扎马步、练拳、舞剑……他浑身酸痛，晚上倒头就睡，连跟沈珍珠斗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珍珠倒是每天都来“监工”，一会儿递水，一会儿送点心，嘴里却说着“三哥真笨，连剑都拿不稳”“二哥，你让他多练会儿，我还没看够呢”。
这天，沈砚秋正在练拳，沈砚文在旁边指导。他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正好撞在旁边的石锁上。
“小心！”沈珍珠吓得尖叫一声，连忙跑过去，拉着他的胳膊上下打量，“撞到哪了？疼不疼？”
沈砚秋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心里一暖：“没事，就是差点摔倒。”
“都怪二哥！”沈珍珠转头瞪着沈砚文，“你干嘛让他练这么难的？要是三哥受伤了怎么办？”
沈砚文无奈地笑了：“练武哪有不受伤的？再说了，我这不是在旁边看着吗？”
“不行！今天不能练了！”沈珍珠拉着沈砚秋就往回走，“我们去吃糖葫芦，不理他了。”
沈砚秋被她拽着走，回头看了眼沈砚文，只见二哥冲他挤了挤眼睛，嘴角还带着笑意。
他心里突然明白，沈珍珠哪是来看他出洋相的，分明是担心他。
走到花园里，沈珍珠把他按在石凳上，小心翼翼地卷起他的袖子，查看有没有受伤。确认他没事后，才从怀里掏出颗糖塞给他。
“给你。”她小声说，“以后练武小心点，别总笨手笨脚的。”
沈砚秋含着糖，甜丝丝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心里。他看着沈珍珠认真的小脸，突然觉得，每天被二哥折磨得腰酸背痛，好像也值得了。
“知道了。”他含糊地说，“等我练好了，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才不会有人欺负我呢。”沈珍珠得意地说，“我有大哥二哥，还有……还有你这个快练好武的三哥。”
鹦鹉扑腾着翅膀落在石桌上，叫道：“护珠珠！三哥护珠珠！”
沈砚秋看着鹦鹉，又看了看沈珍珠，忍不住笑了起来。
阳光穿过树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练武的疲惫仿佛都被这笑声驱散了。他知道，学武的路还很长，他这个“赔钱货”想变成能保护妹妹的“男子汉”，还有很多难关要过。
但只要身边有这个吵吵闹闹的妹妹，有这只虽然欠揍却越来越懂事的鹦鹉，有永远支持他的大哥二哥，就算再难，他也能坚持下去。
毕竟，他是沈珍珠的三哥啊。这个身份，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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