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和不满的情绪弥漫开来,但其中夹杂的“暴戾”和“嗜血”却更加浓郁。
陈默被动吸收着,熔炉之力不断修复身体疼痛,并带来微弱提升,但远远不够!
这样下去不行!会输!会像刚才那个人一样被拖出去!
母亲的脸在眼前一闪而过。
不能输!
他猛地抬头,透过臂缝,死死盯住黄毛。黄毛脸上满是胜券在握的嚣张和虐打的快感。
就是现在!
陈默集中全部精神,主动催动意识深处的熔炉虚影!
嗡!
一股无形的吸力精准锁定了黄毛!
黄毛正打得起兴,忽然感觉一阵莫名烦躁心悸,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抽取他的精力,拳头力量不自觉弱了一丝,动作出现了微小迟滞。
陈默捕捉到这转瞬即逝的破绽!一直格挡的右手猛地荡开黄毛挥来的拳头,左手几乎同时一记毫无花巧的直拳,凝聚了全身所有的熔炉之力和这些日子所有的憋屈愤怒,如毒蛇出洞,狠狠砸向黄毛因兴奋而微张的嘴巴!
咔嚓!
令人牙酸的脆响掩盖了喧嚣。
黄毛动作瞬间僵住,眼睛瞪得滚圆,充斥难以置信的惊恐剧痛。嚣张快感消失无踪,只剩下最纯粹的恐惧!
他踉跄后退,吐出混着牙齿的血沫,发出含糊惨嚎。
陈默得势不饶人,熔炉疯狂吸收着从黄毛身上爆发出的浓郁“恐惧”和台下观众的“惊愕”,一股更强的暖流爆炸般涌遍全身!
他低吼一声,上前一步,一记沉重摆拳狠狠抡在黄毛毫无防护的太阳穴上!
黄毛哼都没哼一声,眼珠一翻,直挺挺栽倒在地,溅起一片水渍。
整个地下拳场骤然一静。
所有人都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铁笼里的逆转。
那个眼看要被打趴下的菜鸟,竟然两拳放倒了黄毛?
死寂只持续一秒。
随即,更大的声浪猛地爆发!
押了黄毛的人疯狂咒骂摔打票根;少数赌了一把押陈默的新手,则发出狂喜尖叫!
陈默站在笼子中央,大口喘息,雨水汗水混合着从下巴滴落。拳头火辣辣地疼,但体内奔涌的力量感和台下疯狂的负面情绪让他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状态。
他赢了!
裁判愣了几秒才上前检查,示意比赛结束。他抓起陈默的手勉强举起,脸上更多的是错愕而非祝贺。
刀疤脸挤过来,看着陈默的眼神彻底变了,轻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他从一叠钞票里数出三十张,塞到陈默手里,压低声音:“小子,行啊,够阴险!装得挺像?这是你的三千。”
厚厚一沓钞票握在手里,带着汗渍和微温。陈默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
三千块!母亲一周的药费有了!
“谢谢。”他的声音依旧沙哑。
刀疤脸凑近些,语气带着玩味和警告:“别高兴太早。你下手黑,赢了钱,也惹了麻烦。黄毛是跟‘斌哥’混的,你让他亏了钱,折了人……”
他意味深长地拍拍陈默肩膀。
“下一场,给你安个‘疯狗’。那家伙……是真疯。现在拿钱走,还来得及,但是打赢了有五千。”
“不,我要继续。”陈默抬起头,眼中刚才因获胜而闪烁的光亮已被冰冷的决意取代。
刀疤脸盯着他看了几秒,终于嗤笑一声,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残忍:“行!你小子够种!等着!”
他转身挤进人群。
陈默靠在冰冷的铁笼边,慢慢活动着刚才被打得发麻的手臂和小腿。熔炉之力流转过处,淤青和疼痛正在快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弱的麻痒和不断增强的力量感。
他需要适应这股力量,需要思考。刚才战胜黄毛,更多是依靠熔炉干扰对方情绪制造的破绽,以及一股狠劲。真正的格斗技巧,他几乎为零。
而下一个对手,是“疯狗”。
台下,一些赌客的目光开始在他身上逡巡,带着审视、好奇,还有不怀好意的打量。几个明显是混混模样的人聚在一起,对着他指指点点,眼神不善——显然是黄毛的同伴,或者那个“斌哥”的人。
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脊椎。
但他无处可逃。母亲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浮现在眼前,比任何恐惧都更有力量。
他闭上眼,不再理会那些目光,全力催动熔炉,更加主动地吸收着场间弥漫的负面情绪。烦躁、贪婪、失望...丝丝缕缕的能量汇入,虽然微弱,却源源不断。
就在这时,他内袋里那三千块钱的厚度,忽然灼烧着他的皮肤。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窜入脑海。
赔率一边倒...押自己赢的没几个
如果...
他猛地睁开眼,目光锐利地扫向下注点。那里挤满了人,几乎清一色地将钞票押在“疯狗”的名字上,负责收钱的人面前堆起了一座小山。
押自己!
熔炉因这个冒险的念头而加速运转,带来一阵燥热和冲动。
他不再犹豫,挤出角落,径直走向下注点。
周围投来诧异和嘲弄的目光。
“哟,‘哑巴’?怎么,还想给疯狗送点零花钱?”一个满口黄牙的赌客嬉笑道。
陈默没理会任何声音,直接挤到最前面,在收钱人愕然的注视下,将内袋里那还带着体温的三千块钱,全部拍在了写着自己代号“哑巴”的那个冷清区域。
“押‘哑巴’,三千。”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石头砸进了沸水里。
瞬间,周围安静了一下。
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哄笑和嘲讽。
“操!这小子被打傻了吧?”
“妈的,还有给自己送葬的?”
“三千块?便宜庄家了!”
“赶紧收下啊!白捡的钱!”
收钱的人愣了一下,看向挤过来的刀疤脸。刀疤脸也明显愣住了,看着陈默那沉静得可怕的侧脸,又看了看那三千块钱,脸上玩味的笑容加深,点了点头。
收钱人不再犹豫,快速清点钞票,写了一张简陋的押注条扔给陈默,上面潦草地写着“哑巴胜,3000,1:9”。
一赔九!
赢了,就是两万七!加上打赢的五千,就是三万二!
陈默紧紧攥住那张轻飘飘的纸条,感觉它重若千钧。这不是纸,这是母亲的命!也是他把自己彻底逼上绝路的凭证!
不成功,便成仁!
他转身,不再看任何人的表情,走回角落,将押注条仔细收好,然后开始专注地活动身体,感受着熔炉之力的流淌,将外界所有的嘲讽、质疑、幸灾乐祸都当作燃料,吸入炉中。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大约半小时后,现场的声浪突然拔高了一个层级!疯狂的欢呼和口哨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疯狗!疯狗!疯狗!”
有节奏的呐喊声中,那个身影掀开入口的布帘,走了出来。
“疯狗”一出现,浓郁的暴戾、嗜血气息就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他一瘸一拐,但那双浑浊的眼睛瞬间锁定了陈默,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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