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审讯室。
头顶那盏唯一的白炽灯泡,将惨白的光线毫无保留地倾泻下来,照得墙皮的每一处斑驳都无所遁形。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铁锈和霉味,冰冷的铁质椅子,更是将寒意透过单薄的衣料,直往骨头缝里钻。
两间审讯室,隔着一堵厚墙,却同时上演着人性中最丑陋的一幕。
“警察同志!天大的冤枉啊!”
许大茂鼻涕眼泪一大把,整个人几乎要从椅子上滑下去,他指天画地,赌咒发誓,试图将自己从这场风暴中彻底摘除。
“我承认,我是看不惯何雨柱那孙子!可我哪有那个胆子雇凶伤人啊?我就是前两天,跟院里的贾张氏,那个老虔婆,多嘴抱怨了几句,说何雨柱太嚣张,早晚得有人收拾他!”
他拼命地摇着头,声音都带上了哭腔:“谁知道她是个疯婆子,是个炮仗啊!一点就着!我就是随口那么一提,她就当真了!后面找人、堵人,全都是她一手操办的!我就是个传话的,我连那两个小混混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警察同志,你们可得明察秋毫,不能让真正的恶人逍遥法外啊!”
而在另一边,贾张氏的表演,则更加炉火纯青,堪称登峰造极。
她根本不坐椅子,一屁股赖在冰凉的水泥地上,两条粗壮的腿使劲蹬着,双手用力拍打着地面,发出“砰砰”的闷响。
“我的老天爷啊!没天理了啊!我一个老寡妇,我能懂什么啊!”
干嚎的声音尖利刺耳,让旁边做笔录的年轻民警都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
“都是许大茂!就是那个小白脸,那个蔫儿坏的狗东西!是他天天在我耳边吹风,说只要把何雨水那个小丫头片子吓唬住了,让她不敢再出门,何雨柱就得低头,我儿子贾东旭就有救了!”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在袖子上,言辞凿凿,仿佛自己才是那个最无辜的受害者。
“我一个老婆子,斗大的字不识一筐,我哪懂这些弯弯绕绕啊!都是他出的毒计!钱是他给的,人是他找的,连在哪条胡同堵人都是他定下的!我就是被他当枪使了啊!你们要抓就抓他那个主谋,抓我这个老婆子算什么本事啊!哎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两人毫无底线的互相撕咬,将所有的责任都像垃圾一样奋力甩向对方。那副丑恶的嘴脸,让办案多年的老民警都感到一阵生理性的不适,对那个名为“四合院”的地方,在心中打上了一个巨大的、充满了人性污秽的问号。
……
何家。
屋里的灯光是温暖的橘黄色,与审讯室的惨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何雨柱给妹妹倒了一杯滚烫的热水,看着她捧在手里,脸色依旧煞白,手指冰凉,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刚才,他已经将派出所里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何雨水的小脸毫无血色,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恐和后怕。她无法想象,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竟然会用如此恶毒的手段来对付自己。
何雨柱伸出手,宽厚温热的手掌轻轻放在妹妹的头顶,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声音低沉而坚定。
“雨水,你记住。”
“这个院子,就是个小江湖。这里面,不是所有人都配称之为人。”
他看着妹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对付许大茂和贾家这种已经烂到了骨子里的恶人,任何的心软和退让,都是对自己的残忍。他们不会因为你的善良而感恩,只会觉得你软弱可欺,然后变本加厉。”
“咱们不惹事,但绝不怕事。我们不主动去害任何人,但也绝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人欺凌,把刀子递到别人手上,让他们来捅我们自己!”
这番话,是他用血和泪换来的教训,也是他如今为人处世的准则。
与此同时,中院,三大爷阎埠贵的家里,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当他从外面打探到,许大茂和贾张氏双双被抓,而起因竟然是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阎解成去通风报信时,阎埠贵感觉自己的三魂七魄都快被吓飞了。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下把何雨柱得罪死了!
以何雨柱现在“睚眦必报”的狠辣手段,秋后算账是板上钉钉的事!
不行,绝对不行!
阎埠贵在屋里急得团团转,额头上冷汗直冒。他一咬牙,一跺脚,冲进里屋,在床底下最深处的瓦罐里,摸索了半天,最终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两个鸡蛋。
这可是家里最金贵的吃食了!
他用一块破布仔细包好,揣进怀里,连夜提心吊胆地敲响了何雨柱家的门。
“柱子……在家呢?”
门一开,阎埠贵立刻佝偻着身子,脸上堆满了近乎谄媚的褶子。
“那个……听说雨水受惊了,我……我这个当三大爷的,心里头过意不去。这不,拿两个鸡蛋,给孩子补补身子,压压惊。”
他将那两个还带着体温的鸡蛋,用一种近乎于上贡的姿态,双手递了过去。
“柱子,你放心!以前是三大爷我老眼昏花,没看清形势!以后,这院里不管出什么事,你言语一声,我阎埠贵绝对第一个站你这边!”
这番话,说得是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这也标志着,在这场四合院的权力洗牌中,曾经自诩精于算计的三大爷阎埠贵,彻底放下了所有的身段和幻想,毫无保留地倒向了何雨柱这一边。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