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
紫女的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
“紫兰轩的情报网，为你所用。”
“而你，是紫兰轩藏在暗处的剑。”
姜澈端起酒杯，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合作愉快。”
他与紫女隔空碰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他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为了庆祝我们达成交易。”
“不如，请一位琴姬来，为我们奏上一曲？”
这话一出，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紫女那双紫色的瞳孔里，仿佛有水波在流转。
她当然知道，他想见的不是什么琴姬。
而是那个名动新郑的弄玉。
“不巧。”
紫女重新为他斟满酒。
“今夜，琴姬们都有客人招待，怕是无暇前来。”
这是一个滴水不漏的借口。
也是一种无声的试探。
姜澈心中了然。
看来，这位紫女姐姐并不打算让他这么轻易就见到弄玉。
他也不点破，只是耸了耸肩。
“那真是可惜了。”
既然以后有的是机会，他也不急于一时。
见他没有强求，紫女对他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知进退，懂分寸。
这样的人，作为合作者，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姜澈又小坐了片刻，似乎真的只是在品酒。
就在他准备起身告辞时，紫女却先开了口。
“既然交易达成。”
“我这里，正好有一桩麻烦，需要你来解决。”
她进入正题的速度，快得惊人。
姜澈重新坐了回去，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条街，归一个叫‘四水堂’的帮派管。”
“他们看紫兰轩生意红火，要抽走两成的收益。”
紫女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若是不给，便威胁说，要天天派人来砸场子。”
姜澈的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
“紫兰轩往来的，非富即贵。”
“一个小小的帮派，也敢如此放肆？”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紫女幽幽一叹。
“四水堂的堂主，与将军府有些关联。”
将军府。
又是姬无夜。
姜澈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
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
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地痞流氓的勒索。
而是姬无夜的试探。
他想看看，自己将剑架在他脖子上之后，紫兰轩的背后，是不是真的站着什么人。
也想看看，紫女在面对这种压力时，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姜澈忽然笑了。
他慢慢站起身。
“今夜之后。”
“新郑，再无四水堂。”
...
夜色如墨。
四水堂内，灯火通明，酒肉飘香。
堂主正搂着两个女人，将一杯酒灌进嘴里，得意地吹嘘着白日里去紫兰轩的威风。
门外，四个头戴斗笠、身穿黑衣的身影，如同从黑暗中渗透出来的影子，悄无声息。
她们没有走门。
只是身形一晃，便越过了高墙。
堂内的喧嚣戛然而止。
四水堂的堂主猛地抬头，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他只看到四道模糊的黑影。
然后，一抹剑光在他的脖颈处绽放。
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
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身体便重重地摔在酒桌上，再无声息。
剩下的，便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戮。
剑光所至，残肢断臂。
惨叫声响起，又迅速湮灭。
不到一刻钟。
整个四水堂，除了浓重的血腥味，再无一个活口。
四道黑影再次汇入夜色，仿佛从未出现过。
……
紫兰轩。
烛火摇曳。
紫女正翻看着一本账簿，却有些心不在焉。
一名侍女悄然进入，递上一卷竹简。
紫女展开竹简，上面的字迹寥寥数行，她却看得极慢。
看完最后一个字，她捏着竹简的手指微微用力。
竹简上清晰地记录着，不到一刻钟，四水堂上下三十七口，尽数被诛。
出手者，四名黑衣斗笠人，身份不明，来历不明。
紫兰轩的情报网遍布新郑，却查不到这四个人的任何蛛丝马迹。
她们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紫女放下竹简。
她知道姜澈会解决这个麻烦。
但她没想过，会是这种解决方式。
这不是警告，不是驱逐。
是抹杀。
干净利落，不留后患。
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姜澈的手中，竟然还掌握着这样一股可怕的力量。
韩国之内，何时出现了这样的人物？
她忽然想起，白天跟在姜澈身后的那四名侍女。
一个荒唐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在她脑海中浮现。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一僵。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看清了姜澈的轮廓，现在才发现，那不过是冰山一角。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要神秘一万倍。
……
将军府。
“砰！”
一只名贵的瓷瓶被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姬无夜的胸膛剧烈起伏，脸上满是暴怒。
“废物！”
“一群废物！”
他对着面前瑟瑟发抖的下属咆哮。
“四名高手潜入新郑，灭了一个帮派，而我的人，我的百鸟，竟然一无所知！”
这不只是四水堂被灭的问题。
这是对他权威的公然挑衅。
是对他掌控力的无情嘲讽。
他立刻就想到了那个让他损失惨重的名字。
姜澈。
一定是他。
除了他，新郑城里，再没有谁有这个胆子，有这个实力。
百鸟的实力折损近半，至今没有恢复元气。
而现在，对方又用这种方式，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姬无夜的怒火几乎要将整个房间点燃。
他猛地转身，对着门外怒吼。
“墨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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