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杂役院的梆子声还没敲第二下，林羽就醒了。后腰那点暖意还在，比昨晚更清晰些，他悄悄按了按肚脐下三寸的地方，心里有点雀跃——看来昨晚的吐纳没白费。
他轻手轻脚爬起来，刚把草鞋套上，同屋的瘦猴就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问：“林小山，你咋起这么早？不怕被刘管事抓去当免费劳力啊？”
瘦猴是这屋最活络的，平时爱打听闲事，前几天见林羽被墨大夫调到药圃，就总凑过来套话。林羽笑了笑：“药圃的活得趁早干，不然日头晒得慌。”
“也是。”瘦猴打了个哈欠，忽然压低声音，“哎，你跟墨大夫走近了，真瞧见他院子里有啥宝贝没？我听王二说，你被墨大夫‘看上’了，要教你练本事呢。”
林羽心里一动——这才几天，就传成这样了？他含糊道：“啥看上不看上的，就是帮着晒药呗。墨大夫脾气怪，哪会随便教人防事。”
正说着，院外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瘦猴眼睛一亮，扒着窗缝往外看：“哟，热闹了！王二跟人吵起来了，好像是为了锄头。”
林羽也凑过去看了眼——院角的工具棚外，王二正叉着腰骂骂咧咧，手里攥着把半旧的锄头，对面站着个矮胖的杂役，急得脸红脖子粗：“那锄头是我先看见的！昨天我就放这儿了！”
“放这儿就是你的？”王二梗着脖子，“杂役院的东西，谁先拿到算谁的！你有本事抢啊？”
林羽皱了皱眉——他今天也得去拿锄头，药圃里有片新翻的地，得用锄头拢出畦埂。他正想着要不要等他们吵完再去，就见王二眼尖瞥见了他，突然喊道：“林小山！你来得正好！这胖子占着锄头不撒手，你说该不该揍？”
这话一喊，周围几个看热闹的杂役都转头看林羽，眼神里带着点看好戏的意思。瘦猴在旁边扯了扯他的袖子：“别掺和，王二就是想找事。”
林羽没吭声，往工具棚里瞥了眼——里面还剩两把锄头，一把断了齿，另一把木柄松了，晃悠悠的看着就不结实。他心里叹了口气，还是得拿那把好的。
他没往王二那边走，绕到工具棚另一侧，那里有个矮墙，能看见棚里的情况。王二正背对着他跟那矮胖杂役较劲，手里的锄头还攥得紧紧的。林羽看准时机，悄悄绕到王二身后，趁他抬手要推那杂役的功夫，伸手抓住锄头柄，轻轻一拉。
王二正使着劲，冷不防手里一轻，差点往前栽倒。他回头一看，见林羽拿着锄头要走，顿时火了：“林小山你敢抢我的！”
“这锄头本来就不是你的。”林羽没停步，头也不回地说，“工具棚里还有，你要是抢不到，就用断齿的吧。”
他走得快，王二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出好几步了。王二气得跳脚，却没敢追——他知道林羽现在常去药圃，万一闹到墨大夫那里，吃亏的还是他。
周围的杂役都看愣了，连吵嘴的矮胖杂役都忘了说话。瘦猴追出来，凑到林羽身边，咋舌道：“你可以啊！这么就把锄头拿过来了？我还以为你要跟他打架呢。”
林羽笑了笑，没说话。刚走出杂役院，头顶的天幕就亮了，弹幕刷得飞快：
“这招叫‘避实就虚’？挺聪明啊！”黄蓉的字带着笑意，“不跟他硬吵，绕到后面趁他不注意拿了就走，比硬抢省事多了。”
“换我早一拳揍上去了。”乔峰的弹幕很直接，后面跟着个握拳的小标，“那种人就是欠揍，揍一顿就老实了。”
“郭靖：林羽这样也对，动手容易惹麻烦。他现在还得在药圃干活，少生事好。”
“令狐冲：哈哈！那胖子脸都绿了！林羽你这反应够快的，跟偷酒似的，手疾眼快！”
林羽看了眼弹幕，心里有点无奈——他哪是想得出“避实就虚”，就是不想跟王二浪费时间。他加快脚步往药圃走，刚到门口，就见韩立已经在翻草药了，手里拿着把镰刀，动作还是那么稳。
“早。”林羽跟他打了声招呼，把锄头放在墙角。
韩立抬眼看了他一下，点了点头：“早。”顿了顿，又补充了句，“王二刚才在后面骂你。”
“听见了。”林羽不在意地笑了笑，“骂两句又不少块肉。”
韩立没说话，继续翻草药。林羽拿起小锄头，走到那片新翻的地旁，开始拢畦埂。刚干了没一会儿，就见杂役院的几个杂役远远地站着，往药圃这边看，还指指点点的。
“他们又在说啥？”林羽心里嘀咕，眼角的余光瞥见天幕上的弹幕：
“那些人老往这边看，是不是在说林羽？”郭靖问道。
“肯定是！”黄蓉的弹幕接得快，“我刚才瞧见那个叫王二的，跟好几个人凑在一起嘀咕，还往林羽这边指，估计是说他抢锄头的事。”
“程灵素说：不止呢。我听见有人说，天上那‘镜子’是林羽弄出来的，说他被什么‘仙人’看上了，才会有这东西跟着。”
林羽心里咯噔一下——他们连天幕的事都猜到了？他赶紧抬头看了看天，天幕还悬在药圃上空，离得远了估计只能看见个模糊的影子，没想到还是被人注意到了。
“别回头看。”韩立忽然低声说了句，“越看他们越起疑。”
林羽反应过来，赶紧低下头，继续拢畦埂。他假装没听见，心里却犯愁——杂役院的人嘴碎，这事要是传开了，被墨大夫知道了，肯定会更怀疑他。
“怕他们说？”韩立又问，声音还是很低。
“有点。”林羽老实承认，“怕被墨大夫听见。”
韩立没说话，过了会儿，忽然把手里的镰刀往地上一放，走到药圃门口，对着那些看热闹的杂役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些杂役被他看得一哆嗦，赶紧转过头，假装没事人似的走了。
林羽心里一暖——韩立这是在帮他。他抬起头，对韩立笑了笑：“谢了。”
韩立没理他，转身走回来，继续翻草药，好像刚才啥也没做。
天上的弹幕又热闹了：
“这闷油瓶挺护着人啊！”令狐冲道，“一个眼神就把人吓走了，比动手管用。”
“黄蓉：他这是跟林羽处出交情了？不错不错，有个能撑腰的同伴，比啥都强。”
“乔峰：这小子性子虽闷，倒是个靠谱的。林羽你跟他好好处，以后有事他肯定帮你。”
林羽点点头，心里踏实多了。他拢完畦埂，又去翻晒草药，路过墨大夫小院时，特意放慢了脚步，听了听里面的动静——没什么声音，估计墨大夫还在屋里。
正走着，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林小山！”
他回头一看，是杂役管事刘三，正板着脸朝他走过来。林羽心里一紧：“刘管事，有事？”
“墨大夫让你去他屋里一趟，说有药要让你捣。”刘三说道，眼神怪怪地打量了他几眼，“你小子最近倒是走好运，墨大夫总找你。”
林羽心里咯噔一下——墨大夫又找他？是又要试探，还是真有事？他点了点头：“知道了，我这就去。”
刘三没再多说，转身走了。林羽深吸了口气，往墨大夫小院走，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是又问药的事。
刚走到院门口，就见墨大夫正站在门口等他，手里拿着个药臼。“进来吧。”墨大夫淡淡地说，转身往里走。
林羽跟着走进院子，院子里种着不少草药，其中几株开着白色的小花，正是曼陀罗。他心里一紧，不敢多看，跟着墨大夫进了屋。
屋里摆着个药柜，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墨大夫把药臼放在桌上，又拿出几包草药：“把这些捣成粉末，过筛，别弄混了。”
“是。”林羽拿起药臼，开始捣药。
墨大夫没走，就在旁边坐着，捻着胡须看着他，眼神里看不出情绪。林羽心里发毛，手上的动作却不敢停，只能专心捣药。
天上的弹幕刷了起来：
“这老头盯着他看干啥？不会又想试探吧？”令狐冲道。
“程灵素说：桌上那几包草药里，有一味是‘牵机草’，捣的时候得小心，别沾到皮肤上，会发痒。”
“黄蓉：他肯定是听说杂役院的闲话了，想看看林羽是不是真有啥不对劲的地方。你别慌，正常捣药就行。”
林羽看到程灵素的弹幕，赶紧小心起来，捣药时特意避开那些牵机草，生怕沾到手上。他捣得很专心，没过多久就把草药捣成了粉末，过了筛，分成几小包放在桌上。
“好了？”墨大夫问道。
“好了，大夫。”林羽点头。
墨大夫看了看桌上的药粉，又看了看林羽，忽然笑了笑：“你在杂役院，是不是有人说你闲话？”
林羽心里一惊，赶紧低下头：“没有，大家都挺好的。”
“没有就好。”墨大夫站起身，“药放这儿吧，你回去干活吧。”
“是。”林羽赶紧退了出去，心里松了口气——还好，没问药的事。
他走出小院，往药圃走，刚走几步，就见韩立站在药圃门口等他，见他出来，才转身进去。林羽心里暖烘烘的，快步跟了上去。
杂役院的闲话还在继续，天幕的事也被人猜来猜去，但林羽不那么怕了。有韩立帮着，有弹幕提醒，就算成了杂役房的“八卦中心”，他也能应付。
只要能安安稳稳练吐纳，只要能避开墨大夫的算计，这点闲话，算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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