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过这种时刻？
明明攥着拳头想把事做好。
手却像被冻住的木偶。
抖得连张纸都捏不稳。
最后搞出的乌龙能让你想找地缝钻。
就像我（王萌）现在这样。
贴完最后一张符咒的手还在发颤。
指节因为刚才的紧张泛着白。
手心的汗把符咒边缘浸湿了点。
可下一秒，耳边就炸起连片的鸣笛声。
震得耳膜嗡嗡疼。
苏州河的风裹着河腥气往脸上扑。
还带着点水草的腐味。
几十辆歪歪扭扭靠在一起的共享单车。
像是突然被按了喇叭开关。
“嘀嘀——嘀嘀——”的声音此起彼伏。
把远处买早点的、遛弯的路人都引了过来。
你说，为什么越想补救，事情就越往离谱的方向走？
我僵在原地。
看着眼前疯狂鸣笛的共享单车。
脑子一片空白。
刚才贴符咒时，肖瑶明明说“贴在车筐里就行”。
我特意对着每辆车核对了三遍。
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贴错位置了！你这脑子是不是加班加糊涂了？”
肖瑶的魂体突然在我脑子里翻跟头。
声音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炸毛。
连带着我太阳穴都突突跳。
“符咒要贴在车筐内侧！内侧！不是外侧！你看看你贴的，全贴在筐子外面，太阳一晒灵力散得快不说，还触发了单车的警报！”
我赶紧凑到最近的一辆单车前。
踮着脚扒着车筐看。
可不是嘛！
符咒歪歪扭扭贴在车筐外侧。
红色的朱砂印被风吹得微微发卷。
边缘还沾着点刚才贴的时候蹭到的泥。
像做错事的孩子耷拉着脑袋。
我伸手想把符咒撕下来重贴。
指尖刚碰到纸边。
鸣笛声就“嘀”地拔高一个调。
吓得我赶紧缩回手。
指尖还沾了点车筐上的锈迹。
“现在好了！全上海的人都知道我们在这里了！”
肖瑶的声音透着绝望。
还带着点气笑的意思。
“等会儿打手过来，不用找就知道你在这儿，咱们俩今天真是要栽在你这双‘手抖星人’的手上了！上次做报表填错列，这次贴符咒贴错面，你说你还有什么不会错的？”
我攥着手里剩下的半张符咒。
指节都捏得发白了。
刚才贴的时候太慌。
光顾着快点贴完躲打手。
根本没注意内侧外侧。
现在想想，肖瑶好像确实提过“内侧贴得牢，灵力不跑”。
可我当时满脑子都是“天雷要来了”。
怎么就记成外侧了？
就像上次李建国让我算功德。
我慌慌张张把“求仙符”写成求和公式。
系统弹窗骂我“公式错误”时。
我也是这样又慌又悔。
你说，为什么越紧张，越容易犯这种低级错误？
“姐姐，你在贴什么呀？”
一道软软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像棉花糖蹭过耳朵。
我回头一看。
是个穿蓝白校服的小姑娘。
梳着羊角辫。
辫子上还绑着粉色的皮筋。
手里举着一颗用透明糖纸包着的水果糖。
糖纸是粉色的。
上面印着小草莓图案。
甜香味顺着风飘到我鼻子里。
她拽着我的衣角。
仰着小脸。
眼睛圆圆的。
像刚睡醒的小猫。
睫毛上还沾着点早上的露水。
“没……没贴什么，就是……就是贴个小贴纸，装饰一下单车。”
我心里一紧。
下意识把手里的符咒往身后藏了藏。
手心的汗又多了点。
把符咒浸得更软了。
“那这些车为什么会叫呀？”
小姑娘眨了眨眼。
手指着还在鸣笛的单车。
声音里满是好奇。
“是不是它们不开心了？我妈妈说，东西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叫。”
我刚想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比如“它们在跟你打招呼呀”。
肖瑶的声音突然在我脑子里急喊。
“小心身后！打手过来了！他混在人群里！”
我猛地回头。
心脏“咯噔”一下。
两个穿快递服的男人正往我这边挤。
其中一个就是刚才追我的。
他把电棍藏在身后。
袖口还沾着芦苇丛的泥。
另一个手里攥着个塑料袋。
不知道装的什么。
他们的眼神恶狠狠的。
直勾勾盯着我藏在身后的符咒。
嘴角勾着点冷笑。
像盯着猎物的狼。
“用‘言出法随’！快！别愣着！”
肖瑶的声音带着点破音。
连带着我脑子都嗡嗡响。
“念‘单车动，龙气生’！让单车动起来挡着他们，顺便引龙气！这次念清楚！别再结巴了！”
我赶紧站起来。
深吸一口气。
盯着眼前的共享单车。
在心里默念了三遍“单车动，龙气生”。
可开口的时候。
嗓子像被堵住似的。
还是因为紧张结巴了。
“单……单车动，龙……龙气生！”
话音刚落。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刚才还在鸣笛的共享单车。
突然像是被按了前进键。
“哗啦啦”一片。
齐刷刷地往苏州河的方向冲。
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吱呀”响。
混着还没停的鸣笛声。
乱得像一锅粥。
“啊！我的糖！”
小姑娘的哭声突然响起。
尖锐又委屈。
我低头一看。
一辆冲过去的单车车筐。
刚好撞到了她举着糖的手。
水果糖“咔嗒”一声掉在地上。
弹了两下。
滚到一个穿运动鞋的路人脚边。
那人下意识踩了一下。
糖纸瞬间皱了。
粉色的草莓图案也糊了。
小姑娘的眼眶瞬间红了。
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
砸在我的手背上。
凉丝丝的。
“你是结巴了吗？”
肖瑶捂脸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
满是无奈。
“‘言出法随’用多了会有副作用，你忘了系统上次弹的提示？说会影响语言流畅度！现在好了，龙气没引来，还把小孩的糖撞掉了，你说怎么办？还得哄小孩！”
我蹲下来。
心里又慌又悔。
赶紧从口袋里摸糖。
口袋里还沾着点昨天喝奶茶的渍。
摸了半天才摸到那颗牛奶糖。
是上次陆三金送奶茶时塞给我的。
说“加班饿了可以吃”。
现在糖纸都被我揉软了。
我把糖递到小姑娘面前。
声音放得又轻又软。
“对不起啊小朋友，姐姐不是故意的，这个牛奶糖给你好不好？比草莓糖还甜，你尝尝？”
小姑娘抽泣着看了看我手里的糖。
又看了看地上那颗被踩皱的草莓糖。
抽搭着说。
“真……真的比草莓糖甜吗？妈妈说草莓糖是世界上最甜的。”
“真的！”
我赶紧点头。
连带着身子都晃了晃。
“姐姐不骗你，这个牛奶糖还能拉丝呢！”
她犹豫了一下。
还是伸手接了过去。
小手软软的。
接过糖的时候。
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手心。
暖暖的。
你小时候有没有过被人撞掉心爱糖果的时刻？
是不是也像小姑娘这样，眼泪掉得又快又急？
围观的路人彻底炸了锅。
有人掏出手机举着拍。
屏幕亮得像一片小灯。
“咔嚓咔嚓”的拍照声混着议论声。
比单车的鸣笛声还吵。
“这是在拍电影吗？单车自己会动！”
一个穿牛仔裤的男生举着手机。
凑得特别近。
手机镜头都快贴到我脸上了。
我能看见他屏幕上我的脸通红。
像个熟透的苹果。
“不像啊，没看见摄像机，难道是新出的AI控制单车？”
旁边的大妈拎着购物袋。
踮着脚往单车冲河的方向看。
购物袋里露出半截胡萝卜。
还沾着泥。
“我看像魔术！这姑娘是不是魔术师啊？”
一个戴眼镜的大叔推了推眼镜。
伸手想去摸贴在车筐上的符咒。
我赶紧拦住他。
怕他碰散了灵力。
“姐姐坏！”
小姑娘还在小声嘟囔。
可已经剥开牛奶糖塞进嘴里了。
含混不清地说。
“你要让车车停下来，它们好吵，吵得我耳朵疼。”
我刚想点头说“好”。
就感觉胳膊被人狠狠拽了一下。
是那个打手！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了我身边。
手里的电棍虽然没亮。
但冰冷的金属壳子已经碰到了我的胳膊。
像蛇缠上来似的。
吓得我赶紧往旁边躲。
“别躲！”
打手的声音粗哑。
带着威胁。
唾沫星子都喷到我脸上了。
“把你手里的符咒交出来！还有那只狗叼走的证据袋，今天你不交出来，我就把你这些破纸都撕了！”
周围的路人听见声音。
都往这边看过来。
刚才举着手机拍照的男生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手机还举着。
却不敢再靠近。
拎购物袋的大妈把袋子往身前护了护。
胡萝卜都掉出来一根。
也没敢捡。
穿运动鞋的路人悄悄往旁边挪了挪。
假装看河景。
没人敢上前。
可手机的拍摄声却没停。
镜头都对准了我和打手。
像一群围观的麻雀。
“你别过来！”
我攥紧手里的符咒。
往后退了两步。
刚好撞到小姑娘。
她赶紧抱住我的腿。
小声说“姐姐我怕”。
我心里一紧。
带着哭腔却很坚定地说。
“我已经让刚才的大爷帮我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你再不走，等会儿警察来了，你就走不了了！”
“别让他抢！”
肖瑶在我脑子里急喊。
声音都变调了。
“把符咒举高！让路人看见！他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动手！”
我赶紧把符咒举过头顶。
手还在抖。
可声音却更响了。
“大家快看！他要抢我的东西！还想欺负我和小朋友！”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有人喊“你怎么能欺负小姑娘”。
还有人说“我已经帮你报警了”。
打手的动作顿了一下。
眼神里闪过一丝慌神。
他大概没想到路人会帮我说话。
你说，是不是不管遇到什么危险，只要有人站出来说句话，坏人就会怂一点？
就在这时候。
河面上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响。
比单车的鸣笛声还大。
我抬头一看。
刚才冲下河的共享单车。
居然开始往回漂。
还在水面上慢慢旋转起来。
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更奇怪的是。
漩涡中心的水面下。
隐隐透出金色的光点。
像撒了一把碎金子。
在阳光下闪着光。
还随着漩涡的转动慢慢变大。
“那是龙气！”
肖瑶的声音突然兴奋起来。
刚才的慌乱一扫而空。
连带着我都跟着激动。
“没想到单车冲进河里，反而把水里的龙气引动了！你看！光点在变大！再念一次‘单车动，龙气生’，这次肯定能成！”
我盯着那些金色的光点。
心里却犯了难。
我举着符咒的手还没放下。
打手还在我面前虎视眈眈。
怀里还抱着怕得发抖的小姑娘。
要是我再念咒语。
万一单车又乱冲。
会不会撞到小姑娘？
可要是不引龙气。
天雷来了怎么办？
“姐姐，你看水里好亮啊。”
小姑娘指着河面。
忘了害怕。
眼睛里闪着光。
手里还攥着皱掉的牛奶糖纸。
打手也往河面看了一眼。
眼神里满是疑惑。
可很快又恢复了凶狠。
“别转移话题！把符咒给我！”
我护着小姑娘往后退了退。
盯着河面的漩涡和光点。
又看了看眼前的打手。
一边是能挡住天雷的龙气。
一边是要护着的小姑娘。
还有没解决的打手。
你说，这时候我该先引龙气，还是先稳住打手护着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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