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巴黎戴高乐机场出来时，清晨的雾霭正轻轻笼罩着郊外的公路。陈伟亭拖着两个行李箱走在前面，热芭跟在他身后，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印着吉维尼花园的明信片——那是她大一在图书馆翻到的，如今明信片上的风景，正一点点从纸上走进现实。
“别着急，我们住的民宿离花园只有十分钟步行路程。”陈伟亭回头看她，眼里带着笑意，“我查过天气预报，今天是晴天，刚好适合去看睡莲。”他的相机包挂在肩上，拉链上挂着热芭送的相机模型钥匙扣，随着脚步轻轻晃动。
民宿是一座带着小花园的白色木屋，房东是位头发花白的法国老太太，名叫玛格丽特。看到他们时，老太太笑着用不太流利的英语说：“你们是来吉维尼追寻莫奈的年轻艺术家吧？每年都有很多像你们这样的孩子来这里。”她递给他们两杯热可可，杯壁上印着睡莲的图案，“我丈夫以前也是画家，他最喜欢在花园里画莫奈的红色木桥。”
热芭捧着热可可，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她看向窗外，民宿的小花园里种着虞美人与薰衣草，远处的天际线泛着淡淡的金辉，和她画里的吉维尼一模一样，却又比画里更鲜活。“玛格丽特太太，您丈夫的画还在吗？”她忍不住问。
老太太领着他们走进客厅，墙上挂着一幅泛黄的油画：红色木桥下，粉色睡莲浮在水面，桥边站着一位穿蓝色连衣裙的女士，正是年轻时的玛格丽特。“这是他送给我的结婚纪念日礼物，”老太太轻轻抚摸着画框，“他说，吉维尼的美，要和最爱的人一起看才完整。”
热芭和陈伟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柔软的光。陈伟亭悄悄举起相机，按下快门——玛格丽特太太望着油画的侧脸，晨光落在她的银发上，像镀了一层金边。“谢谢您，玛格丽特太太，”他轻声说，“这个画面，会是我纪录片里最温暖的一段。”
吃过早餐，两人沿着乡间小路往吉维尼花园走。路边的蒲公英被风吹起，白色的绒毛飘在空气中，热芭忍不住伸手去接，却被陈伟亭抓住了手腕。“你看前面。”他指着不远处的路口。
热芭抬头，瞬间屏住了呼吸——吉维尼花园的大门就在眼前，红色的木栅栏围着一片绚烂的花田，向日葵朝着太阳舒展花瓣，郁金香的颜色浓得像油画颜料。再往里走，就是莫奈的睡莲池，水面平静得像镜子，粉色、白色的睡莲浮在水面，紫色的鸢尾花垂在池边，连倒影都带着温柔的波纹，和她大一在画册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却比画册里多了风的味道、花的香气，还有阳光落在水面上的细碎光点。
“原来真的有这样的地方。”热芭的声音有些发颤，她从背包里拿出画本和铅笔，蹲在池边开始速写。陈伟亭没有打扰她，只是举着相机，慢慢绕着睡莲池走动，镜头里既有睡莲的细节，也有热芭低头画画的侧脸。
阳光渐渐升高，游客多了起来。有个穿着校服的小女孩走到热芭身边，指着她的画本小声问：“姐姐，你画的是莫奈的睡莲吗？”热芭点点头，把画本递给她看。小女孩的眼睛亮了起来：“我也喜欢画画，我以后也要像莫奈一样，画这么美的花园。”
“那你一定要坚持呀。”热芭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小花园里画蝴蝶的样子，想起李然在食堂里画糖醋排骨的专注，想起陈伟亭为了纪录片熬的那些夜晚。原来，热爱从来不分年龄和场景，只要眼里有光，哪里都是艺术的土壤。
小女孩走后，陈伟亭走到热芭身边，递给她一瓶矿泉水。“刚才的画面，我拍下来了。”他打开相机屏幕，里面是热芭和小女孩一起看画本的场景，阳光落在她们的发梢上，温暖得让人心里发颤。“热芭，你知道吗？你认真画画的时候，比吉维尼的风景还要美。”
热芭的脸颊微微发烫，她合上画本，抬头看着陈伟亭：“那你呢？你拍纪录片的时候，眼里也有光。”她伸手帮他拂去肩上的花瓣，“玛格丽特太太说，吉维尼的美要和最爱的人一起看才完整。”
陈伟亭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指尖——那是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却比任何珠宝都让他心动。“那我们就一起，把这里的美，分享给更多人。”
七、老画家的启示：艺术与时光的对话
在吉维尼的第三天，陈伟亭按照计划，去采访当地一位名叫皮埃尔的老画家。皮埃尔的画室就在花园附近的小镇上，是一座爬满常春藤的石屋。当他们推开画室门时，一股松节油和颜料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墙上、画架上、甚至地板上，都铺着画满睡莲的画布。
“你们就是从中国来的年轻人？”皮埃尔先生放下手里的画笔，他的手指关节有些粗大，却异常灵活，“我收到过玛格丽特的邮件，她说你们在拍关于梦想的纪录片。”他指着画架上的一幅画，“这是我今年画的睡莲，和莫奈的不一样吧？”
热芭凑近看，那幅画里的睡莲是深紫色的，水面上漂浮着落叶，天空是淡淡的灰蓝色，和莫奈笔下明媚的睡莲截然不同，却透着一种历经时光沉淀的温柔。“皮埃尔先生，您为什么要画这样的睡莲？”她忍不住问。
皮埃尔先生笑了，给他们倒了两杯红酒：“莫奈晚年眼睛不好，他画的睡莲是模糊的、充满光影的，那是他眼里的世界。而我今年七十岁了，我画的睡莲，是时光里的睡莲——它们会开花，会枯萎，会被风吹动，就像我们的梦想，不是一成不变的。”他坐在画架前，拿起一支画笔，“我年轻的时候，想成为像莫奈一样有名的画家，为了这个梦想，我去巴黎的画室当学徒，饿过肚子，被人嘲笑过。可后来我发现，艺术不是为了出名，而是为了记录那些让你心动的瞬间。”
陈伟亭举着相机，认真地记录着皮埃尔先生的话。热芭坐在一旁，手里握着铅笔，在画本上轻轻勾勒着皮埃尔先生的侧影。她突然想起自己拍短片时的紧张，想起膝盖受伤时的委屈，想起拿到去法国机票时的激动——原来梦想从来都不是一条笔直的路，它有坎坷，有停顿，却因为这些经历，变得更加珍贵。
“你们看这个。”皮埃尔先生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旧画本，翻开第一页，里面是一幅稚嫩的素描，画的是一个小男孩蹲在花园里看蚂蚁。“这是我八岁画的，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是艺术，只是觉得蚂蚁搬家很有趣。”他翻到最后一页，是一幅刚画完的速写，画的是玛格丽特太太在花园里浇花，“现在我七十岁了，还是会画这些小事。因为艺术的本质，就是热爱生活啊。”
采访结束时，皮埃尔先生送给他们每人一幅小画。给热芭的是一幅睡莲速写，笔触简洁却充满力量；给陈伟亭的是一幅相机的素描，旁边写着一行法语：“记录热爱，就是最好的艺术。”
走在回民宿的路上，热芭把那幅睡莲速写小心翼翼地夹在画本里。“皮埃尔先生的话，让我突然明白了很多。”她对陈伟亭说，“以前我总觉得，要画得像莫奈一样好，才算实现梦想。可现在我觉得，只要我一直画下去，画我看到的、感受到的，就是最好的。”
陈伟亭停下脚步，从相机里调出一段视频——那是刚才采访时，热芭认真听皮埃尔先生说话的样子，阳光透过画室的窗户照在她的脸上，眼里满是专注和向往。“我把这段拍下来了，”他说，“等纪录片剪好，我要把皮埃尔先生的故事和你的故事放在一起。我想告诉所有人，梦想不分大小，不分年龄，只要坚持，就会有意义。”
热芭靠在他的肩上，看着远处渐渐落下的夕阳，天空被染成了橙红色，吉维尼的花园在夕阳下像一幅温暖的油画。“伟亭，”她轻声说，“我们以后，一起去更多地方好不好？你拍纪录片，我画画，我们一起记录更多的热爱和梦想。”
陈伟亭紧紧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温柔而坚定：“好，我们一起。”
八、合作的画：并肩的印记
在吉维尼的最后几天，热芭和陈伟亭几乎每天都泡在花园里。热芭画了很多睡莲的速写和水彩，有晨光中的、夕阳下的、甚至是雨后带着水珠的；陈伟亭则拍摄了大量的素材，有花园的风景、游客的笑容、当地居民的生活，还有热芭画画时的各种瞬间。
离返程还有两天时，玛格丽特太太告诉他们，民宿的小花园里有一个闲置的画架，是她丈夫生前用的。“你们可以一起画一幅画，”老太太笑着说，“就当是留给吉维尼的纪念。”
那天下午，阳光正好，热芭和陈伟亭坐在小花园的画架前，面前放着一张巨大的画布。“我们画什么呢？”热芭握着画笔，有些犹豫。
陈伟亭想了想，指着不远处的风景：“就画民宿的小花园，还有远处的吉维尼吧。你画风景，我来画我们俩。”
热芭点点头，拿起画笔开始调色。她先用淡蓝色画出天空，再用绿色画出花园里的薰衣草和虞美人，红色的木栅栏在她的笔下渐渐成形，远处的吉维尼花园则用淡淡的紫色和粉色勾勒，朦胧而美好。陈伟亭坐在她身边，手里拿着一支细画笔，在画布的右下角画了两个小小的人影——一个女孩蹲在画架前画画，一个男孩举着相机拍照，两个人的手紧紧牵在一起。
画到一半时，热芭不小心把蓝色颜料弄到了画布上。“哎呀，怎么办？”她有些着急，伸手想去擦，却被陈伟亭拦住了。“别擦，”他笑着说，“我们可以把它变成一朵花。”他拿起一支白色的画笔，在蓝色颜料上轻轻勾勒，很快，一朵带着露珠的蓝色鸢尾花就出现在画布上，正好长在木栅栏旁边，显得格外自然。
热芭看着那朵鸢尾花，忍不住笑了。“你真厉害。”她靠在陈伟亭的肩上，看着画布上渐渐成形的画面，心里满是幸福。原来，和喜欢的人一起做喜欢的事，连意外都能变成美好的惊喜。
傍晚时分，这幅画终于完成了。画布上，民宿的小花园生机勃勃，远处的吉维尼花园朦胧而梦幻，右下角的两个人影虽然渺小，却充满了并肩同行的温暖。玛格丽特太太站在旁边，看得眼睛都亮了：“这幅画太美好了，就挂在民宿的客厅里吧，让以后来这里的年轻人，都能看到你们的故事。”
那天晚上，他们在民宿的客厅里举办了一个小小的“画展”。热芭把自己在吉维尼画的所有作品都摆出来，陈伟亭则用笔记本电脑播放了他拍摄的素材。玛格丽特太太和几个邻居都来了，大家围在一起，一边喝着红酒，一边看着画和视频，时不时发出赞叹声。
李然突然发来视频通话，屏幕里的他刚从食堂下班，脸上还带着疲惫，却笑得很开心：“热芭，陈伟亭，你们在吉维尼玩得怎么样？短片获奖的消息已经传遍学校了，蒋梅老师还说要给你们办一个庆功会呢！”
热芭拿着手机，对着镜头展示着画布上的画：“你看，我们一起画的画！等我们回去，就把在吉维尼的故事讲给你听，还要把皮埃尔先生的故事也告诉你，他说艺术的本质是热爱生活，就像你在食堂里画画一样。”
李然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那我一定要好好听！对了，我最近画了食堂的雪景，等你们回来给你们看！”
挂了视频通话，热芭靠在陈伟亭的怀里，看着客厅里温暖的灯光，听着玛格丽特太太和邻居们的笑声，突然觉得，这次吉维尼之行，不仅实现了她去看莫奈花园的梦想，更让她明白了，梦想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有陈伟亭的陪伴，有李然这样的朋友，有蒋梅老师的支持，她的梦想才变得更加完整。
陈伟亭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在她耳边轻声说：“热芭，明天我们去莫奈的故居看看吧，那里有他的画室，还有他收藏的画具。我想拍一段你在他画室里画画的视频，作为纪录片的结尾。”
热芭点点头，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满是星光：“好，我要在莫奈的画室里，画一幅属于我们的睡莲。”
九、归途与约定：梦想的下一站
从吉维尼返回巴黎的那天，清晨的雾霭和他们来的时候一样轻。玛格丽特太太把他们送到路口，手里拿着一个包裹：“这是我丈夫的画具，送给你们。希望你们以后能画出更多美好的作品，就像在吉维尼的这幅画一样。”
热芭接过包裹，里面是一套老旧却保养得很好的画笔和颜料，笔杆上还刻着玛格丽特太太丈夫的名字。“谢谢您，玛格丽特太太，”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们一定会好好珍藏的。”
陈伟亭举起相机，拍下了玛格丽特太太挥手的样子，镜头里，老太太的笑容和清晨的阳光一样温暖。“我们会常来看您的，”他说，“等纪录片上映了，我们一定第一时间寄给您。”
飞机起飞时，热芭看着窗外渐渐变小的吉维尼，手里紧紧握着那套画具。陈伟亭握住她的手，递给她一本崭新的画本：“这是我在巴黎买的，给你用来画接下来的故事。”画本的扉页上，是他用钢笔写的一句话：“吉维尼是梦想的起点，而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飞行途中，热芭靠在陈伟亭的肩上，翻看他拍摄的纪录片素材。有皮埃尔先生在画室里画画的样子，有玛格丽特太太望着油画的侧脸，有小女孩看她画本时的惊喜，还有他们一起在小花园里画那幅画的过程。当看到自己在莫奈故居画室里画画的视频时，热芭忍不住笑了——视频里的她，握着玛格丽特太太丈夫的画笔，专注地画着睡莲，陈伟亭的声音在旁边轻轻说：“热芭，你看，你的梦想，正在发光。”
“等我们回去，先把纪录片的后期做完，然后和蒋梅老师一起，把短片和纪录片结合起来，办一个小小的展览吧。”陈伟亭突然说，“让学校里的同学，还有更多人，都能看到李然的故事、你的故事、皮埃尔先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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