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人冲过来，棍子眼看要砸到我头上。我他妈才不想挨揍，扭头就往巷子深处跑。这地方我熟，七拐八绕的，他们一时半会儿追不上。
可他们人多，分头堵我。眼看要被包饺子，我瞅见旁边有个矮墙，也顾不上那么多，手脚并用爬上去，跳进了隔壁院子。
摔得我屁股生疼，院里晾衣服的大娘吓一跳，张嘴要喊。我赶紧爬起来，说了声“对不住”，从另一边院墙又翻出去。
身后叫骂声不断，那帮人也翻墙追。我玩命跑，专挑窄道钻。跑过两条街，把他们暂时甩开一段。
不能回狗窝了，王氏那老妖婆肯定把我卖了。现在全城抓我？
我得找个地方躲躲。想起慈航庵那个老尼姑，看着不像坏人，maybe能暂时收留我？
我绕到庵堂后墙，看看四下没人，顺着墙边一棵老树爬上去，翻进了院子。
庵里还是静悄悄的。我摸到上次见老尼姑那屋门口，轻轻敲了敲。
没人应。我又敲重点。
屋里传来一点动静，老尼姑的声音，听着有点哑：“谁啊？”
“师太，是我…上次讨水喝的…”我压低声音。
门吱呀开了一条缝，老尼姑露出半张脸，看见是我，愣了一下，赶紧让我进去。
“你怎么又来了？还这副模样？”她看我一身灰土，气喘吁吁。
“师太，救救我！有人要抓我！”我急声道。
老尼姑眉头皱起来，还没说话，就听见庵门外传来吵嚷声和砸门声！
“开门！快开门！搜查逃犯！”
追来得这么快？！
老尼姑脸色一变，指了指屋里那个旧衣柜，示意我躲进去。
我刚藏好，就听见她走去开了庵门。
“各位施主，何事喧哗？”老尼姑的声音挺镇定。
“师太，对不住，抓个丫头，有人看见她跑这边来了！让我们进去搜搜！”一个粗嗓门喊道。
“阿弥陀佛，佛门清净地，并无闲杂人等。”老尼姑挡着门。
“清净地？哼，谁知道藏没藏污纳垢！让开！不然不客气了！”
脚步声硬闯了进来。
我在衣柜里屏住呼吸，透过缝隙看见进来三四个人，就是追我那帮家伙。
他们在院里和佛堂胡乱翻找，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一个人走到这屋门口，探头往里看。
老尼姑挡在门前：“此乃贫尼寝居，并无他人。”
那家伙狐疑地往里瞅了瞅，可能看屋里陈设简单，没啥地方藏人，骂了一句，转身走了。
“没有！妈的，跑哪去了？”
“去别处找！”
那帮人吵吵嚷嚷地走了。庵门重新关上。
我又等了一会儿，老尼姑才打开衣柜让我出来。
“多谢师太…”我腿还有点软。
老尼姑看着我，眼神复杂：“他们为何抓你？你究竟是何人？”
事到如今，我也瞒不住了，干脆直接说：“师太，我是张府逃出来的丫鬟。我知道李姑妈和王氏干的那些坏事，她们现在要杀我灭口！”
老尼姑听到李姑妈和王氏的名字，手指捻佛珠的动作顿了一下。
“还有那个仙姑！”我盯着她，“师太，您肯定知道点什么，对不对？那个仙姑根本不是啥好东西！她帮李姑妈她们害人！现在仙姑不见了，她们就想弄死我！”
老尼姑沉默了很久，屋里就听见她手里佛珠轻微的碰撞声。
最后，她叹了口气，声音很低：“孽债…都是孽债…”
她走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块褪色的旧布，上面好像绣着啥图案，还有几个字。
她把布递给我看。
那布很旧了，绣的图案歪歪扭扭，像是个符咒。旁边绣着几个小字：“observation第七号”。
Observation？！又是这个词！和仙姑疯癫时说的一样！
我头皮发麻：“师太…这…这是啥？”
老尼姑眼神空洞，像是想起很久远的事：“很多年前…庵里来了个挂单的怪人…不像尼姑，也不像道士…她给了当时庵主一些银钱，住了下来…就是后来的‘仙姑’。”
“她…她做什么？”我声音发颤。
“她…她好像在等人…或者说…在‘观察’什么…”老尼姑声音带着恐惧，“她有时会出去，很久才回来…回来就记录一些东西…她手臂上，有个烙印…和这布上的图案…一样。”
烙印？！observation第七号？！
我猛地想起仙姑疯癫时的话：“…记录…所有的…你的痛…你的怕…你的恨…”
难道…那仙姑也是“观察者”之一？！第七号？那前面还有六个？!
“后来呢？！”我急问。
“后来…李施主和王施主来了…不知怎么就和那怪人勾结上了…弄出许多事…庵里以前的师父们…有的死了，有的走了…就剩下我…”老尼姑闭上眼，念了句佛。
“那仙姑现在在哪？您知道吗？”
老尼姑摇摇头：“不知。前些日子来了几个黑衣人，把她带走了。那小院，也空了。”
黑衣人！就是我在小院看到的那两个！
“师太！observation到底是什么？那些黑衣人是谁？他们要把仙姑带去哪？”
老尼姑却只是摇头，不肯再说，把那块旧布收起来，喃喃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你快走吧，我这里也护不住你了…”
我还想再问，庵门外突然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叫门声！比刚才更响！
“里面的尼姑听着！官府查案！立刻开门！”
官差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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