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广西大学东操场,浓重的晨雾如同一层薄纱,将远处的教学楼笼罩得朦朦胧胧。
一千多名身着迷彩T恤的新生在各连队教官的口令下,已经站成了整齐的方阵,睡眼惺忪的脸上带着对军训第一天的好奇与忐忑。
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湿润气息,一切都预示着一场再寻常不过的开营仪式。
然而,预想中的校领导讲话和动员大会并未出现。
一阵低沉而狂野的引擎轰鸣声刺破了清晨的宁静,由远及近,仿佛一头钢铁猛兽正从雾气中冲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只见一辆漆着丛林迷彩的军用越野车没有丝毫减速,粗大的轮胎卷起草屑,一个漂亮的甩尾急停在方阵前方,掀起的劲风让前排学生的裤腿猎猎作响。
车门推开,一道挺拔的身影跨了出来。
他身着一套与车辆涂装别无二致的作训服,脚下的战术靴踩在湿润的草地上,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肩上斜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战术包,裸露的小臂肌肉线条分明,一道陈年的伤疤从手肘蜿蜒至手腕,触目惊心。
他便是韩浩,这次新生军训的总教官。
韩浩没有走向主席台,而是径直站在了所有新生的正前方。
他没有一句自我介绍,没有一句客套的欢迎词,那双眼睛如同鹰隼般锐利,缓缓扫过每一张稚嫩的脸庞。
被他目光触及的学生,无不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
操场上的窃窃私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
“所有人,卸下你们的背包。”韩浩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不响亮,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脱掉你们脚上的运动鞋。”
学生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但还是在各连队教官的催促下照做了。
很快,操场上堆起了一座座小山般的背包和五颜六色的运动鞋。
韩浩打了个手势,几名同样装束的助教从越野车后斗搬下一箱箱崭新的军用物资。
“现在,换上丛林作战靴,背上这个。”韩浩指着那些深绿色的负重包,冷冷地说道,“每个包,标准负重二十公斤。军训第一天,没有动员讲话,只有命令。”
全场哗然。
二十公斤?
开什么玩笑!
许多女生连自己的行李箱都提不动,更别说背着四十斤的东西训练了。
韩浩对骚动置若罔闻,他走到队列前,目光如刀:“从今天起,你们不是来这里站军姿晒太阳的,是来学怎么活下来的。”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宣布,废除所有传统军训大纲。从现在开始,执行‘实战化生存训练’。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三日丛林拉练、夜间突袭演练、负重奔袭、模拟战场应激反应测试。”
话音未落,队列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突然冷笑出声,那笑声在寂静的操场上显得格外刺耳。
“这算哪门子教官?演电影演上瘾了吧?想当特种兵也得看我们愿不愿意!”
说话的是工商管理学院的新生林子豪,仗着家里有点背景,在新生中颇有声望。
他这一开口,立刻引来一片低声附和,积压的不满瞬间找到了宣泄口。
韩浩的眼神骤然变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过境。
他没有发怒,只是迈开步子,缓缓走向林子豪所在的位置。
他的步伐不快,但每一步都像踩在人们的心跳上,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他停在林子豪面前,两人身高相仿,但气场却判若云泥。
韩浩微微歪头,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穿透骨髓的压迫感:“你刚才,说什么?”
林子豪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但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他不能怂。
他梗着脖子,提高了音量,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我说,你想当特种兵,别拉上我们!”
他的话音刚落,下一秒,谁也没看清韩浩是怎么动的。
只见他身体微微一沉,右手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切入林子豪的脖颈与肩膀之间,手臂肌肉贲张,一个标准的格斗式锁喉发力,同时膝盖精准地顶在其腿弯处。
林子豪只觉得喉咙一紧,呼吸瞬间被剥夺,全身力气被抽空,双腿一软,“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脸憋得通红,双眼因缺氧而凸出。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从出声到被制服,不超过两秒。
全场上千人,竟无一人看清他的动作,只看到了结果。
韩浩俯下身,嘴唇凑到林子-豪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现在收拾你的东西,滚出这里,我当什么都没发生。第二,闭上你的嘴,服从命令,祈祷明天还能站着跟我说话。”
说完,他松开手,像丢垃圾一样将林子豪推倒在地。
林子豪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惊恐和怨毒,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站在不远处队列里的体育生张猛,眼神复杂地闪烁着。
他看得出,韩浩那一招干净利落,是真正的杀人技,绝不是花架子。
这让他感到震撼,但骨子里的桀骜不驯又让他生出一丝不服。
“还有人有意见吗?”韩浩转身,目光再次扫过全场。
这一次,鸦雀无声。
拉练随即开始。
韩浩没有选择平坦的校园公路,而是带着队伍直接奔向了学校后山那片早已废弃的旧军事训练区。
那里地形复杂,灌木丛生,完全是一片模拟的丛林地带。
行进途中,突发状况接连不断。
一颗烟雾弹毫无征兆地在队伍中间炸开,呛人的浓烟瞬间笼罩了所有人,学生们顿时乱作一团,咳嗽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韩浩的声音在烟雾中冰冷地响起:“保持队形,捂住口鼻,三分钟内穿过烟雾区,掉队者淘汰!”
没过多久,林中突然传来几声清脆的响声,几名学生的迷彩服上瞬间绽放出红色的颜料标记。
“狙击手!寻找掩护!”韩浩大吼。
学生们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扑倒在地,惊魂未定。
一名女生因为体力不支,脚下一软摔倒在地,脚踝传来一阵剧痛,她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韩浩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同情:“战场上,没人会等你哭完。你的队友可以选择拖着你走,或者放弃你。你们自己决定。”
冰冷的话语让女生的哭声噎了回去,也让周围的学生们陷入了沉默。
最终,两个同班的男生咬着牙,架起了她,艰难地跟上队伍。
短短三小时的行军,就有十二人因为各种原因被淘汰。
到傍晚时分,当队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抵达临时营地时,淘汰人数已经达到了三十七人。
怨声在私底下沸腾,许多人觉得这根本不是军训,而是虐待。
当天负责后勤保障的陈教头实在看不下去,他私下里找到校方派来的联络员,反映韩浩的训练方式“严重超纲,存在巨大安全隐患”。
消息很快传到了韩浩那里。
他直接找到陈教头,当着几个助教的面,毫不客气地驳回了他的担忧。
“陈教头,我知道你想为学生好。”韩浩的语气很平静,“但你要的是学生满意,我要的是他们活着回来。”
陈教头一愣:“活着回来?韩总教官,你说得太严重了,这只是大学军训。”
韩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解释,转身离去。
那眼神里的东西,陈教头看不懂,只觉得深不见底,像是一片经历过无数次风暴的海洋。
夜幕降临,疲惫不堪的新生们草草吃过晚饭便钻进了帐篷。
营地里除了巡逻助教的脚步声,一片寂静。
深夜十一点左右,营地外围的树林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是铁丝网被剪断的刺耳声响。
巡逻的助教刚要上前查看,五条黑影已经翻墙而入。
他们人手一根明晃晃的钢管,二话不说,对着营地里的器材设备就是一通猛砸,帐篷被划破,桌椅被掀翻。
“哪个是姓韩的教官?给老子滚出来!”为首的光头混混叫嚣着,凶神恶煞。
正在帐篷里擦拭装备的韩浩闻讯,眼神一凛。
他没有呼叫支援,甚至没有去拿存放在车里的配枪。
他抓起身边的一件外套,独自一人,悄无声息地迎了上去。
昏暗的应急灯光下,那五名混混还在耀武扬威。
韩浩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们身后。
一人刚察觉到异样回头,一个硕大的拳头就在他眼前无限放大,精准地击中了他的下颚,那人闷哼一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骚乱瞬间变成了搏斗。
韩浩如虎入羊群,他的动作没有一丝多余,每一次出手都直奔人体的脆弱关节和神经密集区。
擒拿、肘击、关节锁、过肩摔,一气呵成。
没有大吼大叫,只有骨骼错位的闷响和压抑的痛哼。
三分钟不到,四个人已经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失去了战斗力。
最后一个混混见势不妙,
韩浩不退反进,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侧开,同时一脚闪电般踹出,正中对方持刀的手腕。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匕首脱手飞出数米远,那混混发出一声惨叫,随即被韩浩欺身而上,反手锁喉死死按在地上,冰冷的膝盖顶着他的后心,让他动弹不得。
整个过程,快到让人窒息。
韩浩冷冷地盯着身下因为剧痛和恐惧而不断颤抖的混混,声音压得极低:“谁派你们来的?”
那混混咬着牙,支吾着不肯说话。
韩浩眼神更冷,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他没有继续逼问,而是伸出手,在那人凌乱的裤兜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部小巧的录音笔。
他站起身,借着灯光,按下了播放键。
一阵嘈杂的电流声后,一个熟悉而又怨毒的年轻声音从录音笔里传了出来:“……不用下死手,只要吓唬一下那个姓韩的,让他知难而退,自己滚蛋就行。钱,不是问题。”
赫然是林子豪的声音。
韩浩按下了暂停键,营地再次恢复了死寂。
他抬起头,看向远处学生们熟睡的帐篷区,脸上一片冷峻。
营地的灯光从侧面打来,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深深的阴影,也照亮了他肩上那道狰狞的旧伤疤。
他将录音笔揣进兜里,极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响起,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这片虚假的和平说。
“和平……从来不是求来的。”
夜色深沉,但黎明已然不远。
而随着黎明的到来,这次军训真正的第一课,才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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