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的眩晕感还没褪去，林砚就被一股浓烈的霉味呛得咳嗽了一声。睁开眼时，眼前是条狭窄的楼道，墙皮大面积脱落，露出里面斑驳的红砖，头顶的声控灯每隔几秒就闪一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诅咒公寓，低危层C级世界。”苏清寒的声音先一步响起，她正盯着楼道墙壁上贴的泛黄公告，上面的字迹被水渍晕得模糊，只能看清“304室”“钥匙”“限时3小时”几个关键词，“主线任务：找到304室的房门钥匙，打开房门即可通关。”
林砚凑过去看，公告右下角还藏着个极小的三角纹路，和青铜锚上的纹路如出一辙。他指尖摩挲着掌心的锚，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瞬间清醒——这公寓里的危险，恐怕不止公告上写的这么简单。
“咚、咚、咚。”
楼下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是女人压抑的哭声，从楼道拐角的通风口飘进来，听得人后颈发毛。苏清寒握紧灵铁剑，眼神警惕地扫过周围的房门：“低危层的世界不会这么安静，小心藏在门后的东西。”
话音刚落，301室的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个穿灰色毛衣的男人探出头来，脸上堆着和善的笑：“两位也是来做任务的吧？我叫张磊，这是我队友李娜，我们已经找了快半小时了。”
跟着男人出来的是个扎马尾的女生，手里攥着个手电筒，眼神怯生生的：“刚才我们在202室看到过钥匙的影子，好像在床头柜里，就是里面有……有东西盯着我们，不敢进去。”
林砚的掌心突然传来细密的震动——青铜锚在预警。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人：张磊的毛衣袖口沾着点新鲜的黑泥，李娜的手电筒照在地上时，总刻意避开302室的方向，而且两人提到“202室”时，张磊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202室？”苏清寒先一步开口，声音没什么温度，“刚才楼下的声音，是从202室传出来的？”
张磊眼神闪了一下，很快又恢复笑容：“对对，就是里面的东西弄出来的，特别吓人。不过我们记着304的钥匙可能在那，要是咱们组队，说不定能一起拿出来。”
林砚攥紧青铜锚，锚身的震动越来越明显。他想起爷爷教他的观人技巧——人撒谎时，呼吸会变快，眼神会不自觉飘向谎言的“破绽点”。刚才张磊提到“202室”时，视线三次扫过302室的门把手，而那扇门的门缝里，正渗出淡淡的黑丝，像极了图书馆里墨团的纹路。
“好啊，组队也行。”林砚突然接话，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放松，“不过我刚才好像看到302室的门没关严，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这话一出，张磊和李娜的脸色同时变了。李娜手里的手电筒晃了一下，光线扫过302室的门，林砚清楚地看到，她的指尖在发抖。
“没、没有！”张磊立刻反驳，声音比刚才高了点，“302室我们看过了，空的，钥匙肯定在202室！”
掌心的青铜锚突然发烫，不是预警的震动，而是明确的“危险提示”——林砚几乎能肯定，302室里有东西，而且张磊两人在刻意隐瞒，甚至想把他们引去202室。
“走吧，先去202室看看。”苏清寒突然开口，给林砚递了个眼神。林砚会意，她这是想看看两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四人顺着楼道往下走，声控灯随着脚步亮了又灭，女人的哭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指甲抓挠门板的声音。李娜走在最后，时不时回头看302室的方向，脸色苍白得像纸。
到了202室门口，房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只能看到床头柜的轮廓。张磊推了林砚一把：“兄弟，你胆子大，要不你先进去看看？”
林砚没动，反而盯着张磊的脚：“你刚才说在202室看到钥匙，那你进来的时候，床头柜上的台灯是亮着的吗？”
张磊愣了一下，随口答道：“亮着啊，就是太暗了，没看清钥匙具体在哪。”
“可这公寓的电路早就断了。”苏清寒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指了指天花板上的灯泡，灯丝早就烧断了，“声控灯是靠应急电源，房间里的灯，怎么可能亮？”
这句话像个炸雷，张磊和李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李娜突然尖叫一声，转身就往楼上跑：“别骗他们了！302室里有东西！钥匙根本不在这！”
张磊也想跑，却被苏清寒的灵铁剑挡住了去路。剑刃贴着他的喉咙，冷得他浑身发抖：“为什么要骗我们去202室？302室里到底有什么？”
“我、我们也是被逼的！”张磊的声音带着哭腔，“刚才我们进302室找钥匙，里面有个‘窥视鬼’，只要被它看到，就会被缠上！它让我们骗其他玩家去202室，不然就杀了我们！”
林砚的掌心还在发烫，青铜锚的震动指向302室的方向。他想起刚才在楼道里看到的黑丝，突然明白——那根本不是墨团的纹路，是窥视鬼的头发。
“窥视鬼的弱点是什么？”林砚问道，同时从积分面板里兑换了两瓶“灵视药剂”，一瓶递给苏清寒，“喝这个，能看到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张磊哆哆嗦嗦地回答：“它怕光！只要用强光照它，它就会缩回去！可我们的手电筒没电了……”
话音刚落，302室的门突然“砰”地一声被撞开，一股刺骨的寒意涌出来。林砚喝下令视药剂，眼前的景象瞬间变了——无数黑色的头发从房间里涌出来，在空中织成一张网，网的中心，是个没有脸的人影，只有一双血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
“快跑！”张磊吓得魂飞魄散，推开苏清寒的剑就往楼下跑，可刚跑两步，就被黑色的头发缠住了脚踝，整个人被拖回302室，只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就没了动静。
李娜早就跑没影了，楼道里只剩下林砚和苏清寒。黑色的头发已经缠到了脚踝，冰冷的触感像蛇一样往上爬。
“灵铁剑能斩开它的头发！”苏清寒的剑刃泛着冷光，一剑劈过去，黑色的头发瞬间被斩断，化作黑灰消散在空气里，“你有强光道具吗？”
林砚刚想回答，突然想起之前兑换的“应急强光手电”——刚才在传送空间兑换的，本来想留着应急。他立刻掏出来打开，强烈的白光瞬间照亮了302室，里面的黑色头发像是被烫到一样，疯狂地往房间里缩。
“趁现在！”苏清寒拉着林砚冲进302室，房间里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几本旧书，床头柜上放着个空的钥匙盒——钥匙已经被人拿走了。
“钥匙不在这？”林砚皱起眉头，青铜锚的震动突然转向楼道的方向，“难道被李娜拿走了？”
苏清寒摇摇头，眼神落在房间的窗户上：“你看窗台上的脚印，不止我们和张磊他们，还有其他人来过。”
林砚凑过去看，窗台上有个沾着黑泥的脚印，比普通人的脚印大一圈，边缘还沾着点金属碎屑——和守序者联盟徽章上的金属碎屑一模一样。
“守序者联盟的人？”林砚心里一沉，想起苏清寒之前给的徽章，“他们也在找钥匙？”
苏清寒没说话，只是走到房门边，看着门把手。林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突然愣住了——门把手是青铜做的，上面刻着个熟悉的纹路，和爷爷留下的那枚吊坠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他下意识地摸出口袋里的吊坠，吊坠刚碰到门把手，两者同时亮起红光，一段模糊的文字出现在脑海里：“304室的钥匙，藏在‘会转的东西’里。”
“会转的东西？”苏清寒皱起眉头，扫过房间里的东西，“风扇？洗衣机？还是……”
她的话没说完，楼道里突然传来洗衣机转动的声音，伴随着水泼洒在地上的“哗啦”声。林砚和苏清寒对视一眼，同时朝着楼道尽头的洗衣房跑去——那里，恐怕就是钥匙真正的藏身处，也是下一个危险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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