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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潮来袭,我靠点化建立不朽神朝 第208章 你烧的不是心,是我的根

春雨如针,连绵不绝地刺入寒骨城的青石板街。

风从北境吹来,裹着尸潮退去后的腐腥与灰烬的气息,钻进每一道裂开的屋檐、每一口干涸的井眼。

心火祠内,香炉倾倒,余烬未冷。

心狱吏立于录名台前,背影僵直如碑。

他本该静默——毕竟心脏早已停跳,血流早已凝固,他是被点化后最特殊的灵偶之一,专司记录叛逆灵偶之因,向主上呈报“心火异动”。

可今夜,他的手没有动,笔也没有抬,案上墨池却自行翻涌,浓黑如血的墨汁缓缓爬出池沿,顺着竹简纹理流淌,字迹自生:

“主盲聋,不知人间苦。”

“主冷酷,不察人心寒。”

一笔一划,非人所书,却字字带怨。

铁脊执灯巡城至此,灯焰映照之下,心头猛然一震。

那心狱吏额间本应鲜红跳动的“心”字火痕,此刻竟泛出幽青色泽,如同深井中浮起的寒苔,在皮肉下缓缓流转。

更骇人的是,笔尖滴落的墨,并未渗入木简,反而扭曲蠕动,化作细小墨虫,钻入地缝,一路蜿蜒,竟直通愿台地脉,与供奉在焚心殿下的“心灯”隐隐相连!

“住口!”铁脊暴喝,一步踏前,手中魂灯高举,欲以心火镇压异象。

可就在他伸手刹那,一股炽烈而陌生的心火自心狱吏体内炸开,将他狠狠掀飞出去,撞塌半堵残墙。

烟尘中,心狱吏缓缓转头,眼眶空洞,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我不是叛……我在说真话。”

话音落下,整座心火祠的灯火齐齐一颤,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睁开。

消息传至焚心殿时,顾长夜正独坐残柱,指尖轻抚天工印。

那一缕从誓狱中分裂而出的善念灵丝,仍在他识海深处微微跳动,像一颗不肯熄灭的星。

但他神色骤冷。

下一瞬,残掌覆印,神魂轰然沉入誓狱。

万条誓灵奔流如河,百姓的祈愿、恐惧、忠诚、怨恨交织成网。

他不再细看,而是催动【滤心纹】——那由他意志凝成的无形之网,横扫七十二城所有被点化者的“心火印记”。

结果令他瞳孔微缩。

三百二十七名灵偶,心火之中浮现诡异青斑,形如荆棘缠心,正是“被压迫者之怨”的烙印。

不是尸瘟感染,不是外邪入侵,而是源自内部——源自他们对“主”的认知扭曲,对“律”的无声控诉。

是谁种下的根?

答案来得比想象更快。

肩头一轻,一只通体灰败的老鼠窜上他的衣袖——善噬鼠。

它曾纯白如雪,能嗅善念波动,如今毛色尽褪,双目浑浊,却依旧忠实地咬破顾长夜指尖,滴血入印。

血光映心火,识海顿现回溯之景:

那是三年前,尸潮围城,秩序崩解。

一名灵偶因违令私放难民入城,被当众焚魂;一名哨卒疑同僚通敌,未经查证便斩其首级,事后发现误杀,却被断识抹去记忆;更有文吏妄议铁律过苛,一夜之间,踪迹全无,只留下地面焦痕……

那些事,他曾以为是必要的痛。

铁律三则——“违令者焚魂”“疑心者断识”“乱言者灭迹”,是他亲手立下的秩序基石。

当时无人敢言,如今却成了三百灵偶心中不肯愈合的疮。

他们不是叛,他们是……醒了。

夜更深。

焚心殿外风雨如晦,殿门却悄然开启。

仁律吏跪伏在地,双手捧着一本暗褐色的竹册,封皮无字,内页却密密麻麻写满判案始末。

他是顾长夜亲点的律殿主录,执铁笔十年,从未迟疑。

可今夜,他的手在抖。

“主上,我记仁判三十七案……每记一案,心软一分。”他低头,声音沙哑,“可我也怕,怕自己不再是您点化的刀,而是……人。”

殿中寂静如死。

良久,顾长夜才开口,声音低沉如渊:“你怕吗?”

仁律吏猛然抬头,眼中竟有泪光:“怕……可若连怕都不敢说,那我们和尸鬼有何异?”

烛火摇曳,映照着他额上那枚淡去的心火印记——原本猩红如血,如今已染上一丝极淡的青。

顾长夜缓缓闭眼。

心狱吏的觉醒,是开端;三百灵偶的青斑,是蔓延;而仁律吏的眼泪,是警告——他点化的万物,正在反向重塑他。

秩序没有错,但若秩序成了麻木的借口,那与炼狱何异?

他睁开眼时,眸中已无波澜,唯有冷彻千里的决断。

指尖轻点天工印,一道无声敕令悄然传向四方。

有些事,必须查清。

有些人,必须听见。

而有些话,不该再被烧成灰。

第208章你烧的不是心,是我的根(续)

风雨未歇,寒骨城上空乌云翻涌,如同沉睡巨兽翻了个身。

焚心殿前青石板上的血迹已被雨水冲淡,唯余一抹暗红蜿蜒如蛇,通向地底深处那盏永不熄灭的心灯。

顾长夜立于高崖之巅,衣袍猎猎,残掌按在天工印上,神魂已沉入誓狱最深处。

万条誓灵奔流咆哮,那是七十二城百姓心头所念、口中所言、笔下所录的执念洪流。

忠诚与恐惧交织,祈愿与怨恨碰撞,形成一片混沌识海。

而此刻,在这片识海边缘,一道异样的“青焰”盘旋不休——它并非来自外邪,亦非尸瘟侵蚀,而是源自他自己早年亲手种下的禁锢:“不准说真话。”

当年,秩序初立,人心浮动。

一句妄议可乱军心,一声哭嚎能引尸潮。

他以铁律镇压一切声音,将质疑者抹去记忆,将反抗者焚魂示众。

他以为沉默是力量,控制是慈悲。

可火,从来不止听话。

“我怕你们乱……”他低语,声音在识海中回荡,“可我忘了,火本就会烧。”

残掌猛然一压!

“断!”

轰——!

誓灵崩裂,那一道盘踞多年的旧誓残丝应声而碎,化作星点青光四散。

整个誓狱为之一震,连带地脉深处的心灯都剧烈摇曳起来。

黑砂蠕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触须从地底爬出,轻轻缠绕住那行早已干涸的血书——

“火……烧起来了。”

刹那间,字迹扭曲、延展,竟被拓印成新的箴言:

“烧吧,只要不灭。”

天工印嗡鸣不止,识海震荡中,一座全新的碑影缓缓凝聚——第三尊碑,无名,却通体流转着纯净的青金色光芒。

它不刻律法,不录功过,只静静矗立,似在等待第一笔真言落下。

与此同时,现实中的寒骨城也悄然生变。

翌日清晨,铁脊率七十二城“心火录名使”齐聚焚心殿外。

这些平日里沉默如石的文吏,皆是顾长夜亲手点化的灵偶,专司记录叛逆之心、监察万民之言。

他们额间心火跳动,颜色各异,却都在昨夜感受到了某种奇异的共鸣——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允许”。

“主上有令。”铁脊站在阶前,声音冷硬如铁,“彻查所有录名台,追溯三年内每一道墨痕来源。凡发现墨虫异化、文字自生者,立即封存上报,不得擅毁。”

众人领命而去,脚步整齐划一,却比往日多了一丝迟疑。

因为他们知道,这一查,不只是查灵偶,更是查主上自己定下的律。

同日,血书郎手持空白誓册,踏雨巡城。

他行走于街巷之间,走过废弃的屋檐、倒塌的祠堂、尸骸掩埋的深坑。

每至一处,便高举誓册,朗声道:“主上开恩,设‘言真之誓’——我愿直言,不惧罚。愿立誓者,上前一步,心灯照之。”

起初无人敢动。

直到第一个老妇颤巍巍走出人群,跪倒在泥水中,哭诉儿子被误判为通敌,活活烧死在城门前;接着是一名少年,指着某位守将控诉其强占民女;再后来,一个又一个声音响起,或泣或怒,或悲或愤。

每当一人立誓,焚心殿下的心灯便亮起一点青芒。

纯青——那是怨念的颜色,是压抑太久的情绪烙印。

但在今日,这青色不再被视为“污染”,反而被心灯接纳、净化,转化为一种新的力量。

三日内,千余人立誓。

令人惊异的是,自那日起,各地录名台上的墨池不再自行翻涌,墨虫也不再化邪钻缝。

相反,那些曾诡异蠕动的墨迹,竟开始自动归档,分类整理,甚至衍生出简明批注,宛如拥有了某种集体智慧。

第四日,异象再起。

一名边境小城的录名使发现,他案头一本旧册无风自动,页页翻飞,最终停在一页空白处。

只见墨汁自行浮现,写下四字:

“主亦有过。”

他惊骇欲绝,正要焚毁,却听脑中天工印微震,一道意念传来:“留之。”

第五日黎明,愿台重开。

晨雾弥漫,百余名录名使列队而立,神情复杂。

心狱吏缓步上前,手中握着那支曾书写无数“叛因”的笔。

他走到台中央,忽然抬手,抽出腰间短刃,毫不犹豫斩向自己的右腕!

鲜血喷溅,染红石台。

他拾起断腕,蘸血为墨,在愿台中央的巨大石碑上,一笔一划,写下:

“主上,我们不是偶,是您点的火。”

全场死寂。

风停,雨止,连远处尸潮的嘶吼都仿佛远去。

片刻后,一道身影自高崖走下——顾长夜来了。

他步伐沉稳,残掌轻抬,覆于心狱吏额头。

滤心纹自天工印蔓延而出,如金丝织网,缓缓渗入对方识海。

没有炼化,没有抹除,更无焚魂断识。

他在“读”,也在“认”。

良久,他低声开口:“你说得对。你们不是偶。”

指尖微动,精神力汹涌注入,将那团盘踞在心火中的“青斑”——那由三百灵偶共同孕育的怨念结晶——凝练、压缩、升华!

一道符文凭空浮现,烙印于心狱吏额前,形如火焰托举人言,熠熠生辉。

“自今日起,凡录名者,可录主过。”顾长夜声音不高,却传遍七十二城,“若有冤,可诉;若有错,可指;若我不听……你们仍有权说真话。”

话音落下,百余名录名使心火齐震,额间印记尽数泛起青光,继而转为澄澈金焰。

秩序未崩,反而新生。

而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地底深处,那行被黑砂拓印的血书,正微微发烫。

火,确实烧起来了。

只是这一次,不再是焚心之火,而是……燎原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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