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风暴前夜的暗流涌动
终南山的虫鸣被山风卷向更远的深谷，林道的身影已没入山坳外的柏油路。
他指尖摩挲着掌心那枚温热的能量球，淡金色的光晕在指缝间流转，那是方才凝练的天道本源——比预计多了三成的纯粹，许是小世界演化时反哺的造化。
帝京的霓虹在凌晨三点仍未熄灭，林道站在国家博物馆地下三层的青铜展馆前，玻璃罩内的司母戊鼎在感应到他气息时，鼎身云雷纹突然泛起幽光。
他屈指一弹，能量球精准落入鼎中，金芒与青铜的古锈碰撞出细碎星火，鼎内传来闷响，像是某种沉睡的器灵被唤醒。
三个月前推演的变数，原是在这里。他望着鼎身逐渐流转的纹路，眼底映着金芒，嘴角勾起极淡的弧度。
半年后的武道大会将汇聚三亿修炼者的人道之力，而这枚能量球，正是要将国术从修炼之法蜕变为天地法则的钥匙。
指尖轻轻叩在展柜玻璃上，他能清晰感知到整座博物馆下方的地脉在共鸣——祖龙山脉的余脉，正通过司母戊鼎与能量球形成连接。
通讯器在裤袋里震动，林道掏出来扫了眼来电显示，是上海风水局的专线。
他拇指按在接听键上，又缓缓移开——该来的，总会来。
上海北郊森林公园的晨雾还未散尽，索菲亚·罗斯踩着沾露的青石板，金发在晨风中扬起几缕。
她忽然顿住脚步，鼻尖微动——空气里有若有若无的翠绿色灵萃在流动，像极了小时候在威尔士古堡地下见到的精灵之泉，却更浓郁、更纯粹。
索菲亚？身后传来爱丽丝·贾德尔的呼唤，这位英国武道导师的银发用银簪束起，眼角的皱纹里还带着未褪的倦意——两人乘了十六小时飞机，下机便直奔这里。
索菲亚没答话，她下意识抬起右手，指尖凝聚起淡蓝色的精神力触须。
灵萃像是被磁铁吸引，顺着触须钻入她掌心。
刹那间，她体内的异能核如同被投入火星的火药桶，轰然炸开。
热流从脊椎窜至天灵盖，她耳中嗡鸣，眼前浮现出无数光粒组成的脉络图——那是...山脉的走向？
河流的轨迹？
索菲亚！爱丽丝的手按上她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索菲亚猛地回神，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跪坐在地，额角全是冷汗，双颊却烧得通红。
她慌忙扯出个笑：可能...时差反应。
爱丽丝的手指在她后颈轻轻一探，瞳孔微缩——这个从小带大的学生，此刻体内的能量波动比昨日强了整整一倍。你在吸收什么。她压低声音，银发下的蓝眼睛像淬了冰。
索菲亚喉结滚动。
方才那瞬间，她分明看见那些翠绿色灵萃里，缠着金线般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阵法。老师，这里的空气...和伦敦不一样。她声音发颤，想起出发前情报部给的资料——华国在五年前突然停止公开所有风水局数据，而三天前，卫星监测到终南山一带出现异常能量波动。
不远处的观景亭里，张丽放下望远镜。
她穿件藏青色立领衫，腕间的翡翠镯子随着动作轻响。
索菲亚刚才的异常，从精神力触须凝聚到突然脱力，全被她看在眼里。
作为守了上海风水节点三十年的阵师，她太清楚那种能量波动意味着什么——外国觉醒者，终于触到了华国地脉大阵的边缘。
张老师！穿冲锋衣的年轻管理员小跑过来，那两位英国客人说想参观后山的古树群，让您带带路。
张丽将望远镜收进帆布包，镯子在包扣上磕出清响。
她抬头时已换上温和的笑：好，让她们等我两分钟。转身走进亭后竹林，指尖迅速掐了个震诀——这是启动预警的暗号。
埋在地下的三十六枚玄铁钉同时震颤，通过地脉将信号传向帝京、蜀都、羊城...整个华国的风水节点，都在这一刻轻轻一颤。
基林市郊区的野林里，月光被树冠割成碎片。
柳生剑南的木屐踩断一根枯枝，细碎的响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侧头看向身侧的安培静一，后者正将最后一张破煞符塞进竹筒，朱砂在符纸上泛着妖异的红光。
还有半里。安培静一的声音像砂纸摩擦，那处阵眼连接长白山与太行，断了它，华国北方的气运至少衰减三成。
柳生剑南摸向腰间的断脉刀，刀鞘上的樱花纹在夜色中泛着幽光。
三天前，家族密室里的神镜突然显影，镜中那团混沌光茧里传来低语：去华国，毁其地脉。作为伊势神宫的巫祝，他太清楚这种神谕意味着什么——那是比天照更古老的存在在苏醒。
走。他压低身形，断脉刀在鞘中发出嗡鸣。
林叶间漏下的月光突然暗了一瞬，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云层后睁开了眼。
帝京四合院的青瓦上，林道站在檐角，望着远处逐渐亮起的晨光。
他忽然转头看向巷口，那里飘来熟悉的艾草香——是母亲总在门楣挂的艾草，混着父亲身上淡淡的松烟墨味。
比预计早了半日。他轻声说，指尖轻轻抚过院门上的铜环。
门内的石缸里，养了十六年的锦鲤突然跃出水面，溅起的水花在月光下划出银线。
巷口传来三轮车的吱呀声，林峰扶着李菲下车，她手里还提着保温桶——里面是林道最爱的藕粉桂花糖糕。
夫妻俩抬头望向那扇朱红大门，李菲的手在门环上停了一瞬，转头对林峰笑：道儿应该在里面。
林道在檐上垂下眼睫，望着下方逐渐清晰的身影。
风掀起他的衣角，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警笛声——那是上海的预警信号到了。
他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梧桐叶，指腹摩挲着叶底的脉络，像在摩挲整个华国的地脉。
该醒了。他对着月光轻声说，声音轻得像是叹息。
而在千里外的终南山，那处新生成的洞天小世界里，混沌光茧突然裂开一道细缝，有金色的光，顺着裂缝渗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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