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灵宝初成，茶种破壳
公孙玉喉结动了动，喉咙里的话被那对淡金瞳孔压得发闷。
他能看见林道眼尾的冷光里浮着层半透明的金膜，像两扇缓缓推开的神门，将整座蛮荒森林的气息都吸了进去。
心跳稳定了。林道的声音像浸在寒潭里的玉，指节轻轻叩过最左边队员的后颈——那青年原本发颤的手腕忽然定住，罗盘指针叮地一声扎进正北方向。
他又掠过中间那个攥着火符的巡查员，对方掌心的汗渍在符纸上洇出个模糊的火纹，却不再有焦糊味渗出来。
最后落在公孙玉眉心时，林道的神瞳微微收缩。
他看见这年轻人魂魄边缘的裂痕正在愈合，淡金色光屑像春雪般融进识海，那是方才他渡过去的心神之力起了作用。不错。林道收回视线，头顶的淡金瞳孔缓缓闭合，额角渗出层薄汗——大道神瞳虽能照见魂魄，到底耗神。
东北方的腐木腥气又浓了几分。
林道抬袖抹了把汗，冲公孙玉颔首：守好他们。话音未落便席地而坐，玄色道袍下摆沾了片带露水的蕨叶。
他需要趁着危机未起时巩固刚突破的境界，可刚引动天地元气就皱起眉——丹田处原本该如潮涌的灵气，此刻竟像被抽干的井，只零星漏下几缕。
灵气真空？林道闭着的眼睫轻颤。
他想起方才那团暗紫灵气搅动地下灵脉的模样，心头忽然透亮：那东西在抽走附近灵脉的精华，难怪修炼效率骤降。
指尖无意识地抠进掌心，指甲盖泛白——他本打算用这趟闭关把新悟的混元九转再推进一步，如今看来只能先保根基了。
意识沉入识海的刹那，混沌色的光茧突然翻涌。
林道的精神体站在本源世界里，看着悬浮在光茧上方的青铜古书唰地展开。
书页间原本模糊的纹路突然清晰，第一页浮起时空二字，第二页是大衍，第三页竟泛着黑洞般的吞噬光——纪元录，成了！
下品先天灵宝......林道的精神体都在发抖。
他记得第八世在古籍里见过记载，先天灵宝诞生于天地初开，每一件都是法则的具现。
此刻他能清晰感知到，时空法则让他能短暂凝固三寸内的时间，大衍法则可推演三息后的因果，吞噬法则则能将灵气杂质转化为己用。
可还没等狂喜漫上来，识海突然抽痛。
林道看见纪元录书页边缘渗出细密的血线——每运转一次法则，都要抽取他的本源之力。
他咬牙掐住眉心，精神体的指尖几乎要渗出血珠：威力是大，代价也太狠...
正想着，本源世界的尽头传来咔的轻响。
林道猛地转头，就见那枚裹在光茧里的先天茶种裂开了！
深褐色的种壳碎成星屑，嫩绿色的芽尖顶开碎壳，根须像婴儿的手指般探进混沌之气里。
更惊人的是，茶芽周围浮起半透明的时空气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气泡里隐约能看见青山、流水，甚至......
林道的精神体突然僵住。
气泡深处，原本该是新生小世界的朦胧雾气里，有双眼睛正望着他。
那双眼没有瞳孔，只有漩涡般的暗紫色，和方才东北方那团暗紫灵气的颜色分毫不差。
谁？林道脱口而出，精神力如利剑般刺向气泡。
可那双眼只是轻轻一颤，便随着气泡的收缩消失了。
他能感觉到茶种的生机还在蓬勃涌动，小世界雏形仍在生长，可后颈的寒毛却根根竖起——方才那道目光，分明带着审视，甚至......一丝兴味。
道莲里的漆黑影子，暗紫灵气，还有这双眼睛......林道的精神体缓缓蹲下，指尖按在裂开的茶种壳上。
他想起母亲绣的平安符还揣在怀里，想起第八世临死前混沌光茧里传来的低语，突然明白过来：这些看似无关的危机，或许都指向茶种孕育的小世界——那是混沌异宝带来的机缘，也是引狼入室的诱饵。
林先生！
现实中的呼唤像重锤敲在识海上。
林道猛地睁眼，就见公孙玉半蹲着，手掌在他面前虚虚护着，身后五个巡查员都握紧了符篆。
东北方的暗紫雾气已漫到十丈外，腐木腥气几乎要呛进肺里，雾气里还传来藤蔓断裂的咔嚓声，一声比一声近。
林道站起身，道袍上的蕨叶啪地掉在地上。
他摸出怀里的平安符攥紧，母亲绣的安字硌着掌心。
纪元录在识海轻轻震动，时空法则的凉意在血管里游走；茶种的嫩芽在本源世界舒展，小世界气泡又开始膨胀，只是这一回，他能感觉到气泡深处那道目光仍在，像蛰伏的蛇。
退到我身后。林道的声音比方才更沉，手指抚过腰间的青铜书简——那是纪元录在现实的投影。
公孙玉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用力点头，将巡查员们往自己身后拢了拢。
暗紫雾气漫到五丈外时，林道看清了雾气里的东西：是无数条裹着腐肉的藤条，藤条上长着倒刺，每根倒刺都滴着暗紫色的黏液。
最前端的藤条突然绷直，像支淬毒的箭，朝着公孙玉咽喉射来。
时空。林道默念，指尖按在青铜书简上。
三寸内的时间突然凝固，那支藤箭停在公孙玉喉结前半寸，倒刺上的黏液悬在空中，像串紫色的珍珠。
识海传来灼烧般的痛，林道额角的汗大滴大滴砸在道袍上。
他咬着牙抬起另一只手，掌心凝聚起吞噬法则的黑光：吞。
黑光裹住藤箭，黏液、腐肉、甚至藤条里的暗紫灵气都被绞成齑粉。
可还没等他松口气，更多的藤条从雾气里钻出来，这一回，每根藤条顶端都长出了眼睛——暗紫色的漩涡眼，和茶种小世界里的那双眼，一模一样。
林道望着漫过来的藤海，忽然笑了。
他松开攥着平安符的手，任那枚绣着安字的红布飘落在地。
母亲的温度还残留在掌心，而识海里，纪元录的书页哗哗翻响，茶种的嫩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枝长叶。
来得好。他说，声音里带着九世轮回都磨不灭的锋利，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暗紫雾气中，藤条上的眼睛同时眯起。
茶种小世界的秘密
林道凝视着那些藤条上的暗紫眼睛，忽然明白：这不是单纯的攻击，而是茶种小世界在试探他。每一次法则的运用，纪元录都在消耗他的本源之力，而茶种则在吸收这些力量孕育自己的世界。
原来如此...林道喃喃自语，你们想要的，是我的道基。
以身为种
林道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以身为种，引混沌入体。他缓缓盘膝而坐，任由纪元录的时空法则与吞噬法则在体内交织。识海里，茶种小世界的气泡迅速膨胀，那双暗紫眼睛再次出现，似乎在期待什么。
来吧，我给你们一个真正的世界。林道的声音在识海回荡。
新世界的诞生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林道的身体化作无数光屑，与茶种小世界融为一体。暗紫眼睛的主人——混沌中的古老意志，惊恐地发现自己被困在了这个新生世界中。
林道的声音从天地间传来：这里是我的世界，你们的法则，将由我重写。
新的开始
蛮荒森林中，公孙玉和巡查员们惊讶地发现暗紫雾气正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充满生机的茶园。林道的身影出现在茶园中央，微笑着看着众人。
走吧，他说，我们去看看新世界的样子。
故事在这里告一段落，但林道的冒险才刚刚开始。他不仅创造了一个新的世界，还掌握了自己的命运，为九世轮回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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