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心火燃尽，剑道重生
林道的指尖悬在青铜巨门三寸处，山风卷着雪粒打在他后颈，凉得刺骨。
门楣上三个古字的气息太熟悉了——像极了纪元录里那些让他反复推演到头疼的先天神禁纹路。
他喉结动了动，鬼使神差地闭上眼，神识如触须般轻轻探向那三个字。
这一探，如坠冰窟。
磅礴到近乎实质的战意突然从识海深处炸开，像八世前在战场被万箭穿心时的剧痛，又像七世前被同门背叛时刺穿心脏的淬毒匕首。
林道踉跄半步，再睁眼时，眼前的青铜巨门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血色天空下的荒原，远处影影绰绰立着无数人影，每道影子都长着他熟悉的面孔——实验室里嫉妒他的同事、二世时追杀他的修士、七世时亲手埋葬的发妻，甚至还有上一世濒死时镜中那张苍白的脸。
杂念......林道咬着后槽牙吐出两个字。
他早该想到的，八世轮回积攒的因果、十六年隐忍压下的不甘、每次突破时强行镇压的暴戾，哪能真的消失？
不过是被他用数据面板的冷静封进了心界最深处。
此刻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情绪正化作魔影，在血色荒原上举起武器，刀刃上的寒光刺得他瞳孔收缩。
最近的一道魔影冲过来了。
是二世时那个砍断他右腿的黑衣修士，脸上还挂着当时的狞笑：轮回者又如何？
这一世，你还是得死在我剑下！林道没躲，右手虚握——他的剑在识海里，在数据面板的【剑道精通】条目里，在每一世用鲜血喂出来的本能里。
叮。
一声清越的剑鸣，比任何真实的剑都要锋利。
黑衣修士的影子被劈成两半，却在消散前发出尖叫：你杀不掉我们的！
你心里藏着的杀念比我们更狠！林道感觉有热流顺着喉咙涌上来，不是血，是念头。
被他斩杀的杂念化作精纯的意志，顺着经脉往识海钻，像在给干渴太久的土地浇水。
第二道魔影是实验室的王教授，举着他偷改的实验数据吼：你以为自己是天才？
没有我给你擦屁股，你早被学术界唾弃了！林道的剑更快了，这次他连眼睛都没眨。
第三道是七世的发妻，哭着拽他衣角：跟我回家好不好？
我们不修仙了，不轮回了......剑尖刺穿她胸口的瞬间，林道的手第一次抖了，数据面板在识海边缘闪烁：【心界杂念清除度：37%】。
够了。他低喝一声，周身突然腾起青色罡气。
这罡气不是从丹田来的，是从骨头缝里、从每一滴血里渗出来的，带着八世轮回的冷。
魔影们的攻势更猛了，有拿枪的、有撒毒的、有举着他前世日记本念胆小鬼的。
林道的剑招却越来越简单，刺、劈、挑，像最开始学剑时师父教的基础三式，可每一式都精准地劈在魔影的命门上。
你怕什么？某个魔影突然笑了，是他自己的声音，怕这第九世还是失败？
怕混沌光茧里的东西比你更强大？
怕......你根本配不上这八世的积累？林道的剑顿了顿，这一剑劈下去时，罡气竟裂了道细缝。
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数据面板的提示音密集得像暴雨：【意志强度+0.1】【剑道感悟+0.3】【心界杂念清除度：89%】。
最后一道魔影出现时，林道差点握不住剑。
那是十六年前刚重生时的自己，缩在母亲肚子里，用神识看着父亲在院外练拳，小拳头攥得死紧：我要变强，我要把命运攥在自己手里。这道影子没有武器，只是看着他笑：你做到了吗？
做到了。林道轻声说，剑尖却没有犹豫。
血光炸起的瞬间，血色天空突然裂开。
林道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咔地碎了，是压在剑道上的那层膜。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五根手指的指腹上浮现出淡金色符文，是金、木、水、火、土的古篆——五行剑诀的真谛，原来藏在斩尽杂念后的纯粹杀意里。
再看丹田，原本凝聚的罡气团正咕嘟咕嘟往外冒新的气流，像春天解冻的溪流。
叮——
数据面板突然弹出新提示，这次没有文字，只有一段模糊的影像：识海里那个一直沉睡的婴孩（他知道那是自己的本命元灵），此刻额头上正浮现出半枚金纹，像被人用刀刻上去的，边缘还渗着淡金色的光。
林道的瞳孔猛地收缩，刚要仔细看，心界突然开始崩塌，血色荒原、魔影、甚至那道童年的自己，都在化作光点被他吸收。
当他重新睁开眼时，青铜巨门还在眼前，门楣上的古字却变得清晰了些——惊雁宫。
林道摸了摸自己的指腹，五行符文已经消失，但那种我能劈开天地的感觉还在。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雪山，突然想起数据面板里的【大衍之页】，那是他八世收集的推演秘术。
需要推演的东西......林道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怀中的和氏玺，好像变多了。
山风卷着雪粒掠过他肩头，远处传来雪崩的轰鸣。
林道望着惊雁宫的青铜门，忽然笑了——他以为这一世要对抗的是混沌光茧里的古老意志，却没想到，最大的关隘，原来在自己心里。
而现在，他劈开了这关隘。
识海里，婴孩额上的金纹又亮了些。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