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莽屁滚尿流地逃了。
店里那十几个之前还杀气腾腾的枪手，此刻也跟丢了魂一样，连滚带爬地消失在门外深邃的阴影里，连吃饭的家伙都不要了。
“哐当。”
张衍随手把门带上，隔绝了外界所有的杂音。
店铺里，再次恢复了宁静。
他看了一眼地上那堆银灰色的金属粉末，那是“奔雷手”的残骸，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真是麻烦。”他低声自语了一句，似乎有些不耐。
对他而言，刚才发生的一切，甚至算不上一场战斗，更像是一场被人强行打断阅读后，略显烦躁的随手清理。
他重新躺回那张吱呀作响的藤编躺椅，闭上眼，意识再次沉入识海，准备继续“阅读”那篇还没看完的《五雷正法·真解》。
但是他的脑海中，却忽然出现一道灵光，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他遗忘。
那条手臂……似乎有点不对劲。
张衍缓缓睁开眼，双瞳之中，那抹深蓝色的数据流再次亮起。他从躺椅上起身，重新翻出了那堆金属粉末。
在灵力的探查下，这堆看似平平无奇的金属粉末中，他“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那是一缕极其微弱的、能量残留。
这股能量，既不是电流，也不是磁场。有点类似于电子怨灵，但又有些区别，它给张衍的感觉，更像是一种……驳杂、混乱、充满了暴虐与不甘的“意志碎片”。
“有意思。”张衍的内心，第一次对这个世界，产生了除了印证道法、超脱于世之外的真正好奇，“我以灵力，将其物质结构分解，但其附着于上的这股能量，却并未完全消散……说明这股力量具有某种超凡的本质。”
他伸出手指，更多的灵力从他指尖溢出，轻轻包裹住了一小撮金属粉末。
他闭上眼，开始以自身纯净的道家灵力，去解析这股驳杂的能量。
片刻之后，他睁开了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恍然。
“原来如此。这不是单纯的科技造物。这条手臂的内部，似乎曾被一种超凡的灵寄生过，或者说，被强行融合过。这股残留的意志，便是那个灵体死后不散的怨念。”
这个发现，让张衍对自己当前所处的世界，有了全新的认知。
“我原以为，此方世界，不过是科技发展到了极致，信息开始干涉物质的末法之世。现在看来，是这帮凡人，自己捣鼓出了一套灵与铁的缝合之法？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赛博修仙’？就是手艺太糙了点。”
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或许存在着一条与他所走的正统修仙截然不同的、野蛮生长的超凡之路。
那么，自己现在又算是什么水平呢？
张衍的意识沉入识海，内观自身。
那片浩瀚的金色星海之中，有三朵巨大的、由亿万符文构成的金色莲花，正在缓缓旋转。
一曰“精”，代表生命本源；一曰“气”，代表能量运转；一曰“神”，代表精神意志。
这，便是道家修炼的第一大境界——【三花聚顶】。
道种苏醒之初，他便已自然凝聚了“精之花”与“气之花”。也正因如此，他才能看透万物信息，修复无人机，绘制基础符箓，调动天地间的“气”，施展出《小惑心咒》这等扰乱敌人义体“灵”的手段。
而方才，当他以“物归其本”的敕令，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从规则层面干涉现实，将张莽的手臂分解为尘埃时，他识海中的第三朵莲花——象征着精神与意志的“神之花”，也终于彻底绽放！
“精、气、神三花齐开，算是把‘三花聚顶’这个境界给圆满了。”张衍在心中思忖。“看来不光是替人了解因果，其他落在我身上的事件也能加速道种的吸收。”
他知道，按道种中的传承记载，三花聚顶之后，便是“五气朝元”。那是一个能真正超凡脱俗的境界。
“下一个境界是‘五气朝元’……听起来倒像是要集齐五种属性的卡牌一样。”
“看来，我需要更多时间，来加速道种的消化，才能尽快凝聚五气，一窥更高层次的风景。”
“找机会探寻这个世界更多的超凡事件，当作我加速我成长的磨刀石。”
想到这里，张衍嘴角一勾。
他不再嫌弃那堆粉末，而是找来一个旧时代的玻璃瓶，小心翼翼地将这些蕴含着“超凡残留”的粉末装了进去，如同收藏一件有趣的标本。
他把瓶子摆在货架上，随手贴了个标签，上书：“地渊区超凡样本01号，待研究。”
做完这一切，他知道，自己平静的日子，可能真的要到头了。
但他非但不觉得烦恼，反而生出了一丝久违的期待。
这个世界，总算变得有点意思了。
……
与此同时，地渊区的信息黑市里，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你听说了没！‘奔雷手’张莽被人废了一条胳膊，像狗一样被人从A-7扇区赶了出来！”一个信息贩子唾沫横飞地卖弄着最新的消息。
周围的佣兵和混混们当即发出一阵哄笑。
“疯了吧？张莽？那个能手撕机甲的怪物？”
“哈哈哈，哪个不长眼的敢动他？编故事也专业点！”
然而，半小时后，一条来自张莽本人的最高指令，通过加密频道，发送到了所有核心成员的终端上。
看到指令内容的所有人，脸上的嘲讽瞬间凝固，化为无尽的惊恐。
指令只有一句话：“任何人，不得靠近‘万物皆可修’古董店五百米！违令者，死！”
整个地渊区，炸了！
那个前几天还被所有人当成笑话的古董店，一夜之间，成了比死亡禁区还恐怖的存在！
“天啊！那店里到底有什么？”
“张莽……竟然连提那个名字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恐惧，像海啸一样席卷了每一个听到这个消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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