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也缓过劲来，拿出惯有的长辈威严，厉声附和。
“就是！苏辰，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我们好歹是你的长辈！你就这么跟长辈说话？你的教养呢？！”
“长辈？”
苏辰嗤笑一声，眼神里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
“真是天大的笑话！谁尊重我，我自然尊重谁！像你们这种是非不分、只会倚老卖老、为老不尊的，也配让我尊重？别在这里恶心人了！”
“倚老卖老！为老不尊！”
这八个字，像是一把尖刀，狠狠戳中了聋老太太和易中海最虚伪、最敏感的神经！
聋老太太这辈子最得意的就是自己“老祖宗”的地位和辈分，此刻被一个小辈如此赤裸裸地羞辱，顿时气得眼前发黑，血气上涌，干瘦的身子猛地一晃，手里的拐杖都拿不稳了，眼看就要晕厥过去！
“老太太！老太太您怎么了？！”
易中海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老太太，又是掐人中又是拍后背，同时抬起头，对着苏辰怒目而视，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慌而变形。
“苏辰！你看看！你把老太太气成什么样了？！要是老太太有个三长两短，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你简直是大逆不道！”
这边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前后院的邻居，不少人闻声都围拢了过来，对着这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大多数人看到聋老太太一副快要昏倒、被易中海搀扶着的可怜样子，又听到易中海的控诉，先入为主地便觉得是苏辰的不是。
易中海见人多了，立刻戏精附体，换上一副悲愤又痛心的表情，对着围观的邻居们大声控诉。
“大家都来看看！都来评评理！这苏辰，就因为他自己摔伤了脑子，就非赖是柱子打的！现在柱子都被他害得让公安抓走了！老太太好心好意，舍下脸面来求他，希望邻里之间以和为贵，他倒好！非但不领情，还出口伤人，把老太太气成这样！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颠倒黑白的本事可谓登峰造极，瞬间就把自己塑造成了受害者和顾全大局的一方。
苏辰看着他的表演，只觉得无比恶心。
他冷哼一声，声音清晰地反驳道。
“易中海，你少在这里颠倒黑白，倒打一耙！是谁先在我家门口像条疯狗一样乱吠？是谁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人？尊重要靠自己去挣，不是靠年纪大、脸皮厚就能自动拥有的！”
这时，被易中海扶着、刚刚缓过一口气的聋老太太，听到苏辰还敢反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颤巍巍地指着苏辰，声音嘶哑地骂道。
“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你爹妈没了，院里谁没帮衬过你们？现在翅膀硬了，就六亲不认了！我打死你个混账东西！”
说着，她竟然真的扬起了手中的拐杖，朝着苏辰就踉踉跄跄地冲过去要打！
“不要打我哥！”
一直躲在门后害怕地看着的李梦，见到哥哥要挨打，不知从哪里涌上来一股勇气，哭着冲了出来，张开小小的手臂，挡在了苏辰身前！
小丫头哭得满脸是泪，声音却带着巨大的委屈和愤怒，对着易中海和聋老太太哭喊道。
“你们欺负人！你们都是坏人！我哥差点被傻柱打死！昏迷了三天！你们都不管！现在还要来打我哥！呜呜…你们凭什么欺负我们…”
女儿的哭声像是一把锥子，狠狠刺疼了苏辰的心，也让他胸腔里的怒火燃烧到了极致！
他一把将妹妹紧紧护在身后，赤红着眼睛，指着易中海和聋老太太，对着所有围观的邻居怒吼。
“你们都听见了？都看见了？这就是咱们院德高望重的一大爷和老祖宗！除了会偏袒凶手、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还会什么？！”
他猛地看向人群中的几个人，比如当时也在场的刘光天等人，厉声问道。
“刘光天！当时你也在！你摸着良心说！我到底是怎么晕倒的？是不是何雨柱动的手？！你说！”
被点名的刘光天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眼神躲闪，张了张嘴，刚想含糊地说什么，却被他身边的老娘猛地扯了一下胳膊，抢先呵斥道。
“辰你胡说什么呢！我们家光天什么都没看见！你别在这里乱咬人！”
说完，赶紧拉着儿子就往人群后退。
苏辰又看向另外几个当时可能在场的人，那些人要么立刻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要么干脆转身就走，仿佛生怕沾染上什么麻烦。
这一刻，苏辰彻底明白了。
易中海和这个老不死的聋老太太，早就用他们那套所谓的“大院声誉”和潜在的威胁，把所有人的嘴都堵得死死的！根本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心，凉了半截。
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这院里扭曲到极致的人心。
他忽然觉得无比疲惫和厌倦，跟这群披着人皮的禽兽争论，纯粹是浪费口舌。
他不再看那些冷漠或躲闪的目光，也不再理会易中海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控诉”和“道德绑架”，只是深深地、冰冷地看了易中海和瘫在他身上喘气的聋老太太一眼。
那眼神，冰冷刺骨，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嘲讽和决绝的疏离。
然后，他一句话也没再说，紧紧拉着还在抽泣的妹妹，转身。
“砰”地一声，再次关上了家门，将所有的喧嚣、指责、虚伪和冷漠，彻底隔绝在外。
门外，易中海还在不依不饶地跳脚大骂，声音透过薄薄的门板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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