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实验室的工作步入正轨，但节奏并未放缓，反而更加紧张。和谐共鸣能量场的成功稳定输出只是第一步，后续的应用测试、安全性评估、能量放大（规模放大）等一系列难题如同重重关隘，等待攻克。
万子昂几乎以实验室为家，累了就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眯一会儿，醒来继续投入工作。罗岱同样如此，他的数据直觉和编程能力在优化控制算法方面发挥了巨大作用，两人配合愈发默契。
高强度的工作间隙，万子昂总会不自觉地走到实验室一角的纪念墙前。墙上挂着父亲万崇山一张微笑的工作照，下面摆放着那本从老宅实验室找到的、皮质破损的实验日志。这能提醒他勿忘初衷，也赋予他继续前进的力量。
父亲的遗体始终没有找到，这成了他心底无法愈合的伤疤。但他宁愿相信，父亲只是失踪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或许正以另一种方式关注着这一切。
这天，他正在分析一组新型能量导流材料的实验数据，加密通讯器突然震动起来。是“盘古”基地的青鸾。
“万工，打扰了。关于师孟哲和‘潘多拉’组织的调查，有一些初步进展，需要向你同步。”青鸾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静。
“请讲。”万子昂走到僻静处。
“我们追踪了师孟哲失踪前可能利用的所有隐蔽通道和资源线，发现其中几条与一个注册地在开曼群岛、业务范围模糊的跨国技术咨询公司有关联。深度挖掘后，发现这家公司的资金流水异常复杂，最终指向多个具有军工背景的境外基金会。基本可以确定，这就是‘潘多拉’组织用于洗钱和运作的白手套之一。”
“另外，我们对莫成的身份进行了深入调查。他确实如他所说，是一名独立研究员，早年曾受过万崇山总工的资助，研究方向就是异常能量现象与社会学交叉领域。他潜伏在师孟哲身边多年，提供了不少关键信息，但也因此越陷越深。他的死，很可惜。”
万子昂沉默了片刻，问道：“有‘潘多拉’组织更直接的信息吗？比如他们的首脑、主要成员、最终目的？”
“对方非常谨慎，核心信息层层加密，且经常使用物理隔离的单向通讯，追踪难度极大。”青鸾的语气带着一丝凝重，“目前只知道他们的高层似乎以一个‘董事会’的形式存在，成员身份成谜。其最终目的，推测与掌控全球尖端能源、乃至重塑国际秩序有关。师孟哲的‘拉普拉斯之眼’计划，很可能只是他们众多尝试中的一个。”
挂断通讯，万子昂心情沉重。“潘多拉”就像一条隐藏在深海下的巨鲨，露出的只是背鳍，其庞大的身躯和狰狞的面目依旧隐藏在黑暗之中。
他甩了甩头，将担忧暂时压下，重新投入工作。无论对手多么强大，唯有不断提升自身，才能拥有对抗的资本。
傍晚，罗岱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递给他一个数据板。
“老万，你看看这个。我闲着没事，用咱们的和谐能量场参数，反向模拟了一下‘鲲鹏’最后时刻的能量崩溃过程，特别是混沌注入后的数据畸变……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万子昂接过数据板，上面是极其复杂混乱的能量流模拟图。
“说人话。”
“哎呀，就是我发现，那种混沌能量在极端不稳定状态下，似乎会短暂地撕裂出一种……呃……类似‘微观虫洞’或者‘信息裂隙’的东西！”罗岱兴奋地比划着，“虽然存在时间极短，几乎无法捕捉，但理论上，它可能造成极其微小的时空扭曲或者……信息泄露？”
万子昂皱起眉：“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罗岱压低声音，“当时在‘鲲鹏’核心区的，不止我们和师孟哲！还有莫成！万一……我是说万一……师孟哲不是在爆炸中死了或者被‘潘多拉’抓走了，而是被这种极偶然产生的、谁也无法预测的‘裂隙’，给卷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呢？”
这个想法太过天马行空，甚至有些荒诞。万子昂第一反应是摇头失笑。
但下一秒，他的笑容僵住了。
他想起了父亲日志里那些关于“海沟样本”蕴含“无限可能性”的描述，想起了和谐能量场展现出的、超越现有物理法则的特性……
万一……罗岱这不着调的直觉，又一次蒙对了呢？
师孟哲……可能还以某种无法理解的形式……存在着？
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脊背。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外部安保主管敲门进来，脸色有些奇怪。
“万工，楼下接待处来了一个人，指名要见您。他说……他姓钟，叫钟毅。”
钟毅？那个在都市竞速赛中表现出色的体操冠军哥哥？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这里可是高度保密单位。
万子昂和罗岱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他说有什么事吗？”
“他说……”安保主管的表情更加古怪，“他妹妹钟灵，自从‘鲲鹏’事件志愿者心理疏导结束后，就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症状。他说可能和他们在‘鲲鹏’内部的经历有关，听说您在这里负责后续技术工作，想来咨询一下，看有没有科学解释。”
奇怪的症状？和“鲲鹏”经历有关？
万子昂的心猛地一跳。
“请他到小会议室。我马上过去。”
他隐约感觉到，又一个意想不到的漩涡，正在悄然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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