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小伦跪在地上喘气，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我收了手，虚数之树的光丝缩回指尖，系统界面一闪而过：【目标协议剥离完成，神经信号源纯净度98.7%】。
他抬手抹了把脸，手抖得厉害，但眼神清了。
我从兜里摸出根能量棒，撕开咬了一口，“行了，现在你不是谁的提线木偶了。”
他没说话，低头看着自己掌心，像是第一次认识这双手。
我转身要走，脑子里系统突然“叮”了一声。
【连续签到第24天，解锁‘微表情分析仪·军用版’】
我脚步一顿。
这玩意儿我有印象，宁荣荣上周整理签到周报时提过一嘴，说第10章掉过个残缺版，功能只有面部肌肉抖动检测，后来就没再出过。现在叠加连续签到，直接拉满。
我低头看了眼还在发烫的右臂——刚才剥离协议时虚数能量反冲，皮肤底下又开始冒蓝光，但这次没往上升，卡在肘关节附近，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行吧，算它敬业。
我顺手把最后一张宁荣荣塞给我的分类卡抽出来，上面写着“反间谍流程建议”，背面是她龙飞凤舞的字迹：“别总靠系统，人脑子比AI更会藏东西。”
我嗤了声，塞回背包夹层。
葛小伦这时候爬起来，嗓门还有点哑：“接下来……我该干啥？”
“爱干啥干啥。”我拉开门，“建议先去洗个澡，你这味儿都能熏死虚数生物了。”
他咧了下嘴，没反驳。
走廊里安静得很，只有远处训练区传来金属碰撞声。我一边走一边在脑子里调出微表情分析仪的界面，简洁得跟个计步器似的，就一个启动按钮和数据回放窗口。
我点开昨日监控记录，筛选条件设成“接触过虚数技术核心文件的所有人员”。
加载了三秒，跳出三百多个片段。
我挑了最近72小时的，开始快进。
画面里一堆人开会、签字、调试设备，脸上的表情跟上班打卡似的麻木。我盯着瞳孔、喉结、手指抖动频率一个个过，看到一半，系统突然标红三段。
第一个，技术主管老赵。讨论“终焉核心能源转化率”时，别人在算数据，他眼神飘了半秒，落在投影角落的“保密等级：S”标签上，瞳孔收缩延迟0.3秒。
第二个，通讯组的李工。我让他传一份测试报告，他接过平板时喉结动了一下，吞了口唾沫——可那报告是公开版，连加密都没上。
第三个，秦岳的副官陈林。替秦岳签一份设备调拨单时，右手小指抽了三下，跟抽筋似的。
我眯起眼。
这动作我见过。第11章抓内鬼时，那个卧底在销毁证据前也是这个反应，像在按某个不存在的按钮。
巧合？不至于。
我把三段标记存进系统缓存，顺手把分析仪设成实时监控模式，挂在军区主控台后台，权限伪装成常规心理评估程序。
做完这些，我拐进茶水间，泡了杯速溶咖啡。宁荣荣不知道从哪儿听说我不喝咖啡会手抖，最近天天往我包里塞挂耳包，还非得是苦到嗓子眼的那种。
我正嘬着，秦岳的通讯打进来。
“刘烨。”他声音压着，“刚接到匿名举报，说你那个‘终焉核心’技术来源不明，建议暂停授权。”
我差点笑出声：“谁举报的？”
“没署名，内部系统走的流程件。”
我靠了靠墙，“行啊，那正好，我这儿也有个流程件要走——关于军区最近三次技术会议的录音备份，你让陈副官再发一遍，上次传的少了一段。”
秦岳顿了两秒：“你怀疑？”
“我不怀疑。”我嘬了口咖啡，“我就是觉得，有些人签字的时候，手比脑子忙。”
他又沉默几秒，低声道：“等我消息。”
挂了通讯，我掏出背包里的U盘，插进随身终端。这是个假文件，我用虚数之树仿的《虚数共振引爆原理》，半真半假，真实公式占七成，剩下三成是陷阱，埋了追踪纳米码，只要上传就会激活。
我故意在那三人面前说过“明天移交”，还把U盘塞进葛小伦训练室的保险柜——那地方监控死角多，门锁也老，我顺手在锁芯里留了点虚数尘，能感应钥匙卡接触。
晚上九点，我假装加班完，把钥匙卡“掉”在门口，转身就走。
十一点，系统提示：【检测到保险柜开启，目标U盘被取出】
我没动，继续在终端上敲代码，假装改方案。
凌晨一点十七分，【检测到U盘接入外部设备，数据读取中】
两点整，【检测到加密信号外传，追踪信标激活】
我立刻拨通秦岳。
“你副官今早替你签的那份文件，内容是假的，但他们信了。”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
“人我亲自带。”
十分钟后，三辆越野车驶出基地东门，没开灯，贴着围墙边走。
二十分钟后，系统弹出定位：军区外三公里，废弃信号站。
我靠在实验室外的墙边，咬了口能量棒。天有点凉，右臂的蓝光终于退到手腕，但指尖还是发麻。
通讯器响了。
“抓了三个。”秦岳声音冷，“一个在传数据，终端上写着‘接收方：凉冰’。”
我“嗯”了声。
“陈林呢？”
“在审。”
我低头看了眼系统界面。
【连续签到第25天，进度+1】
奖励还没出，但估计快了。
秦岳又说：“从今天起，所有非直属报备的技术接触人员，全部停职审查。”
“包括我？”我问。
“你不一样。”他说，“你是国家第五大发明。”
我差点呛住。
“别整这些虚的。”我说，“把那U盘里的追踪码来源给我，我顺藤摸瓜，看看还有没有漏网的。”
“你就不怕查到自己头上？”
“怕。”我笑了笑，“但我更怕哪天醒来，发现咱们的虚数雷达被调了个方向。”
他没回话。
我挂了通讯，正要走，背包里那张“反间谍流程建议”卡片滑出来一半。
我捏住它，往里推了推。
远处信号站的方向，火光已经灭了，只剩几缕黑烟往上飘。
我转身往实验室走，路过训练区时，看见葛小伦一个人在练拳。
没穿装甲，也没开能量场，就一拳一拳砸在沙袋上，节奏很稳。
他看见我，停了手。
“听说了？”我问。
他点头：“秦岳刚通知的。”
“怕吗？”我靠在门框上。
“怕。”他喘着气，“但更怕一直不知道谁在背后写我的剧本。”
我笑了下，从兜里掏出最后一根能量棒，扔给他。
他接住，撕开咬了一口，眉头皱成一团：“这啥味儿？芥末混水泥？”
“加班专用。”我说，“提神。”
他嚼了两下，硬咽下去，“接下来干啥？”
我抬头看了眼天花板上的监控探头。
“等明天打卡。”我说，“看看系统给啥新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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