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钩!”
何雨水也笑着伸出小拇指,和小团儿那小小的手指勾在了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一百年不许变!”
小团儿大声重复着,小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仿佛已经闻到了鸡汤的香味。
拉完钩,她心满意足地松开手,又跑回自己的小板凳上,继续和剩下的烤红薯“奋战”去了。
何雨水看着小团儿那无忧无虑的样子,心情也彻底明朗起来。
她站起身,走到门边,拿起自己带来的那块新蜂窝煤和火钳。
炉子上那块被替换下来的旧煤,此刻正烧得通红透亮,散发着灼人的热量。
“林辰兄弟,那我先回去了!谢谢你的汤!真好喝!”
何雨水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容,对着林辰说道。
她夹起那块火红的蜂窝煤,兴冲冲地拉开门,一阵冷风灌入,但她似乎感觉不到冷,脚步轻快地跑出了门,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中院的夹道黑暗中。
林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他起身走到门口,把刚才扔在外面、冻得冰凉的马桶拎了进来,放在屋角。
小团儿晚上喝了两大碗汤,半夜起夜是免不了的。
这大冷天的,他可不想小丫头跑外面公厕冻着,或者真掉粪坑里。
放好马桶,他又走到炉子边,拿起火钳,将炉子底部的通风口盖子往下压了压,只留下一条细细的缝隙。
炉膛里的火焰立刻减弱了许多,从旺盛的橘红色变成了温吞的暗红色,只维持着文火慢炖的状态。
炉子上砂锅里的汤,依旧在“咕嘟咕嘟”地冒着细小的气泡,但翻滚得不那么剧烈了。
这样既能保证锅里的汤一夜都不会烧干,灶膛里的炭火也能缓慢燃烧,维持着屋里的温度,撑到天亮不成问题。
明早起来,锅里的汤还是温热的,正好当早餐。
夜色深沉,寒气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窗户缝隙钻进屋里。
贾家那间不大的屋子里,挤满了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若有若无的肉香?
贾张氏躺在靠墙的大通铺最里面,身上盖着厚厚的、打着补丁的棉被。
她没睡着,正侧着身子,鼻子一抽一抽的,像只觅食的老鼠,嘴里还不停地吧唧着,仿佛在回味着什么不存在的滋味。
“啧……这味儿……真香啊……”
贾张氏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翻了个身,压得身下的木板床发出“吱呀”一声呻吟。
秦淮茹正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轻手轻脚地收拾着床铺。
她刚给睡在中间的两个女儿...小当和槐花掖好被角。
这屋子实在太小,五口人只能挤在这张用木板拼成的大通铺上。
后来棒梗大了些,实在挤不下,就在外间用帘子隔了个小角落,让他单独睡。
剩下她们娘四个,还是排排睡,秦淮茹和婆婆贾张氏睡两边,两个小的睡中间。
“妈,您说什么呢?快睡吧。”
秦淮茹压低声音说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妈!是不是谁家在炖肉?”
睡在外间帘子后面的棒梗也闻到了那诱人的香味,忍不住探出头来,小声问道,黑暗中,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秦淮茹立刻瞪了他一眼,声音严厉了几分。
“闭嘴!快睡觉!哪那么多话!”
她顿了顿,想起今天的事,又压低声音教训道。
“还有,以后不许再叫傻柱!要叫柱子叔!听见没?今天要不是柱子叔替你扛着,你以为你能好过?做人要知道感恩!”
棒梗被母亲训斥,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
“知道了……”
但鼻尖萦绕的肉香还是让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贾张氏又翻了个身,脸朝着秦淮茹这边,黑暗中,她的眼睛闪着精光。
“还能是谁?八成是后院那个苏小子!下午那会儿就闻到他屋里飘红烧味儿了!这大半夜的,又是炖肉!啧……这味儿,跟下午那个不一样,更香!像是……像是炖的狗肉?这小子,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还是偷摸藏了什么好东西!炖这么香,也不知道给邻居送点来尝尝!没良心的东西!”
她越说越气,语气里充满了嫉妒和不满。
棒梗一听到“林辰”的名字,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还有些肿痛的脸颊,白天被一巴掌扇飞的恐惧感瞬间涌了上来。
他赶紧把头缩回帘子后面,再也不敢多想了,那点对肉香的渴望也被恐惧压了下去。
秦淮茹听着婆婆的抱怨,心里也有些纳闷。
林辰?那个平时闷不吭声、在轧钢厂当学徒工的小伙子?他家条件比自己家好不了多少,姐姐苏晴在饭店帮厨,工资也不高,还有个外甥女要养。
今天下午炖肉,这大半夜的又炖?哪来的钱和肉票?这香味,确实霸道,比傻柱炖的鸡还香……她心里疑窦丛生。
她走到窗边,轻轻拉开一点窗帘缝隙,朝着后院的方向望去。
夜色朦胧,看不清什么,但那股浓郁的肉香似乎就是从那边飘来的。
就在这时,她看到一个身影从中院跑向后院,手里似乎还提着什么东西,借着月光,隐约能看到那人手里夹着的蜂窝煤正散发着暗红色的光。
是何雨水?她提着燃着的煤块,兴冲冲地跑进了……林辰家?
秦淮茹的心猛地一跳。
何雨水?大半夜的,她跑林辰屋里去干什么?还待了那么久?刚才还那么高兴地跑出来?她一个没出嫁的大姑娘……秦淮茹的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各种猜测纷至沓来。难道……这两人……?
她放下窗帘,眉头微蹙。
明天得找机会探探何雨水的口风,或者……去林辰那儿看看?这小子,最近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同时,一股更强烈的愁绪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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