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无尘落地时膝盖微沉,脚底木板发出一声脆响,像是随时会塌。他抱着小七翻身滚向钟后,背脊撞上铜钟的瞬间,耳中嗡鸣不止。追兵的脚步声已经攀上塔侧铁梯,刀鞘磕在栏杆上,叮当乱响。
识海里,系统提示浮现得毫无征兆。
【任务一:护住小七,不可使其受伤——惩罚:左臂经脉尽断】
【任务二:击杀十名亲卫——奖励:玄煞臂甲(可御金丹初期三击)】
两条消息并列闪现,冰冷得像两把插进脑子的刀。
他没犹豫,一把将小七按在钟后死角,低声道:“闭眼。”
剑出鞘,第一斩就带起一蓬血雾。冲在最前的两人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头颅已飞出去,在瓦片上滚了半圈才停下。第三名亲卫刚抽出刀,白焰顺着剑锋掠过,直接烧穿了他的喉咙。那人捂着脖子后退,倒下的时候还在抽搐。
第四人从侧面扑来,冷无尘旋身格挡,剑柄撞上对方鼻梁,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第五人跃上屋脊,弓箭未搭,他已欺近身前,一掌拍在胸口,肋骨塌陷,整个人像破布袋一样摔下高塔。
第六、第七接连围上,刀光交错。他侧身避过横劈,反手刺入一人腰腹,拔剑时带出肠子缠在剑刃上。第八人胆寒,转身欲逃,却被他甩出的剑气钉死在檐角柱子上,身体挂着,血顺着瓦缝往下淌。
第九人是最难缠的一个,手持双短刃,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冷无尘右臂发力格开一击,左臂却突然一麻,像是有无数根针在里面扎。他皱眉,剑势稍滞,对方趁机划开他肩头,布料撕裂,皮肉翻卷。
第十人从背后偷袭,长枪直取后心。
冷无尘猛地蹬地前冲,借力转身,剑尖挑起第九人的下巴,顺势一绞,脑袋歪到一边。他来不及喘息,反手一记回旋斩,枪杆断裂,第十人胸口被开膛,倒地时双手还在抓挠地面。
剑收。
十人皆死。
他站在原地,呼吸平稳,可左臂已经垂了下来,袖口渗出的血顺着指尖滴落,砸在钟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某种倒计时。
系统提示消失。
奖励到账。
他能感觉到一股阴寒气息从丹田升起,顺着经脉游走,最后凝聚在右臂外侧。一层漆黑如墨的铠甲虚影浮现,贴合肌肤,隐隐有符文流转——玄煞臂甲,成了。
可代价也来了。
左臂经脉像是被人用钝器一寸寸碾碎,整条手臂发紫,血管凸起如蛛网。他咬牙,右手迅速点了几处穴道,强行封住血流,但麻痹感仍在蔓延,手指动不了,连剑都握得吃力。
“哥!”
小七从钟后冲出来,手里攥着药粉就要往伤口拍。
冷无尘猛地抬右臂挡住,声音冷得像冰:“别碰我!”
话音落下,体内经脉忽然一阵剧痛,像是有人在他五脏六腑里拧了一把。他知道,这是系统在警告——任何试图救治他的行为,都会被视为“善举”,立刻触发惩罚。
小七僵在原地,眼眶红了,却没再上前。
冷无尘靠着铜钟缓缓坐下,额头渗出冷汗。他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左手,指节泛白,指甲缝里全是血。这手废了,至少短时间内不能再用。
可他还不能倒。
塔下脚步声越来越密,新的追兵正在集结。远处屋顶也有黑影移动,显然是在包抄。
他闭眼调息,试图运转《焚天诀》稳住内伤,却发现灵力在经脉中滞涩不畅,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系统给的奖励虽强,但副作用也在侵蚀他的根基。
“怕吗?”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
小七蹲在他旁边,紧紧抓着他完好的右臂衣角,摇头:“不怕。”
冷无尘点头,没再多说。他从怀里摸出一张折叠的纸,边缘焦黑,正是之前藏进通风管又被他悄悄取回的那张噬灵阵节点图。他盯着其中一处标记,眉头越皱越紧。
那里画了个叉,下面写着一行小字:“地井通暗河,避追踪最佳路径”。
原来如此。
千机城的地脉早就被改造成迷宫,表面是机关工坊,底下全是废弃的输能管道和排水暗渠。只要能下去,就能甩掉这些狗皮膏药似的追兵。
他正要收起图纸,头顶铜钟忽然震了一下。
不是风吹,是被人敲了。
紧接着,一道声音顺着钟壁传遍全身,又扩散至全城:
“冷无尘,交出天火种,饶你全尸。”
那声音低沉平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像是从一口深井里爬出来的。冷无尘瞳孔一缩——这个声音,他在前世的噬灵玉实验记录里听过一次,当时操控阵法的就是此人。
墨无锋。
他冷笑一声,靠钟而坐,左手依旧垂着,血顺着指尖往下滴。每一滴落在铜钟上,都让钟体微微震动,像是回应他的杀意。
“你以为我会信?”他低声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空气挑衅,“你连我怎么进的城都没查清,就想拿我命?”
话音未落,钟声再响。
这一次,不是一下,而是连续九响,节奏诡异,像是某种启动信号。冷无尘猛然抬头,发现钟体内部刻着一圈细密纹路,此刻正泛起暗红色的光,像是被激活了什么阵法。
他立刻意识到不对。
这不是普通的报时钟,是控制中枢的一部分。
而墨无锋,根本不在高塔,他在更深处——也许就在那条暗河尽头。
“走。”他一把抱起小七,踉跄站起。
左臂完全使不上力,只能靠右手撑着墙壁移动。他一步步退向钟塔边缘,那里有个方形暗井口,盖板早已锈蚀脱落,黑洞洞的通道向下延伸,看不见底。
追兵已经冲上塔顶平台,刀光映着月色,一片雪亮。
冷无尘回头看了一眼,十具尸体横七竖八躺在瓦片上,血流成河。他的剑尖还在滴血,白焰熄灭,只剩下一缕青烟袅袅升起。
他抱着小七,纵身跃入井口。
下坠的过程中,风灌进耳朵,呼啸作响。他死死护住小七,用自己的背朝下,准备承受落地冲击。
就在即将触底的刹那,他瞥见井壁一侧有道铁门虚影,上面刻着与图纸上相同的符号。
那是入口。
也是生路。
他的右手仍紧紧握着剑,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剑柄上的血已经干了,变得黏腻,滑得几乎握不住。
可他没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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