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青林村，薄雾缭绕。
陈小枫在厨房里忙碌着，油锅里的油条滋滋作响，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旁边的大锅里，嫩滑的豆腐脑微微颤动，像是一汪白玉。
小枫哥，太上皇起床了。苏芷柔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小声提醒。
陈小枫点头，将刚炸好的油条捞出沥油。就在这时，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闪进厨房——是个面白无须的太监，手里捏着一根银针。
得罪了，陈县男。太监低声道，手中银针迅速刺入油条、豆腐脑和咸菜中。
陈小枫苦笑：这位公公，你那银针...消毒了吗？
太监一愣：消...消毒？
就是...用火烧过没有？陈小枫解释，不然可能有细菌
太监一脸茫然，但还是恭敬行礼：陈县男放心，这银针是新的。说完，又如鬼魅般闪出厨房。
陈小枫摇摇头，将早餐端到正厅。李渊已经坐在桌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油条，喉结上下滚动。
老爷子，尝尝这个。陈小枫笑着将豆腐脑和油条摆上桌。
李渊二话不说，端起碗就喝。豆腐脑入口即化，豆香浓郁；油条外酥里嫩，配上咸菜，简直绝配。
好！李渊连喝三大碗豆腐脑，又狂炫五根油条，这才满足地拍拍肚子，比宫里那些废物强多了！除了打仗那些年，老夫从没吃得这么畅快过！
他用苏芷柔递来的帕子一抹嘴：走，带老夫在你的地盘上转转！
陈小枫暗自松了口气。这位太上皇，倒是比想象中好伺候。
村道上，村民们见到陈小枫和李渊，纷纷热情打招呼。李渊频频点头，对陈小枫道：果真是仓廪实而知礼节。你这村子治理得不错。
来到农田边，李渊突然驻足，皱眉看着地里的作物：这是什么？老夫从未见过。
这是红薯、土豆和玉米。陈小枫解释，我从南方一个波斯商人那里得到的，据说是很高产的粮食。
多高产？李渊挑眉。
陈小枫谨慎地回答：那波斯商人说，玉米亩产千斤，土豆红薯亩产两千斤左右。
什么？！李渊瞪大眼睛，你小子莫不是在诓骗朕？
陈小枫赶紧甩锅：我也不清楚，那波斯商人说的。他现在已经回波斯了，我这是实验田，三个月后就能收获。到时候请太上皇一起来收割称重。
李渊神色突然变得复杂起来。他望着绿油油的农田，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若真如所说...我大唐子民将不再受饥寒之苦...国力必将强盛...
他转向陈小枫，声音微微发颤：小子，若真能亩产千斤以上，朕让二郎封你为异姓王，赐你免死金牌！
陈小枫吓得扑通跪地：老爷子饶命！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些都是小子该做的。小子才疏学浅，也没什么抱负，只愿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李渊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好一个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好文采！
他亲手扶起陈小枫：走，带老夫去冶铁场和打铁铺看看。老夫戎马一生，只对这些感兴趣。
冶铁场里，高炉喷吐着炽热的火焰，铁水如岩浆般流淌。李渊惊叹不已：这产量...是寻常冶铁坊的十倍不止！
打铁铺中，各式兵器琳琅满目。李渊拿起一把横刀，手指轻抚刀身：这钢口...比十六卫的制式兵器还要好！
陈小枫设计的兵器融入了现代元素：横刀的弧度更符合力学原理；枪头的血槽设计能增加杀伤力；就连普通的盾牌，也通过弧度设计增强了防御能力。
李渊爱不释手地试了几把兵器，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
陈小枫！给老子出来！程咬金的大嗓门震得房梁都在颤。
陈小枫心头一跳。这老流氓怎么来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程咬金已经带着秦琼、尉迟恭等一众武将冲了进来。众人见到李渊，慌忙行礼：参见太上皇！
李渊摆摆手：免礼。你们这是...
程咬金怒气冲冲：太上皇，您给评评理！这小子弄的什么礼花弹，把我们的战马全惊了！马群跑到河边，马蹄被碎石割坏，现在全废了！
秦琼补充：如今边境异族军队赖着不走，草原部落不再向大唐出售马匹，国内马价暴涨。这小子得赔我们战马！
陈小枫一脸茫然：河边的碎石怎么可能割伤马蹄？不是有马蹄铁吗？石头会比铁还硬？
话音刚落，整个打铁铺突然安静下来。
程咬金眯起眼睛：马蹄铁？什么是马蹄铁？
陈小枫心头一紧。坏了！唐朝还没有马蹄铁！
啊！马蹄铁...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他结结巴巴地说，啊！程叔叔，我想起来我灶上的火还着着呢，我得回去...
他刚想开溜，一众武将已经默契地围了上来，像一堵人墙把他困在中间。
陈小枫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李渊。
李渊捋着胡子，慢悠悠地说：老程啊，他还只是个孩子...
陈小枫刚松一口气，就听李渊继续道：打得他三天下不来床就行了。
太上皇饶命！陈小枫欲哭无泪。
程咬金狞笑着逼近：小子，老实交代，什么是马蹄铁？
陈小枫知道瞒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解释：就是...钉在马蹄底下的铁片，保护马蹄不被磨损...
武将们面面相觑。这个简单的概念，却让他们如闻惊雷。
钉在马蹄上？尉迟恭瞪大眼睛，马不会疼吗？
马蹄就像人的指甲，没有神经。陈小枫解释，钉马蹄铁就像给人戴戒指，不会疼的。
程咬金一把抓住陈小枫的肩膀：小子，这马蹄铁...你会做吗？
陈小枫点头：理论上...会。
那还等什么？秦琼激动地说，赶紧做几个试试！
李渊也来了兴趣：有意思。老夫当年要是有这马蹄铁，战马损耗能少一半！
陈小枫被众武将半拖半拽地带到铁砧前。他拿起一块铁板，画了个U形的草图，然后开始锻打。
马蹄铁要根据马蹄形状定制...他一边打铁一边解释，需要先清理马蹄，修剪角质层，然后量好尺寸...
一个时辰后，第一副马蹄铁诞生了。陈小枫又用边角料做了几枚特制的马蹄钉。
需要一匹马试试。他说。
程咬金立刻吩咐亲兵：去牵我的乌云踏雪来！
不一会儿，一匹高大的黑马被牵来。陈小枫小心地抬起马的前蹄，用工具修剪蹄底，然后将烧红的马蹄铁按在蹄底烙出形状，最后钉上钉子。
整个过程中，马儿安静地站着，丝毫没有不适的表现。
好了。陈小枫放下工具，走几步试试。
程咬金牵着马走了几圈，马步稳健，毫无异样。
神了！尉迟恭惊叹，这马走得比之前还稳当！
秦琼蹲下检查马蹄铁：这铁片保护了蹄底，碎石根本伤不到马蹄！
李渊眼中精光闪烁：小子，你这手艺...了不得啊！
程咬金突然一把抱住陈小枫：好小子！你可解决了大问题！老夫那些伤马有救了！
陈小枫被勒得喘不过气：程...程叔叔...松手...
众武将兴奋不已，围着陈小枫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马蹄铁虽然简单，但对骑兵来说却是革命性的发明。
小子，程咬金正色道，你这马蹄铁的制法，得教给军器监。
陈小枫点头：没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
得给钱。陈小枫壮着胆子说，技术转让费。
众武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程咬金拍着陈小枫的背：好小子！有胆识！老夫喜欢！
李渊也忍俊不禁：这小子，连朝廷的钱都敢要！
不是我要，陈小枫解释，是给工匠们的辛苦钱。他们研究这些新技术，也需要经费支持。
李渊若有所思地点头：有理。技术革新确实需要投入。
正说着，一个亲兵匆匆跑来：将军！边境急报！
程咬金脸色一变，接过密信快速浏览，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了？秦琼问。
突厥人又在边境挑衅。程咬金沉声道，这次规模更大。
李渊冷哼一声：二郎该出兵教训教训他们了。
陈小枫心头一动：程叔叔，那些伤马...有了马蹄铁，是不是能重新服役了？
程咬金眼睛一亮：对啊！只要马蹄没伤到筋骨，钉上马蹄铁就能继续用！
他激动地抓住陈小枫的肩膀：小子，你立大功了！老夫这就回长安禀报陛下！
众武将匆匆告辞，准备返京。临走前，程咬金还不忘叮嘱：马蹄铁的制法，尽快整理出来！军器监的人会来找你！
送走武将们，陈小枫长舒一口气。这次意外暴露马蹄铁技术，虽然冒险，但值得。这不仅解决了武将们的燃眉之急，更为大唐骑兵带来了革命性的提升。
小子，李渊拍拍他的肩，你今天可是立了大功。
陈小枫谦虚道：只是凑巧想到罢了。
李渊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凑巧？你那酒醒只在花前坐的闲云野鹤，怎么懂这么多军国大事？
陈小枫心头一紧。这太上皇，眼光也太毒辣了吧？
老爷子说笑了。他干笑道，我就是...喜欢琢磨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李渊不置可否，只是意味深长地说：走吧，回去吃饭。老夫还想尝尝你的手艺。
回到住处，柳如眉已经准备好了午饭。简单的四菜一汤，却色香味俱全。
如眉的手艺越来越好了。陈小枫称赞道。
柳如眉脸一红：都是跟小枫哥学的。
李渊尝了几口，赞不绝口：不错！比宫里的御厨强！
正吃着，外面又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侍卫匆匆进来：太上皇，陛下派人来传口谕！
李渊挑眉：哦？说什么？
陛下说...说...侍卫吞吞吐吐，说太上皇若玩够了，该回宫了...
李渊冷哼一声：告诉二郎，老夫还没玩够！
侍卫为难地看向陈小枫。陈小枫赶紧打圆场：老爷子，陛下也是担心您的安危...
担心个屁！李渊爆了句粗口，他就是嫌老夫碍眼！
陈小枫：......
这位太上皇，脾气还挺大。
侍卫无奈，只好退下。李渊气呼呼地又扒了几口饭，突然问：小子，你那青霉素做得怎么样了？
陈小枫一怔：老爷子怎么知道青霉素？
哼！李渊得意地说，老夫什么不知道？你那小密室里的瓶瓶罐罐，老夫早就看过了。
陈小枫额头冒汗。这太上皇，什么时候溜进他密室的？
快好了。他老实回答，再有两三天就能提纯。
李渊点头：抓紧。那丫头的气疾耽误不得。
陈小枫心头一暖。原来太上皇一直惦记着柳如眉的病。
饭后，李渊说要午睡。陈小枫则去了密室，继续青霉素的提纯工作。培养液已经呈现出理想的颜色，再过两天就能进行第一次临床试验。
他小心地调整着温度，心中盘算着剂量。青霉素过敏很危险，必须从小剂量开始测试。
正忙着，芷柔匆匆跑来：小枫哥！程小将军又来了！
陈小枫皱眉：他不是回长安了吗？
说是奉旨来的。芷柔解释，带了二十个军器监的工匠，要学马蹄铁的制法。
陈小枫无奈，只好放下手中的工作去接待。程处默见到他，咧嘴一笑：陈兄，别来无恙啊！
陈小枫没好气地说：程小将军篡改字条的本事，陈某佩服。
程处默装傻：什么字条？我不知道啊！
陈小枫：......
这父子俩，一个比一个无赖！
行了，说正事。程处默正色道，奉陛下口谕，军器监工匠二十人，交由陈县男培训马蹄铁制法。学成后，每人赏钱十贯，陈县男赏钱...五百贯！
陈小枫眼前一亮。五百贯！这可比他预期的多多了！
陛下还说，程处默继续道，青霉素若研制成功，另有重赏。
陈小枫心头一跳。李世民怎么也知道青霉素？看来李渊没少打小报告啊！
跟我来。他带着工匠们去了打铁铺，开始详细讲解马蹄铁的制作要点。
夕阳西下，陈小枫疲惫地回到住处。教了一整天，嗓子都哑了。不过效果不错，那些工匠已经掌握了基本技巧。
李渊正在院子里乘凉，见他回来，招招手：小子，过来陪老夫喝一杯。
陈小枫坐下，接过李渊递来的酒杯。酒是上好的醉美长安，醇香扑鼻。
今天辛苦了。李渊难得地和颜悦色，你那马蹄铁，能改变大唐骑兵的格局。
陈小枫谦虚道：只是小技巧罢了。
小技巧？李渊摇头，骑兵马匹损耗减少一半，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同样数量的战马，能支撑更长时间的作战！意味着边境防线能更稳固！
他仰头喝干杯中酒：小子，你知不知道，你这些小技巧，正在改变大唐的国运？
陈小枫心头一震。他确实没想这么远。
老夫年轻时，李渊望着远处的夕阳，也曾像你一样，喜欢钻研新奇事物。可惜当了皇帝后，就被那些繁文缛节束缚住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落寞：二郎比我强，至少他知道重视人才。
陈小枫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默默陪酒。
夜色渐深，李渊似乎有些醉了。他拍拍陈小枫的肩：小子，好好干。老夫看好你。
说完，他摇摇晃晃地起身回房。陈小枫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这位开国皇帝，晚年被儿子架空，心中想必有很多不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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