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月光比往常更显清冷，透过彩绘玻璃落在备用真相镜上，折射出细碎的银辉。莫宇蹲在青铜齿轮架旁，指尖划过齿轮上的费马螺线纹路——零的数据流正悬浮在镜面上方，淡蓝色的光粒顺着纹路游走，试图解析母亲藏在镜中的9737项目代码，却在触及镜面时被弹回，像是遇到了无形的能量屏障。
“母亲当年用极光能量做了加密，”父亲坐在藤椅上，手里摩挲着母亲的旧手套，指尖还沾着当年修复古籍时的墨痕，“她说只有‘带着薰衣草气息的意识’才能解锁——我想，指的是灵犀的共情能力，或者……和陈景然妹妹有关的记忆。”
灵犀的声音突然在意识里轻语，带着细微的震颤：【我能感觉到镜中残留的意识波动，很微弱，像个小女孩在哼歌——是《薰衣草摇篮曲》，你母亲当年教实验体们唱过的，顾晓现在还会唱呢。】
第七人格的少年轮廓突然在镜面旁显现，掌心泛着淡白色的共情光：“我能看到碎片般的画面：小女孩蹲在实验室的角落，用紫色蜡笔画薰衣草，旁边站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应该是陈景然——他在给妹妹讲故事，说‘等实验结束，就带她去冰岛看极光’。”
“零，能不能用顾晓的歌声做钥匙？”莫宇抬头，看向庭院里正在哼唱摇篮曲的顾晓，淡紫色的裙摆随着歌声轻轻晃动，“灵犀说这是母亲留下的‘情感密码’，或许能打开镜面的屏障。”
零的数据流立刻转向顾晓，将歌声转化为波动频率：【正在尝试匹配……有反应了！镜面的能量屏障在减弱，代码的荧光开始显现，但还不完整——需要更强烈的情感共振，比如陈景然本人的意识。】
话音刚落，老宅的电路突然中断，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庭院里的薰衣草突然朝着同一个方向倒伏，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压迫。“是陈景然的设备干扰！”铁壁瞬间主导莫宇的身体，右手摸向腰间的麻醉枪，“他在墙外，用意识存储设备发出低频波，想干扰我们解析代码！”
梵星立刻抓起颜料罐，指尖的紫色颜料在地面画出分形几何图案：“我来制造反制幻觉！这些纹路能吸收低频波，还能让他以为老宅里全是实验体，不敢轻易进来——你看，颜料已经开始发光了！”
淡紫色的光带顺着庭院蔓延，缠绕上老宅的围墙，在墙外形成无数个虚拟的实验体影像。墙外翻来陈景然的闷哼声，显然是被幻觉迷惑，暂时停止了干扰。零趁机加快解析速度，数据流在镜面上铺开，渐渐显露出完整的代码片段：【……意识存储系统核心缺陷：需极光能量修复，否则会导致意识残片崩溃……】
“原来如此，”莫宇盯着代码，突然明白，“陈景然购买的设备有缺陷，必须用9737项目的核心代码修复，不然他妹妹的意识残片会彻底消失——这就是他非要来老宅的原因。”
父亲突然站起来，走到镜面旁，将母亲的旧手套贴在镜面上：“你母亲当年说，陈景然的妹妹叫陈曦，和你差不多大，是千面计划最年轻的实验体。她很喜欢薰衣草，你母亲就偷偷教她画画，说‘紫色能带来好运’——可惜后来因为强制分裂，人格崩溃了。”
灵犀的共情能力突然增强，声音带着哽咽：【我能感觉到陈曦的意识残片在哭，她说‘哥哥别再执着了，我不想被困在设备里’——陈景然就在墙外的老槐树下，他在看妹妹的照片，手里还攥着半支紫色蜡笔。】
莫宇轻轻推开老宅的门，果然在槐树下看到个蜷缩的身影。陈景然背对着他，手里举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手里举着薰衣草画，和顾晓几乎一模一样。他的指尖反复摩挲着照片边缘，像是在触碰易碎的回忆。
“陈曦的画，和顾晓现在画的很像。”莫宇放轻脚步，声音尽量柔和，“顾晓说，薰衣草画能‘赶走心里的害怕’，你妹妹当年画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想？”
陈景然的身体猛地一僵，照片险些掉在地上。他缓缓回头，眼眶通红，眼底布满血丝：“你怎么知道……知道曦曦喜欢薰衣草？”
“我母亲的笔记里写着，”莫宇递过一本泛黄的笔记本，上面贴着陈曦的蜡笔画，“她说陈曦画的薰衣草，花瓣上总带着小小的星芒，像极了冰岛的极光——你想带她去看极光，对不对？”
第七人格的少年慢慢走到陈景然身边，掌心的共情光与他手中的照片共振：“陈曦的意识残片在说，她不想被存储在冰冷的设备里，她想和你一起看真的极光，想闻院子里薰衣草的香味——你用设备留住她，其实是在让她和你一起痛苦。”
陈景然的肩膀开始颤抖，突然将头埋进膝盖，压抑的哭声在夜色中格外清晰：“我没办法……我试过很多次，只有设备能让我看到她的影子……要是代码也修复不了设备，我就彻底失去她了……”
“我们可以帮你。”灵犀的声音透过莫宇传来，带着温柔的力量，“三天后的霜降，极光会达到峰值，我们的意识修复核心能激活陈曦的意识残片，让她融入极光，成为治愈其他实验体的力量——这比困在设备里，更像她想要的‘自由’。”
就在这时，萧然的声音突然通过怀表传来，带着急促的电流杂音：【莫宇，陈景然的隐藏账户有新动作！他向澳大利亚的生物公司转账，购买了“意识稳定剂”，应该是想在拿到代码后，强行稳定陈曦的残片——你们要尽快阻止他，稳定剂有副作用，会伤害其他实验体！】
陈景然猛地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我……我只是想留住曦曦，没想伤害别人……”
“我们相信你，”莫宇蹲下身，将母亲的笔记本放在他面前，“但稳定剂不是办法，霜降的极光才是唯一的机会。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优化修复核心，让陈曦的残片安全地融入极光——就像你妹妹当年希望的那样，帮助更多和她一样的孩子。”
陈景然盯着笔记本上的薰衣草画，指尖轻轻拂过陈曦的签名，突然笑了，笑得带着泪：“曦曦当年说，想让所有小朋友都能自由画画……好，我信你们一次，但如果你们骗我，我就算拼了命，也要毁掉代码。”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微型U盘，递了过来：“这是我目前掌握的意识存储系统数据，里面有设备的缺陷报告，或许能帮你们优化修复核心——但我有个条件，霜降那天，我要亲自去老宅，看着曦曦融入极光。”
莫宇接过U盘，零的数据流立刻覆盖上去：【数据是真实的，没有陷阱——设备的核心缺陷确实需要极光能量弥补，陈景然没有骗我们。】
“一言为定。”莫宇伸出手，陈景然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握住——他的手心很凉，还沾着蜡笔的紫色痕迹，像是还在握着陈曦当年用过的那支笔。
离开老宅时，陈景然突然回头，指着老槐树上的一个鸟巢：“曦曦当年总说，鸟巢里的小鸟能看到极光……霜降那天，我会提前来，帮你们检查设备。”
月光下，老槐树的影子在地面拼出破碎的星芒，与老宅的青铜齿轮架呼应。莫宇握着U盘，胸口的星芒印记轻轻发烫——零在解析数据，灵犀在安抚陈曦的残片，梵星在画霜降的极光预案，铁壁在检查老宅的防御，第七人格的少年则在庭院里，帮顾晓把薰衣草画挂在槐树上。
“他会来吗？”父亲走到莫宇身边，声音带着担忧。
“会的，”莫宇望着陈景然消失的方向，“因为他和我们一样，都在等一个能和过去和解的机会——而霜降的极光，就是这个机会。”
怀表在口袋里轻轻转动，液态汞泛着淡紫色的光，映出庭院里的薰衣草和槐树上的画——那是陈曦的愿望，是陈景然的执念，也是他们即将在霜降共同完成的救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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