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7年7月19日，澳大利亚珀斯郊区
艾琳的越野车碾过珀斯郊区的碎石路，扬起的红土在车窗外飞掠。副驾上，陈昭教授的女儿陈雨攥着手机，指节发白——她刚收到母亲临终前的语音留言，说“珀斯的实验室藏着答案”。
“艾琳博士，”陈雨的声音发颤，“我妈说……二十年前，我爸的实验不是失败，是被‘终止’了。”
艾琳握紧方向盘，目光扫过导航屏——前方五公里，是废弃的“西澳量子实验室”旧址。卫星地图显示，那里的地表有异常的电磁波动，与玛雅遗址的光纹频率如出一辙。
“雨雨，”她轻声说，“你爸的实验日志里，有没有提到‘星穹之眼’？”
陈雨摇头：“我只见过他半夜对着星空发呆。直到……直到他被调去玛雅遗址那天，他说‘他们要来了’。”
越野车拐过最后一个弯道，实验室的铁门赫然出现在视野里。锈迹斑斑的门楣上，“西澳量子实验室”的铜牌歪斜着，门内杂草丛生，却有一片区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地面铺着防辐射板，中央立着半块残碑，刻着螺旋与棱形的交织纹路。
“就是这里。”艾琳停下车，“你爸的实验台在地下室。”
两人踩着碎玻璃走进地下室。霉味混着金属锈蚀的气味扑面而来。陈雨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突然顿住——墙上密密麻麻刻着方程式，末尾用红漆写着：“观察者不是客人，是考官。”
“这是我爸的字迹。”陈雨的声音发紧，“他失踪前三天，我见过这段。”
艾琳蹲下身，指尖抚过方程式。这不是普通的量子力学公式，而是……某种“对话协议”？她调出随身携带的量子计算机，将方程式输入——屏幕立刻跳出一行乱码，转换成拉丁文后，是：
“若文明通过考验，将获得星穹之钥。”
“考验？”陈雨皱眉，“什么考验？”
话音未落，地下室的通风管道传来异响。艾琳猛地抬头，手电筒光束扫向管道口——一个黑影正顺着管道滑落，落地时扬起一片灰尘。
是戴维斯。
他穿着黑色战术服，右手握着一把脉冲枪，左手捏着半块玉璧碎片——和玛雅遗址失踪的那枚，纹路完全吻合。
“艾琳博士。”戴维斯笑了，“看来你比我想象中更聪明。”
艾琳将陈雨护在身后，脉冲枪的蓝光在她的虹膜上跳动：“你们抓了林野？”
“那小子命大。”戴维斯晃了晃玉璧碎片，“但他知道的，远比你多。比如……”他将碎片对准陈雨，“这枚玉璧，是你父亲的‘考题’。”
陈雨后退一步：“你什么意思？”
“二十年前，陈昭用这枚玉璧‘唤醒’了观察者。”戴维斯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们给了他一个‘考验’——用玉璧打开星穹之眼，证明人类有资格‘对话’。但他失败了，实验失控，玉璧被吸进量子锚点。”
艾琳的手指扣住腰间的量子匕首：“所以你们现在回来……是要‘补考’？”
“不。”戴维斯的眼中闪过一丝狂热，“我们要‘重置’。观察者厌倦了等待，他们要亲手‘筛选’出能通过考验的文明。”他将脉冲枪对准艾琳，“而你，陈博士的女儿，就是最好的‘钥匙’。”
地下室突然震动。防辐射板的缝隙里渗出幽蓝的光，像水银般蔓延。戴维斯的脉冲枪发出刺耳的警报：“警告！未知能量场接近！”
艾琳拽着陈雨扑向墙角的金属柜。柜门被震开，里面掉出一本旧日记——是陈昭的实验记录。
她翻到最后一页，手开始发抖。
日记里写着：“观察者的‘考验’不是实验，是‘选择’。他们会观察文明的‘选择’——是贪婪，是恐惧，还是……”
最后一行字被血浸透，勉强能辨认：“……是爱。”
2077年7月19日，上海“星环实验室”废墟
林野从昏迷中惊醒，后脑勺传来剧痛。他躺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头顶是无尽的黑暗——实验室的屋顶被掀开了，星光透过破洞洒在他脸上。
“醒了？”
戴维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林野抬头，看见戴维斯站在破洞边缘，身后是悬浮的菱形物体，底部的光纹与地面的量子计算机残骸相连。
“你以为艾琳能救你？”戴维斯踢了踢林野的腿，“她现在在珀斯，和陈昭的女儿一起……面对真正的‘观察者’。”
林野挣扎着爬起来，目光扫过实验室——量子计算机“星子”的核心被拆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刻着螺旋纹路的金属板。
“那是什么？”他指着金属板。
戴维斯笑了：“星穹之眼的‘钥匙’。陈昭当年没来得及送出去的‘礼物’。”他将林野拽到破洞边，“现在，该你‘选择’了——是帮我们打开星穹之眼，还是……”
他的话被一声尖啸打断。
林野抬头，看见一道幽蓝的光束从天空坠落，精准击中了菱形物体。光束中浮现出艾琳的脸，她的声音混着电流：“林野，接住！”
一个银色的金属盒从光束中落下，林野扑过去接住。盒子上刻着玛雅玉璧的纹路，打开后，里面是一枚指甲盖大小的芯片。
“这是……”林野的声音发颤，“QFAS阵列的原始数据？”
“是观察者的‘考题答案’。”艾琳的声音传来，“林野，陈昭的实验不是失败，是观察者在‘出题’。他们要的不是实验结果，是……”
“是人类面对‘未知’时的选择。”林野接口道。他想起了陈昭的日记，想起了玛雅长老的话，想起了索菲亚在遗址上空的“声音”。
戴维斯脸色骤变：“把芯片给我！”
林野握紧芯片，后退两步。他看向破洞外的星空，那里漂浮着无数光点——不是星星，是其他文明的“观察者”。
“选择？”他轻声说，“我们的选择，从来都不是‘打开’或‘关闭’。”
他将芯片扔向空中。芯片在幽蓝的光束中碎裂，化作无数光点，与星穹中的“眼睛”共鸣。
戴维斯的脉冲枪响起，但光束穿透了林野的身体——他早已将芯片的核心数据上传至量子网络。
“不！”戴维斯怒吼。
林野笑了。他看向实验室的废墟，那里有陈昭的实验台，有玉璧的碎片，有二十年来人类对“未知”的追问。
“我们选择……”他说，“继续问。”
2077年7月19日，珀斯郊区地下室
艾琳翻开陈昭的日记，最后一页的血字在她眼前模糊。她摸出手机，调出林野发来的芯片数据——那是QFAS阵列的原始记录，里面藏着一段加密的语音。
“艾琳，”语音里是林野的声音，“观察者的‘考验’，是看我们会不会用‘力量’去‘控制’。但他们不知道……”
语音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清晰的、带着震颤的低语——不是人类的声音，是无数声线的重叠：
“被注视的，终将成为观察者。”
地下室的光纹突然暴涨。艾琳抬头，看见通风管道里爬出无数银色的“触须”——那是观察者的“投影”。它们缠绕着陈雨，却没有伤害她，反而将她轻轻托起。
“雨雨！”艾琳扑过去。
“别怕。”陈雨的声音很平静，“它们在‘教’我……怎么看星星。”
艾琳的手指触碰到陈雨的手背，那里有一层淡金色的光晕——和玛雅玉璧的光纹，和林野实验室的量子光纹，和观察者的投影，一模一样。
她终于明白，陈昭的实验从未失败。
人类从未被“观察”，而是被“选中”。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地下室的破洞时，艾琳抱着陈雨走出实验室。外面的空地上，停着一艘银色的飞船，船身的纹路与玉璧完全一致。
飞船舱门打开，索菲亚站在门口，手里举着那枚失踪的玉璧。她的笑容温暖如昔：“欢迎回家，观察者们。”
艾琳看向远处的天空，那里漂浮着无数光点——那是来自宇宙深处的“回应”。
人类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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