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这！怎么了？”伏松海一把扶住突然踉跄的易殷衡，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罗盘会裂，这说明有大事将要发生！是凶是吉，不知——”
他分明看见师兄的左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出冰霜，青紫色的纹路像蛛网般在皮肤下蔓延。
易殷衡的嘴唇已经冻得发白，却仍死死攥着那把通体幽蓝的长剑。
剑身上古老的云纹此刻正泛着刺骨的寒光，仿佛有生命般一明一暗地呼吸着。
沧溟在示警。易殷衡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马上，会有些石碑出现...而且是活的。”
伏松海闻言猛地回头，只见那些原本静默铺在地面的黑色石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成了一块块的石碑！
它们表面竟开始渗出粘稠的液体。
更可怕的是，液体中渐渐浮现出模糊的人脸轮廓，一张张扭曲的面孔正对着他们无声嘶吼。
“咔嚓——”
距离最近的一块石碑突然炸裂，碎石飞溅中，一团黑雾如同有意识般朝两人扑来。伏松海本能地甩出三枚铜钱，铜钱在空中组成简易的八卦阵，爆出一团金光将黑雾暂时阻隔。
“走！”易殷衡拽起伏松海就往林子深处跑。
他右手的沧溟剑划过地面，所过之处立刻凝结出厚厚的冰层，暂时延缓了黑雾的追击。
伏松海边跑边掐指推算，脸色越来越难看：“师兄，这地方天机混沌，我的六爻术完全失灵了！”
“省点力气。”易殷衡突然刹住脚步，剑尖直指前方，“我们被包围了。”
浓雾中渐渐显出七八个扭曲的身影。那分明是人的轮廓，却以蜘蛛般的姿势爬行，关节反转的四肢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当它们抬起头，伏松海差点惊叫出声——那些脸上根本没有五官，只有密密麻麻的黑色孔洞。
“这，竟是碑灵化形。”易殷衡将沧溟剑横在胸前，“跟紧我，沧溟的寒气能暂时克制它们。”
最先扑来的怪物在距离剑锋三尺处突然僵住，体表瞬间覆满冰霜。
易殷衡趁机一剑斩下，怪物顿时碎成一地冰渣。
但更多的黑影正从四面八方涌来，那些空洞的面孔同时发出高频尖啸，震得人耳膜生疼。
“师兄小心后面！”
伏松海话音未落，一只利爪已经划破易殷衡的后背。
鲜血还未落地就被冻成冰晶，易殷衡反手一剑刺穿偷袭者的头颅，自己却也踉跄着单膝跪地。
左臂的冰霜已经蔓延到肩膀，连睫毛都结出了细小的冰晶。
“沧溟告诉我...”易殷衡喘息着指向某处，“那个炸裂的石碑底座...是一个入口...也许，师尊在那！”
伏松海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破碎的石碑下方果然露出一个幽深的洞口。
洞口边缘不断滴落着沥青般的粘液，隐约能看见内部有暗红色的脉络在蠕动，就像某种生物的消化道。
“你确定师尊会在这种地方？”伏松海声音发颤，手中的拂尘早已沾满腥臭的黑色液体。
易殷衡没有回答，突然挥剑劈开扑来的两只怪物，拽起伏松海就往洞口冲：“走吧！”
身后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刮擦声，那些蜘蛛人形正以惊人的速度追来。
伏松海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拂尘上，回身划出一道炽热的火墙。
火焰中传来凄厉的惨叫，但他也因灵力透支而眼前发黑。
最后的意识里，他感觉自己被师兄拽入那个粘稠的洞口，随即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下坠——
旋转——
窒息——
伏松海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某种生物的胃袋，四周传来令人作呕的消化声。
衣服正在被腐蚀，裸露的皮肤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苦修多年的灵力正在飞速流失，就像有无数张嘴在同时吮吸。
“师兄！”他在粘稠的黑暗中大喊，声音却被扭曲成诡异的回声。
“别用灵力！”易殷衡的声音从右侧传来，“这里会吞噬能量！”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幽绿的光亮出现在视野尽头。
伏松海拼命向那光亮挣扎，突然感觉身体一轻——
“砰！”
两人重重摔在一片潮湿的地面上。
伏松海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中。
四周墙壁上爬满了发光的苔藓，散发出诡异的幽绿色光芒。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洞顶上悬挂着无数半透明的茧状物，每个茧中都隐约可见人形轮廓。
“这...这是什么鬼地方？”伏松海声音发颤，下意识地往易殷衡身边靠拢。
易殷衡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左臂已经完全被冰霜覆盖。
他艰难地举起沧溟剑，剑身上的云纹此刻正闪烁着不稳定的蓝光。
“沧溟感应到了...师尊的气息...”他喘息着说，“看来，猜的不错，应该就在这个洞穴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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