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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帝:一切尽掌握,我:掌握个屁 第一十二章收复范闲的交易!(求数据))

鉴查院的地牢,阴冷潮湿。

墙壁上渗着水珠,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的气味。

程巨树像一头被拔了牙的老虎,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被粗大的铁链锁在刑架上。

他的丹田已废,横练功夫荡然无存,只剩下北齐八品武夫那强悍的体魄还在苟延残喘。

范闲坐在一张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刀锋反射着火把的光,在他指尖灵活地跳跃。

他没有看程巨树,只是盯着跳动的火焰,语气平淡。

“谁派你来的?”

程巨树耷拉着脑袋,粗重的喘息回荡在地牢里,他没有回答。

范闲也不着急。

他站起身,走到程巨树面前,用手术刀的刀背拍了拍对方粗壮的胳膊。

“你的骨头很硬。”

“我听说北齐的横练功夫,练到极致,刀枪不入。”

“可惜,你的关节是你的弱点。”

范闲的语气依旧平淡,但每个字都带着一股寒气。

“那个用球棒的黑衣人,是个行家。”

“他没杀你,只是废了你,就是想留个活口。”

“你猜,他是为谁留的活口?”

程巨树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范闲笑了。

他收回手术刀,重新坐下。

“给你个机会。”

“说出名字,我给你个痛快。”

“不然,鉴查院的手段,你应该听说过。我可以让你体验一遍,保证不重样。”

程巨树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全是怨毒。

“范闲!你不得好死!”

“啪!”

范闲的身影快如闪电,一个耳光狠狠抽在程巨树的脸上。

力量之大,让程巨树的脑袋撞在后面的石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耐心有限。”

范闲甩了甩手,坐回原位,眼神冷得吓人。

“我再问一遍,是谁?”

程巨树的嘴里满是血,他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有种就杀了我!”

“杀了你?”

范闲歪了歪头。

“太便宜你了。”

他站起来,拿起旁边烧得通红的烙铁。

“滕梓荆是我朋友。”

“你差点杀了他。”

“你差点杀了他的老婆孩子。”

“所以,我不会让你轻易死的。”

“我会一寸一寸,敲碎你身上每一根骨头。我会把你的人皮,完整地剥下来,做成一张鼓。”

“我会让你亲眼看着自己,变成一堆烂肉。”

范闲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他说出的话,让地牢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程巨树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从这个年轻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东西。

那是纯粹的,不带任何杂质的疯狂。

“你……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范闲将烙铁凑近程巨-树的脸。

灼热的气浪烤得他皮肤刺痛。

程巨树终于怕了。

他是个武夫,不怕死,但他怕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

“我说!我说!”

他嘶吼起来。

范闲停下动作,静静地看着他。

“是林珙。”

“司理理只是个幌子,真正要我杀你的,是林珙!”

林珙。

当这个名字从程巨树嘴里吐出来的时候,范闲手里的烙铁“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的大脑嗡嗡作响。

林珙。

宰相林若甫的二儿子。

太子一党的骨干。

长公主李云睿的外甥。

也是……他未婚妻林婉儿的二哥。

一股无法遏制的杀意,从范闲的心底最深处,疯狂地涌了上来。

那股杀意是如此的浓烈,如此的冰冷,让整个地牢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程巨树看着范闲的表情,吓得浑身发抖。

“我说了!我全都说了!给我个痛快!”

范闲没有理他。

他转身,一步一步走出了地牢。

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沉重。

杀意在他胸中沸腾,翻滚,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林珙。

你必须死。

回到范府,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滕梓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但精神好了很多。

看到范闲进来,他挣扎着想要起身。

“少爷。”

“躺着别动。”

范闲快步走过去,按住他。

“医生怎么说?”

“皮外伤,断了几根骨头,养养就好了。”滕梓荆咧嘴,想笑,却牵动了伤口,疼得直抽气。

他看着范闲,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感激。

“少爷,这次……多亏了那个‘天灾’的人。”

“要不是他,我这条命就交代在牛栏街了。”

“那个组织……太强了。强的不是人。”

滕梓荆回想起那一棒,现在还心有余悸。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少爷,我这条命是你给的,也是‘天灾’救的。”

“以后,我滕梓荆,就为你一个人活。”

“刀山火海,绝不皱一下眉头!”

范闲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一暖,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什么傻话。”

“我们是朋友。”

“好好养伤,你老婆孩子还等着你。”

安抚好滕梓荆,范闲一个人回到书房。

他坐在黑暗里,脑子里乱成一团。

林珙的脸,滕梓荆的伤,还有那个手持球棒的黑衣人,交替出现。

“天灾……”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

这个组织,到底是什么来头?

与此同时,闲王府。

书房里。

李云歌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衣,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柄古剑。

他的动作很轻,很专注,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影七单膝跪地。

“此刻,范闲什么反应?”

“很震惊。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程巨树呢?”

“已经交给鉴查院,范闲亲自审的。”

李云歌擦拭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很好。”

“他很快就会知道,是谁想要他的命了。”

“当鉴查院给不了他公道的时候,他会来找我们的。”

李云歌放下古剑,走到窗边,看着天上的月亮。

“收服范闲这盘棋,最关键的一步,要落子了。”

第二天。

范闲去了鉴查院。

他直接找到了言若海。

“我要你们抓林珙。”

范闲开门见山,语气冰冷。

言若海正在看卷宗,闻言抬起头,皱了皱眉。

“范闲,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珙,当朝宰相的二公子。”

“我当然知道。”范闲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程巨树已经招了,就是他主使的牛栏街刺杀案。”

言若海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卷宗。

“只有程巨树一个人的口供,算不上证据。”

“一个北齐的死囚,他的话,在法理上站不住脚。”

“尤其,指控的对象是林珙。”

“没有铁证,鉴查院不能动他。”

“铁证?”范闲怒极反笑,“你们鉴查院抓人,什么时候这么讲规矩了?”

“规矩一直都在。”言若海的表情很严肃,“只是看对谁用。”

“对林珙,就必须讲规矩。”

范闲死死地盯着他。

“所以,你们是不打算管了?”

“不是不管,是不能管。”言若海的语气缓和了一些,“范闲,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件事,牵扯太大,你不要冲动。”

范闲明白了。

所谓的规矩,所谓的证据,都是借口。

说到底,是林珙的身份太高,是林若甫的权势太大。

鉴查院,不敢动。

或者说,不愿意为了他这个私生子,去得罪一位权倾朝野的宰相。

“好。”

“好一个不能管。”

范闲转身就走,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公道,从来不是别人给的。

只能自己去拿。

他派人去找林珙,想自己动手。

可林珙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自从牛栏街事败,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整个京都,都找不到他的踪迹。

范闲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他有满腔的杀意,却找不到复仇的目标。

深夜。

范闲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喝着闷酒。

月光冰冷,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范闲猛地回头,五指已经扣住了一只酒杯。

“谁?”

“范公子,别来无恙。”

沙哑的声音响起。

影七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还是那身黑衣,还是那张鬼脸面具。

“是你?”范闲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你来干什么?”

“我家主人,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影七的声音没有起伏。

“我们可以提供林珙的位置。”

“以及,一个让他无法被任何人追踪到的机会。”

范闲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盯着影七,一字一句地问:“你们……有什么目的?”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他懂。

“我家主人欣赏你。”

影七的回答简单直接。

“我们帮你除掉一个麻烦,你欠我们一个人情。”

“这个人情,现在不用还。”

“等到你执掌内库的时候,我们需要一条特殊的‘商路’。”

商路?

内库?

范闲瞬间明白了。

这不仅仅是一次帮助,这根本就是一场交易。

一场彻头彻尾的政治投资。

“天灾”看中的,是他母亲留下的内库财权,是他未来的价值。

他们笃定,他能赢。

范闲看着影七,忽然笑了。

他确实没有理由拒绝。

滕梓荆的仇,必须报。

林珙,必须死。

至于未来的人情……

那就等到了未来再说。

“我答应你们。”

“明智的选择。”

影七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放在石桌上。

“这是林珙今晚的藏身之所。”

“他躲在城外一处别院里。”

“上面,还有别院周围鉴查院暗探的换防时间表。”

“你们有十五分钟的窗口期。”

范闲拿起那张纸,打开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地图画得无比精细,不仅标记了林珙所在的房间,连周围每一个明哨暗哨的位置,以及他们换防的具体时间,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分秒不差。

这情报的精准度,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天灾”的触手,到底伸到了多深的地方?

连鉴查院的内部布防都能了如指掌?

范闲对这个神秘组织的实力,有了一层更深的恐惧。

“合作愉快。”

影七说完,身影一闪,再次融入了黑暗,消失不见。

城外,别院。

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范闲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别院外的一棵大树下。

他按照地图上的指示,精准地避开了所有的暗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当两队巡逻的暗探交错而过的瞬间,十五分钟的窗口期,到了。

范闲动了。

他没有进去。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雨里。

一道黑影,比夜色更深,比雨水更冷,从他身旁掠过,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别院。

是五竹。

片刻之后。

别院里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随即戛然而止。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雨水冲刷着屋檐,发出沙沙的声响。

五竹回来了。

他蒙着双眼的黑布上,沾了几滴雨水。

“他问我你是谁。”

五竹说。

“你怎么回答的?”

范闲问。

“我让他下去问。”

范闲沉默了。

他收起伞,转身走进别院。

林珙倒在血泊里。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眉心处,有一个细小的血洞。

一击毙命。

范闲站在他的尸体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大仇得报,他却没有想象中的快意。

心中反而是一片空洞。

他知道,从他点头同意那场交易开始,自己就已经和那个名为“天灾”的神秘组织,彻底绑在了一起。

他不再是被动地卷入棋局。

他亲手,将自己变成了一枚棋子。

雨,越下越大。

范闲站在雨中,任由冰冷的雨水打湿他的衣服,冲刷他身上的血腥味。

他开始主动思考。

这个“天灾”的主人,究竟是谁?

有如此通天的能量,有如此长远的布局,绝不可能是无名之辈。

他的脑海里,闪过一张张京都权贵的脸。

太子。

二皇子。

长公主。

甚至是……庆帝。

最后,画面定格在了一张脸上。

那张脸总是带着温和无害的笑容,对朝堂之事毫无兴趣。

闲王,李云歌。

范闲的目光,穿透雨幕,望向京都的方向。

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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