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推开马静萱办公室的门，脚步轻缓，斜倚在办公桌旁，眉眼含笑，神情慵懒中带着几分玩味。
“乡长大人，有何吩咐？”
“看你那副猥琐样！”马静萱冷着脸，声音清冷如霜，目光凌厉地扫过他，“站要有站相！乡里公务用车紧张，下午要去县招待所接待省城来的投资客商，你把车腾出来，随我一起去。”
她语气强硬，命令干脆，可眼底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羞恼。那天叶明无意撞见她换衣服的画面，让她久久不能释怀。
二十九岁的她，清冷自持，从未让哪个男人窥见过自己的私密时光，偏偏被这家伙大饱眼福，看个正着。
叶明眉头一拧，脑袋摇得像风中的拨浪鼓，语气斩钉截铁：“马乡长，实在抱歉，车坏了，去不了。”
“怎么可能？”马静萱站起身，围着叶明细细打量，“早上我还看见你开着那辆破车，载着尹雪菲有说有笑地进大院，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车停得好好的，难道还能自己坏了不成？”
“我回答您第二个问题，”叶明神色坦然，嘴角微扬，“车确实是坏了。刘副乡长那两个混世魔王儿子，把我的轮胎扎了。我也不好意思找老刘索赔，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
“真的假的？”马静萱逼近一步，目光如炬，直直盯进他眼底。叶明的眉毛几不可察地跳了跳，那一瞬的闪躲，没能逃过她锐利的视线。她冷笑：“好啊，叶明，你现在觉悟这么低？又不是不给你报销！赶紧去备车，别跟我耍花样！”
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指尖几乎要戳到他鼻尖，一缕清香让叶明精神一震。
这半年来，叶明一向听话勤快，随叫随到，是她最得力的助手。可今天却像换了个人。
她心里清楚，这场接待非同小可。那位省城来的客商，是她费尽心思、托了无数关系才请来的投资方，若今晚谈崩了，她在白石乡这一年多的努力，恐怕又要被赵强华拿来当把柄，狠狠踩上一脚。
“乡长，这样行不行？”叶明语气忽然软了下来，带着几分诚恳，“我马上去修车，保证不耽误您大事，成吗？”
他心里其实敬佩她。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从市里下派半年多，从不搞裙带关系，不贪不占，一心扑在工作上，连周末都泡在乡里。只是她太理想主义，做事太“轴”，不懂变通。基层这潭水深不见底，再锋利的棱角，也得被磨圆了才能活下去。
“这还差不多。”马静萱神色稍缓，终于点头，“去吧。”
“不过，修车费用自理。”她补了一句，语气不容置疑。
“没问题！”叶明笑嘻嘻地应下，“我本来也没打算找您报销。觉悟还是有的嘛——再说，马乡长今天气质真好！我哪敢提报销这种俗事？”
他嬉皮笑脸地转身要走，却被一声冷喝叫住：“回来！”
马静萱站在办公桌后，“第一个问题你还没回答。”
叶明回头，眸光微闪，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世间美女千千万，我只欣赏马静萱。”
“滚！油腔滑调！”她气得脸颊微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叶明笑着退了出去，门轻轻合上。马静萱望着那扇门，紧绷的神情终于松动，唇角不自觉地扬起，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艳光流转。可惜，那抹温柔的笑意，叶明没看见。
她端起水杯，轻啜一口温水，眼神渐渐沉静。从市里下来锻炼已近大半年，若再拿不出成绩，不仅自己脸上无光，那位处处找茬的党委书记赵强华，更会借机发难。一想到赵强华那副色眯眯的嘴脸，她就一阵反胃。
她曾偷偷想过调走，换个清净地方。可父亲——那位在市委位高权重的副书记却劝她：“静萱，真正的成长，是在泥泞中行走。只有学会在复杂环境中生存，才能走得更远。”
叶明走出乡政府大院，朝代红梅打了声招呼，发动车子驶出大门。四个轮胎完好无损，胎压正常，连一丝划痕都没有。他并不担心马静萱会不会暗中查看。
车子一路疾驰，直奔县城纪委大楼。他熟门熟路地敲开纪检科长王玉玉的办公室门。
“呦，叶大书记驾到？”王玉玉头也不抬，手指在键盘上噼啪飞舞，语气带着调侃，“有屁快放，忙着呢！”
她二十八九岁，身段婀娜，穿一身略显陈旧的纪检制服，却掩不住那份天生的风韵。小脸精致如苹果，眉目清冷，神情专注。
“玉姐，文雅点嘛。”叶明贱兮兮地笑着，自顾自搬了把椅子坐下，“罗岗县三大美女之首，怎么能这么粗鲁？您今天这身气场，简直是纪检界的黑玫瑰，又冷又艳。”
“少来这套。”王玉玉抬眼斜睨他，“别人巴结组织部，你跑纪委来献殷勤，图什么？”
她太了解他——无事不登三宝殿。
叶明不答，抽出一支笔，在便签纸上写下一串数字，轻轻推到她面前。
王玉玉扫了一眼，瞳孔微缩，呼吸一滞。“这……可靠？”
叶明竖起三根手指，笑容神秘：“至少三个板，稳得很。玉姐，帮我个小忙。”
“我就知道没白吃的午餐。”她冷笑，“说吧，什么事？”
“互惠互利。”叶明倾身靠近，压低声音，“马乡长今晚六点，在县招待所宴请省城客商。到时候……”他凑到她耳边，低声细语，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王玉玉耳朵一痒，下意识揉了揉，瞪他一眼，眼中满是狐疑：“你确定？你该不会是叶半仙转世吧？”
“天机不可泄露。”叶明耸耸肩，神情莫测。他只是跟着自己的直觉走，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风向。
“德性！”王玉玉啐了一口，却已陷入沉思。她盯着他，仿佛在重新审视这个男人——这家伙，心思缜密，消息灵通，简直是块干纪检的料。
叶明被她看得脊背发凉，干笑：“玉姐，给个准话？”
王玉玉缓缓站起身，踱步两圈，终于开口：“本大人知道了。退堂。”
“得令！”叶明嬉笑着起身，作了个滑稽的揖，“王大人金安，属下告退！”
他退到门口，回头一瞥，正撞上王玉玉嘴角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脸上，冷艳中透着锋芒。
而他，早已在心中悄然布下一张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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