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大厦顶层,总统套房。
这里没有“摘星阁”那种喧嚣的金碧辉煌,只有一种极致的、冰冷的奢华。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匍匐在脚下的全景,万家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
室内线条简洁硬朗,昂贵的深色木材与冰冷的金属材质构成主调,巨大的书桌如同指挥台,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雪茄的醇厚和一种无形的、令人屏息的威压。
林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房间。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剪裁完美的深灰色休闲西装,湿发随意向后梳拢,露出饱满的额头和冷硬的侧脸轮廓。
窗外,三十架“夜枭”武装直升机如同忠诚的猎鹰,悬停在特定的空域,旋翼卷起的气流在城市上空形成肉眼可见的涡旋,探照灯柱如同冰冷的权杖,不时扫过下方的建筑,无声地宣告着绝对的主权。
“林先生。”
一个平静、沉稳、带着英伦腔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辰没有回头。
一个穿着考究深灰色三件套西装、头发一丝不苟梳向脑后、面容如同精雕大理石般冷峻的中年男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书桌旁。
他手中托着一个打开的钛合金密码箱,箱内衬着黑色天鹅绒,整齐地排列着几份厚重的文件、一枚造型古朴的黑色印章、以及数张闪烁着特殊金属光泽的卡片。他正是林氏家族全球资产的首席代理人,代号“灰狐”。
“所有核心法律文件及权限密钥已在此。”灰狐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如同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包括:瑞士联合银行、摩根大通等十七家顶级金融机构的最高权限;罗斯柴尔德家族信托基金全权接管凭证;以及林氏全球控股集团旗下,涵盖能源(‘泰坦’石油、‘雷神’核能)、军工(‘黑石’防务、‘创世纪’宇航)、尖端科技(‘深蓝’人工智能、‘星尘’量子计算)、金融(‘凤凰’资本)等核心产业的最终控股文件及执行董事任命书。”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些文件,如同拂过尘封的王座:“只需您签字,并加盖‘零’号印章,您将正式成为林氏帝国唯一的、至高无上的掌控者。全球三分之一的顶级资源,将随您的意志而流动。”
林辰终于缓缓转过身。他的目光没有落在那象征无上权力的箱子上,而是穿透落地窗,精准地投向城市东南方向一片灯火通明的别墅区——赵家府邸所在。
“赵家。”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封千里的寒意,“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灰狐的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对某种愚蠢行为的嘲弄:“赵氏集团董事长赵德海,此刻正在他的书房,试图联系他能想到的所有‘大人物’,寻求资金支持,试图稳定他们因赵明轩丑闻而暴跌的股价。他尚不知晓,他儿子招惹了谁。”
林辰走到书桌前,目光扫过那些足以让世界金融海啸的文件。他没有丝毫犹豫,拿起那支沉重的、镶嵌着黑钻的签字笔。
笔尖落在第一份文件——关于“凤凰资本”全球调度权限的确认书上。
唰。
笔锋划过顶级纸张,发出沉稳而有力的声响。
林辰。
两个字,铁画银钩,力透纸背,带着一股斩断过去的决绝和掌控未来的磅礴气势。
接着是第二份,“泰坦”石油。
第三份,“黑石”防务…
他的动作流畅而稳定,没有丝毫停顿,仿佛不是在签署掌控万亿帝国的文件,而是在处理一份份再普通不过的日常事务。
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偶尔掠过的锐利寒光,昭示着平静海面下汹涌的暗流。
当最后一笔落下,他拿起那枚触手冰凉、材质不明的黑色印章——“零”。
印章底部,是一个极其繁复、仿佛蕴含着某种宇宙规则的暗纹徽记。
啪。
印章稳稳地盖在最后一份文件的落款处。黑色的印泥如同凝固的暗夜,那个“零”号徽记,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威压。
“权限确认,资产接管完成。”灰狐微微躬身,声音依旧平稳,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林辰签字盖章时的决断和那份深沉的平静,远超他的预期。“‘枭鹰’计划休眠期间预设的紧急接管程序已解除,所有资源通道,为您畅通无阻。”
林辰将笔放下,指尖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清脆的嗒嗒声。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赵家别墅的方向。
“赵家。”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无波,“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绝望。”
灰狐眼中精光一闪:“明白。”他拿起一个造型简约的加密通讯器,声音清晰地下达指令:“执行‘雪崩’协议。目标:赵氏集团及其所有关联实体。优先级:最高。资源:无上限。”
指令发出的瞬间,无形的风暴在世界的金融网络深处骤然掀起。
赵家别墅,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种末日将至的恐慌。
书房内,赵德海头发凌乱,双眼布满血丝,昂贵的真丝睡衣领口被烦躁地扯开。他对着手机近乎咆哮:
“王行长!我们合作这么多年!就一天!再给我一天时间!我一定能……”
电话那头传来冰冷的忙音。
他猛地将手机摔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爸!爸!不好了!”赵明轩的妹妹赵雨欣惊慌失措地冲进书房,脸色惨白如纸,“刚…刚才,海通银行、华融信托…所有银行!所有银行都发来通知!要求我们立刻清偿所有贷款!否则明天就冻结资产申请破产清算!”
赵德海身体一晃,眼前发黑,死死抓住书桌边缘才没有倒下:“怎么可能…怎么会这么快…他们怎么敢…”
话音未落,书房的门被再次撞开,是他的首席财务官,一个素来沉稳的中年男人,此刻却像见了鬼一样,声音都变了调:
“董…董事长!完了!全完了!我们的股票…刚刚开盘三分钟…直接跌穿熔断线!现在…现在跌幅超过98%!市值…市值蒸发近千亿!”
他手中的平板电脑屏幕上,代表赵氏集团股价的曲线,像一道垂直坠落的瀑布,触目惊心。
“还有!我们最大的三个海外客户,刚刚同时宣布无限期终止所有合作!理由是…是我们涉嫌严重的商业欺诈和不正当竞争!他们甚至提供了…提供了明轩少爷过去操作的证据链副本给媒体!”财务官的声音带着哭腔。
“欺诈?不正当竞争?证据链?”赵德海如遭雷击,猛地看向瘫坐在角落沙发里、眼神空洞、裤裆处还残留着污渍痕迹的赵明轩,一股腥甜涌上喉咙。“逆子!你…你到底在外面做了什么?!”
“不…不是我…是枭鹰…是林辰…他是魔鬼…”赵明轩喃喃自语,精神显然已经崩溃。
就在这时,赵德海的私人加密线路电话刺耳地响起。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扑过去接起,声音嘶哑:“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冰冷、毫无感情、如同电子合成的声音:
“赵德海。”
“林先生托我转告你:”
“你儿子在‘摘星阁’跪下的那一刻,赵家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好好享受,你们最后的…‘豪门’时光。”
“清算,开始了。”
咔哒。
电话被挂断。
赵德海握着话筒,身体僵硬,如同被瞬间抽空了所有力气。话筒从他手中滑落,砸在地毯上。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看向窗外。
窗外,城市依旧璀璨。但赵德海的眼中,只看到一片无边无际、冰冷刺骨的黑暗,正以无可阻挡之势,吞噬而来。
“噗——!”
一口鲜血终于抑制不住,猛地从赵德海口中喷出,溅红了昂贵的书桌和地毯。他身体一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爸!”
“董事长!”
惊叫声、哭喊声瞬间充斥了曾经象征着财富与地位的赵家别墅。
真正的末日,降临了。
与此同时,城市某个阴暗潮湿的桥洞下。
暴雨倾盆,豆大的雨点砸在肮脏的水泥地上,溅起浑浊的水花。寒风呼啸着灌进来,吹得人骨头缝都发冷。
苏晚晴蜷缩在角落里,身上那件曾经光鲜亮丽的香槟色小礼服,早已被泥水浸透,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冻得她瑟瑟发抖。
头发湿漉漉地黏在脸上,精心描绘的妆容被雨水和泪水冲刷得一塌糊涂,只剩下狼狈和惨白。一只高跟鞋不知丢在了哪里,另一只的细跟也断了,让她只能赤着一只脚。
她死死抱着双臂,牙齿不停地打颤,眼神空洞地望着桥洞外如注的暴雨和远处模糊的城市灯火。几个小时前,她还是众人艳羡的“女神”,幻想着嫁入豪门。现在,她像一条被丢弃的野狗,连个避雨的地方都如此不堪。
“林辰…老公…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她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微弱,带着无尽的悔恨和绝望。冰冷的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摘星阁”里的一幕幕:她摘下戒指时的决绝话语,林辰那冷漠转身的背影,王德发的跪地哭嚎,那串长得令人眩晕的万亿数字,还有窗外那撕裂夜空的恐怖武装直升机群……
每一帧画面,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心上。
“万亿…他真的有万亿…全球三分之一的产业…都是他的…”巨大的财富落差带来的冲击,比赵明轩的跪地更让她感到一种窒息般的绝望和不真实感。她曾经鄙夷的、视为废物的丈夫,竟然站在她连仰望都看不到的云端!
“我到底做了什么…我亲手推开了什么…”悔恨的毒蛇疯狂噬咬着她的心脏,让她痛不欲生。
如果…如果她没有听信张莉莉的谗言,如果她没有那么虚荣,如果她当时没有摘下那枚戒指…现在,她是不是已经成为那个万亿帝国的女主人?站在那云端之巅,俯瞰众生?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如同野草般疯长,带来更加锥心刺骨的痛苦和疯狂的嫉妒。嫉妒那个她想象中、可能站在林辰身边的女人。
“不…那是我的位置!是我的!”她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一种扭曲的、不甘的光芒,对着暴雨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林辰!我才是你老婆!我才是林太太!那些钱!那些产业!都应该是我的!我的——!”
她的尖叫在空旷的桥洞里回荡,很快就被狂暴的雨声淹没。
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雨水,呼啸的寒风,以及远处城市中心,那栋如同利剑般刺入云端的云顶大厦,在雨幕中若隐若现的、冰冷而遥不可及的轮廓。
一道刺目的闪电撕裂了厚重的乌云,瞬间照亮了苏晚晴那张因嫉妒、悔恨和绝望而扭曲变形的脸,也照亮了她眼中那彻底陷入疯狂的光芒。
她失去的,不仅仅是林辰的爱,更是她此生再也无法触及的、云端之上的整个世界。而这巨大的落差和永无弥补的可能,正在将她拖入更深的、万劫不复的深渊。
云顶顶层。
林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被暴雨笼罩的城市。窗外的“夜枭”直升机群,如同暗夜中的幽灵骑士,在雨幕中保持着无声的威慑。
灰狐如同影子般侍立一旁,低声汇报:“‘雪崩’协议第一阶段执行完毕。
赵氏集团核心资产已被冻结,股价归零,主要合作方全部解约。赵德海急怒攻心,吐血昏迷,正在抢救。
赵明轩名下所有账户被查封,其本人已被秘密移交‘暗礁’,按最高规格‘处理’。”
林辰的目光,穿透重重雨幕,似乎落在了城市某个阴暗的角落。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听到的只是无关紧要的天气预报。
“苏晚晴呢?”他淡淡地问,声音听不出喜怒。
“在城西高架桥下避雨,精神状态极不稳定。”灰狐回答得一丝不苟,“有狗仔拍到她的狼狈照片,正在网上传播发酵。需要干预吗?”
林辰沉默了片刻。
窗外的雨,更大了。密集的雨点敲打着厚重的玻璃,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声响。
“不必。”他终于开口,声音比窗外的雨水更冷,“让她好好感受一下,她‘想要’的生活。”
他微微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玻璃,仿佛在拂去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这只是开始。”
“清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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