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柱这天腿好得差不多了，想着手里还有上次奖励的猪肉票，干脆揣上钱票，去供销社割了二斤五花肉。回来路上顺道买了点葱姜八角，心里琢磨着：今儿个奢侈一把，炖锅红烧肉，补补这阵子的亏空。
刚进院，那肉香就顺着布袋子往外钻。三大爷阎埠贵正蹲在门口择菜，鼻子使劲嗅了嗅，直起身冲李铁柱喊：“柱子，买肉了？这味儿，够馋人的！”
“嗯，割了点五花肉，炖着吃。”李铁柱没多搭话，径直往家走。他可记得清楚，这三大爷算计起东西来，比谁都精，少搭茬为妙。
刚把肉搁案板上，还没来得及切，院儿里就传来棒梗的尖叫：“妈！我闻见肉味儿了！是从李铁柱家飘出来的！”
紧接着就是秦淮茹的声音，带着点刻意的温柔：“棒梗别嚷嚷，人家柱子买肉是自己吃的，咱可不能惦记。”话是这么说，那脚步声却“噔噔噔”往李铁柱家这边来了。
李铁柱心里冷笑，手里的刀“咚咚咚”剁着姜蒜，故意把声音弄得响亮。
“柱子兄弟，忙着呢？”秦淮茹掀着帘子进来，眼睛直勾勾盯着案板上的五花肉，咽了口唾沫，“买这么多肉啊？够你吃好几顿了。”
“嗯，补补身子。”李铁柱头也没抬，把肉切成方块，“秦婶有事？”
“没事没事，就是刚听见棒梗吵，过来看看。”秦淮茹搓着手，脸上堆着笑，“你看你这腿刚好，也不方便弄这些。要不……婶帮你炖？我在家常炖这个，保证香得能让人把舌头吞下去。”
李铁柱停下刀，抬眼看她：“不用了秦婶，我自己来就行。再说了，这肉不多，我一个人吃正好，就不劳烦您了。”
这话把秦淮茹的话头堵得死死的。她脸上的笑僵了僵，又换了个说辞：“瞧你说的，邻里之间客气啥。你看棒梗这孩子，打小就嘴馋，长这么大也没正经吃过几块肉……”
“秦婶。”李铁柱放下刀，擦了擦手，“上次贾大妈偷我鸡那事，您忘了？我这肉要是让您帮忙炖，回头少了块，我是问您要啊，还是问贾大妈要？”
秦淮茹的脸“唰”地红了，支支吾吾道：“柱子兄弟咋这么说……我不是那意思……”
“我也没说您是那意思。”李铁柱拿起锅，往灶上一放，“就是我这人心眼小，经不住折腾。上次鸡被偷了，到现在还心疼呢。”
正说着，傻柱晃晃悠悠从外面进来，一进门就嚷嚷：“啥味儿这么香？哟，炖肉呢？”他一眼看见案板上的肉，眼睛都直了，“行啊李铁柱，日子过滋润了？买这么多肉，也不知道分点给院里小孩尝尝。”
“我自己买的肉，凭啥分？”李铁柱瞥了他一眼，“傻柱哥要是想吃，自己去买啊，供销社今天肉挺多的。”
“我……我哪有钱！”傻柱梗着脖子，“我那点工资，还不够给秦淮茹姐贴补家用的！”
“哦？”李铁柱故意提高嗓门，“合着你自己舍不得吃，把钱都给贾家了？那更不能分你了，回头你再转手给秦淮茹，我这肉不白买了？”
这话跟巴掌似的扇在傻柱脸上，他脸涨得通红，指着李铁柱说不出话：“你、你……”
“我咋了？”李铁柱往锅里倒了点油，“我自己挣的钱，买的肉，想咋吃咋吃。不像某些人，自己的钱给别人花，回头还惦记别人锅里的，不害臊？”
秦淮茹在旁边听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拉了拉傻柱的胳膊：“傻柱，咱走吧，别在这儿说了。”
“走啥？”傻柱甩开她的手，“我就不信他真这么狠心！棒梗可是他侄子辈，吃块肉咋了？”
“谁跟他是侄子辈？”李铁柱把肉倒进锅里，“我爹妈就我一个，没亲戚。贾大妈偷我鸡的时候，也没见你说这是‘侄子辈’该干的事。”
他翻炒着肉块，油星子溅起来，肉香更浓了，飘得满院都是。院里不少人家都探出脑袋，闻着味儿直咂嘴。
棒梗在门口瞅着，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扯着秦淮茹的衣角哭：“妈，我要吃肉！我就要吃李铁柱家的肉！”
秦淮茹被儿子哭得心烦，又被李铁柱怼得下不来台，眼眶一红，带着哭腔说：“柱子兄弟，算婶求你了，给棒梗一块尝尝就行，就一块……”
“秦婶这话说的。”李铁柱把锅盖盖上，“上次你拿我粮票的时候，咋没说‘就拿一点’？贾大妈偷我鸡的时候，咋没说‘就偷一只’？这肉我自己还不够吃呢，真没有多余的。”
他指了指门口，“要是没事，您二位还是回吧，油烟大，呛着。”
傻柱还想再说啥，被秦淮茹死死拽住，她知道再耗下去也没用，反而丢人。拉着棒梗就往外走，棒梗哭得更凶了，嘴里还喊着“我要吃肉”。
傻柱走的时候，恶狠狠瞪了李铁柱一眼，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
李铁柱才不在乎，盖上锅盖，往灶里添了把柴。心里琢磨着：这红烧肉炖得烂烂的，拌着米饭吃，得多香。
正美着呢，三大爷又在院儿里喊：“柱子啊，炖肉呢？火别太急，小火慢炖才入味！对了，要是炖多了吃不完，跟三大爷说一声，我家有瓶好酒，咱爷俩就着肉喝两盅？”
李铁柱隔着窗户喊：“三大爷，我这肉刚好够一人份，下次吧！”
听着外面三大爷悻悻的声音，李铁柱忍不住笑了。这四合院，真是一天都闲不住。不过这样也好，谁想再来算计他，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锅里的肉咕嘟咕嘟响着，香味越来越浓，李铁柱砸吧砸吧嘴，等不及要开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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