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黑玫瑰酒馆紧闭的大门上挂上了暂停营业的木牌。约瑟整理好衣装,尽管面色憔悴,还是强打精神前往几位常来光顾的贵族府邸。他明知希望渺茫,却仍想做最后的尝试。
然而结果正如预料——要么就是被管家以今日不便见客为由挡在门外,要么就是勉强见到人后,对方也只是敷衍两句,让他自己再想其他办法,草草结束谈话。
午后,约瑟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酒馆。员工们聚在大厅里,脸上写满了不安。他看着这些跟随多年的伙计,喉头哽咽,最终艰难地开口:各位...酒馆的情况大家也都看到了。今日起,黑玫瑰正式闭店。莉莉安会给大家结算工钱,另加三个月的薪金作为补偿。感谢大家这些年的辛勤付出。
说罢,他不再看众人反应,转身蹒跚地走上二楼,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莉莉安强忍泪水,按照父亲的吩咐一一发放遣散费。有些老员工红着眼眶不肯收钱,表示愿意与酒馆共渡难关,都被莉莉安婉言拒绝。她知道,这次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待到所有员工离去,酒馆空荡得令人心慌。莉莉安来到父亲房门前,轻叩几下,里面却毫无回应。她心中一惊,加重力道又敲了敲,门竟应声而开。
约瑟佝偻着背坐在床沿,仿佛整个人的脊梁都被抽走了。莉莉安缓缓走近,当看清父亲面容时,她的心猛地揪紧了——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父亲仿佛被时光狠狠蹉跎了十年。那张曾经神采奕奕的脸庞此刻布满深深的皱纹,下午出门时还乌黑的头发,此刻竟已花白了大半。最让她心痛的是父亲的眼神,曾经锐利明亮的双眸此刻空洞无神,宛如熄灭的灰烬,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魂魄,只剩一具空壳。
父亲!莉莉安的泪水夺眶而出,扑到父亲身边连声呼唤。此刻她恨透了金麦穗酒馆,也恨透了老板巴德。那股愤怒如烈火般在她心中燃烧,恨不得立刻去找他们算账。
与此同时,金麦穗酒馆前却排起了长队,人声鼎沸。巴德站在大厅里,脸上的笑容从未间断。
杜德,自从啤酒节活动结束后,好多天都没看到这么多人了!
梅兰杜德恭敬地站在一旁:是的,还是靠着老板您的英明决定。今天下午我已经打听到黑玫瑰准备遣散员工的消息。只要再等两天,等吃下了黑玫瑰酒馆,我们就可以再次扩大经营规模。
巴德愉悦地点头:杜德,很少听到你也会说这么奉承的话了。这可有点不像你啊~他虽然嘴上这么说,脸上的笑容却越发夸张。
说完,他转身走向门外排队的人群:大家稍等片刻,马上就有位置了。汉斯哪去了?拿点茶水来给大家解解渴。
时间在金麦穗的喧嚣和黑玫瑰的死寂中悄然流逝。两日后,巴德和梅兰杜德用完早餐,便信步走向黑玫瑰酒馆。
杜德,你说这次付多少钱能买下黑玫瑰?
如果是之前可能至少需要四千金币,不过现在嘛,我能保证不超过五百金币就可以搞定。
不错,不错,巴德得意地大笑,黑玫瑰那个位置的租金一年都有四五十金币,这笔买卖很划算。
两人说着就走到了黑玫瑰门口。虽然大门紧闭,但旁边的小门还开着,他们径直走了进去。
约瑟,我的老朋友,有人来看你了,就不出来迎接一下吗?
二楼房间内的约瑟听到呼喊,过了一会儿才向门口走去。他太了解巴德这个老冤家了。两人明争暗斗多年,虽然经常互相使绊子,但最多就是损失些客人或赔些钱,很快都能赚回来。但这次,他知道自己彻底输了。
打开房门,莉莉安已经守在门口。父亲,她担忧地扶住约瑟的手臂。
陪我下去看看吧。约瑟的声音沙哑无力。
莉莉安搀扶着父亲走下楼梯。见到来人,她立刻怒目而视:你们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
巴德假惺惺地说:小莉莉安,说话别这么冲。听说你们仓库也被烧了,最近都没开门,特地来关心一下。
谁要你们的关心!就是你们派人烧了我们的仓库,还让供货商断货!害得我们只能关门!现在还在这里说这些风凉话!
话可不能乱说。巴德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我们自己的仓库也被烧了,怎么能说是我们派的人呢?说不定是你们自导自演呢?
够了,巴德。约瑟突然开口,声音虽轻却带着最后的尊严,我知道你来做什么。不就是想买酒馆吗?实话告诉你,你已经来晚了。昨天,酒馆已经卖出去了。
卖了?卖给谁了?巴德的脸色瞬间变了。
哦?难道你不知道吗?看来你的消息不够灵通啊。约瑟的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看在多年邻居的份上,告诉你无妨——是个叫梅肯德的商人买走的。下周我们就会搬走。虽然我从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但我想你应该知道他是谁。
他转向女儿:莉莉安,我们上楼吧。
说完,约瑟在女儿的搀扶下转身离去,留下巴德和梅兰杜德愣在原地。
两人面面相觑,几乎立刻就想明白了——这个梅肯德肯定是克利姆家族的人。
我们先回去。巴德咬牙切齿地说,我等下在去找克利姆男爵问个明白!
愤怒的火苗在巴德眼中跳动,他原以为自己是猎手,却没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却为别人做了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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