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些噤若寒蝉的忠字堆小弟，如同看着一群待宰的羔羊。
秦风松开搂着翠丝的手，站起身，走到昏迷的阿污身边，用脚尖踢了踢他血肉模糊的脸，确认他真的昏死过去了。
他这才转向那些面无人色的忠字堆小弟，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带着你们的老大，滚出铜锣湾。记住，把这里损坏的桌椅碗碟钱付了。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赖账……”
秦风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哀嚎的伤员。
“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那些小弟如蒙大赦，哪里还敢有半句废话？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抬起昏迷不醒、如同血人般的阿污，另外几个搀扶起还能动弹的伤员，连滚带爬，头也不敢回地冲出了富贵厅，连地上的砍刀都顾不上了。至于付钱？他们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哪里还敢停留？
看着忠字堆的人狼狈逃窜，秦风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重新走到吓得几乎瘫软的翠丝面前。
他伸出食指，勾起翠丝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嫂子。”
秦风脸上带着恶魔般的微笑。
“阿污哥伤得不轻，得去医院好好休养一阵子。
这期间，就麻烦嫂子你……先留在我这里做客了。等阿污哥醒了，身体养好了，让他亲自来接你。记住了吗？”
翠丝看着秦风那张英俊却如同魔鬼般的脸，感受着下巴上冰凉的触感，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惊恐地点着头。
“带走。”
秦风松开手，对黄毛示意了一下。
黄毛立刻上前，半搀半架地把腿软的翠丝带进了富贵厅旁边的一个小包厢里。
“走，回茶楼。”
秦风看都没再看一眼狼藉的大厅，带着高晋、天养三兄弟和手下众人，在一片死寂中，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有骨气酒楼。
***
尖沙咀，潘多拉酒店顶层豪华套房。
连浩东正搂着一个身材火辣、穿着性感睡衣的模特，喝着红酒，享受着帝王般的按摩。
他对面，坐着依旧顶着那张平凡面孔的八面鬼。
突然，连浩东放在茶几上的大哥大疯狂地震动起来。
连浩东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地接通。
“喂？阿污？谈得怎么样……什么？！！”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脸上的惬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惊和暴怒！
“操！操！操！”
连浩东猛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把推开怀里的模特，对着话筒破口大骂。
“你他妈是废物吗？！让你去谈个人，你他妈能把谈判谈崩了？！还他妈打输了？！连马子都让人扣下了？！我操你妈的阿污！你他妈脑子被驴踢了？！老子养你有什么用？！”
他气得在奢华的地毯上来回踱步，脸色铁青，脖子上青筋暴起。电话那头似乎还在解释什么，但连浩东根本听不进去，对着话筒又是一顿咆哮。
“废物！全是废物！给我滚回来！立刻！马上！”
他狠狠地将大哥大摔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旁边的模特吓得躲到一边，大气不敢出。
八面鬼坐在那里，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凝重和下沉。
他也没想到，忠字堆的揸fit人亲自出马，竟然会栽在一个洪兴刚上位的四九仔手里，还输得这么惨！连女朋友都被扣下了！这简直是出师不利，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连浩东发泄了一通怒火，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回沙发里。
他拿起桌上的红酒，狠狠灌了一大口，眼神变幻不定。愤怒之余，一丝奇异的光芒在他眼底闪过。
“妈的…这个秦风…有点意思啊…”
连浩东咂摸着嘴，脸上的怒意竟然慢慢被一种古怪的欣赏取代。
“够狠！够狂！会玩！连阿污的马子都敢当众扣下…啧啧，真他妈是个人才！要不是帮鬼哥你办事，老子都想交这个朋友，好好交流交流‘经验’了！”
八面鬼。
“……”
连浩东似乎也觉得这话有点不合时宜，干咳了一声，转头对八面鬼说道。
“鬼哥，别担心！一点小意外！阿污那废物搞砸了，不代表我连浩东搞不定！你放心，人，我一定给你捞出来！”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重新拿起地毯上的大哥大，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阿发！不管你现在在工厂那边干什么！立刻！马上！给我滚到潘多拉来！现在！立刻！”
电话那头似乎有些犹豫，但连浩东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咆哮道。
“少他妈废话！工厂那边让阿亨看着！你马上过来！有更重要的事！”
他挂断电话，对八面鬼露出一个信心满满的笑容。
“鬼哥，看到没？我叫罗定发过来！他是我们忠字堆最能打的红棍！有他出面，那个秦风翻不起浪！你就安心在这里等着，很快，你就能接你兄弟出来了！”
八面鬼看着连浩东笃定的样子，心里虽然依旧沉重，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微微欠身。
“多谢东哥费心！”
***
尖沙咀西边，远离繁华市区，靠近一片荒凉海岸线的深山老林。
这里人迹罕至，只有一条勉强能通车的土路蜿蜒深入。密林深处，隐藏着一片用高墙和铁丝网围起来的废弃工厂。
几栋锈迹斑斑的厂房如同沉默的巨兽匍匐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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