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宁和嫦娥的婚房里堆满了未拆的功德箱，金光闪闪的箱子从地板摞到天花板，连梳妆台上都摞了三层。夫妻俩瘫在云床上，仙袍皱得像腌菜，相顾无言。
娘子，咱们钱是赚够了...玄宁有气无力地戳了戳身旁的功德箱，里面立刻传来叮叮当当的悦耳声响。
嫦娥把脸埋在蓬松的云枕里闷声道：可这天天赶通告的日子...她抬起手，腕间十二个行程手环同时闪烁着刺眼的红光，月宫兔子们已经三个月没见到我了，它们以为我私奔了！
两人同时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正在角落整理账目的混沌青牛。这头可怜的上古神兽正用蹄子笨拙地划拉着虚拟屏幕，显示屏上密密麻麻的账目像瀑布一样滚动。
青牛的显示屏突然弹出鲜红的警告框：检测到危险视线，建议启动防御模式。它警惕地后退两步，把计算器藏在身后，显示屏上快速闪过：加班费还没结清、拒绝007工作制、神兽权益保护协会警告等标语。
次日清晨，南天门公告栏前人声鼎沸。一张镶着金边的海报在晨光中闪闪发亮：《三界首档哲学脱口秀：青牛说道》几个大字龙飞凤舞。海报中央是混沌青牛生无可恋的大头照，牛角上还被迫系了个蝴蝶结。角落里缩着道德天尊的Q版画像，老人家一脸茫然地举着特邀嘉宾的小牌子。最下方一行小字写着：赞助商：玄月夫妇，后面跟着两个数钱数到手抽筋的表情包。
魔尊的黑雾在远处翻滚，看到海报上青牛那副被雷劈了的表情，顿时舒畅得像是喝了十全大补汤：哈哈哈终于轮到这头蠢牛了...等等，为什么道德天尊也上榜了？黑雾突然僵住，随即更加剧烈地翻滚起来，这不公平！本座的周边还没卖出去呢！
青牛的特训课程堪称惨无人道。晨读《道德经》时，它的显示屏被迫自动生成彩虹屁弹幕：道可道，非常道，天尊说得妙妙妙！；午课学习打坐，结果系统过热死机了六个时辰，被路过的仙童当成新款扫地机器人；晚修被逼看《奇葩说》，系统差点崩溃，疯狂弹出逻辑错误的警告；深夜还要背段子：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位观众请扫码打赏，万物都给你包邮到家！
首演现场座无虚席。青牛战战兢兢地亮出第一个哲学命题：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台下观众齐声喊：退票！场面一度失控。玄宁急中生智，一个箭步冲上台往青牛角上挂了块亮闪闪的牌子：扫码打赏可获赠道德天尊签名照，还贴心地附上了老君年轻时仙气飘飘的写真。瞬间全场安静如鸡，紧接着响起此起彼伏的扫码声。
节目爆火后的连锁反应让三界措手不及。兜率宫被狂热粉丝包围，老君不得不躲进炼丹炉里装蘑菇；《道德经》销量暴涨，盗版书商半夜笑醒，连夜加印了青牛亲批版；最惨的是月老，现在小仙女们都不求姻缘红线了，改求哲学姻缘，非要找能一起讨论道法自然的道侣。
混沌青牛的显示屏每天被迫滚动播放：今日思考：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答应这对夫妻？偶尔还会冒出几句心里话：我想回牛棚、我要告老还乡、系统即将崩溃，请及时充值。
魔尊看着青牛的周边卖得比自己还火，黑雾嫉妒得发紫。他偷偷在后台拦住正在充电的青牛：合作吧！本座七你三！保证让你摆脱那对黑心夫妻！
青牛显示屏闪烁：正在计算...突然弹出玄宁提前设置的全息留影：老魔！敢挖我摇钱树！紧接着嫦娥的月绫从屏幕里飞出来，把魔尊捆成了端午节的粽子，还贴心地系了个蝴蝶结。
庆功宴上，青牛被灌了三桶特制机油，醉醺醺地滚动着标语：悟了！原来这就是道！下一季我要改名叫自在牛！它摇摇晃晃地转着圈，显示屏上烟花乱放，差点把月宫的柱子撞倒。
玄宁和嫦娥躲在角落里，看着又一轮爆满的档期预约，抱头痛哭：我们是不是该退休了？嫦娥抹着眼泪说：我想念我的捣药杵了...玄宁看着账户里数不清的零，痛苦地呻吟：可是钱还没花完啊
远处突然传来老君撕心裂肺的喊声：还我坐骑啊——只见道德天尊踩着拖鞋狂奔而来，道袍都没穿整齐，手里还拿着半根没吃完的糖葫芦，我的青牛啊！你们把它怎么了！它可是上古神兽！不是摇钱树啊！
青牛迷迷糊糊地转头，显示屏上缓缓打出一行字：天尊...我好像...真的悟道了...然后哐当一声栽倒在功德箱堆里，鼾声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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