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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激活地府书库儒道书生推万古 第3章 青云暗涌,儒生夜录断碑文

火光跳跃,映着苏青霓苍白如纸的脸颊,她的呼吸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被夜风吹散。林昭的心揪作一团,他将身上最后一件干燥的外衫盖在她身上,但这微不足道的温暖,根本无法驱散侵入她脏腑的阴寒之气。布料摩擦过她冰冷的皮肤,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枯叶在风中颤抖。他能闻到她唇边逸出的一缕腥甜气息,混着山间湿冷的雾气,刺入鼻腔。

他沉下心神,意识潜入识海。

那本悬浮的《春秋笔注·守心卷》古朴依旧,泛黄的纸页边缘微微卷起,仿佛被岁月之手轻轻摩挲过千年。当他翻开书页时,却发现在昨夜写下的“我心有正”四个大字下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行蝇头小楷:“心正者,字生微光,可照邪祟。”墨迹如新,隐隐透出一丝温润的暖意,像是从字里行间渗出的微光,轻轻拂过他的意识。

林昭心中一动,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微光?照邪祟?

苏青霓体内的正是那股阴寒邪气。

他立刻尝试调动识海中微弱的魂力,那魂力如水,顺着他的意念缓缓凝聚,化作一滴无形的墨。指尖微颤,仿佛触碰到某种古老而沉静的力量,冰凉中带着一丝灼热。他伸出手指,以指为笔,对着寒潭边一块光洁的岩石,凝神写下“清心”二字。

指尖落下,一抹淡金色的光芒一闪而逝,如同晨曦初破云层,短暂却清晰。

就在光芒亮起的瞬间,原本死寂的寒潭水面,竟无风自动,泛起一圈圈柔和的涟漪。水波轻拍岩岸,发出细微的“叮咚”声,宛如古琴轻拨。涟漪所过之处,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阴湿之气仿佛被阳光驱散的晨雾,迅速消退,连呼吸都变得清朗起来。更让他惊喜的是,这金光涟漪并未惊动远处的任何生灵,它更像是一种无形的屏障,将这方寸之地与外界的窥探隔绝开来,连虫鸣都仿佛被隔在了另一重世界。

原来这儒道之术,不仅能攻伐,亦可守护与隐匿!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林昭脑中成型:若能在此地以儒家文字布下一座守护阵法,或许就能为苏青霓争取到更多宝贵的恢复时间。但这需要更深厚的儒道典籍作为支撑,他目前所学,远远不够。他必须回去,回到那座既是伤心地,也可能藏着唯一希望的废墟——青云城外的文庙。

夜色更深,林昭将苏青霓安置在更隐蔽的山洞内,用他刚刚领悟的“清心”二字在洞口设下简陋的屏障,而后便如一道鬼魅,悄无声息地潜回了青云城外围。

曾经书声琅琅的文庙,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正门之上,父亲手书的“文庙”牌匾早已被砸碎,取而代之的是一块黑漆漆的木牌,上面用血红的涂料写着三个扭曲的大字——祭文堂。那红漆未干,腥气扑鼻,像是从伤口中流淌出的血,凝固在夜风里。

林昭凭借着儿时的记忆,径直走向后院那片早已荒芜的碑林。

月光如霜,洒在倾倒的石碑上,映出斑驳的影子。他在一尊断碑下奋力挖掘,潮湿的泥土黏附在指节间,冰凉而沉重,指甲缝里很快塞满了黑泥,指尖传来石砾刮擦的刺痛。终于,指尖触碰到了一片冰冷坚硬的石板,那寒意顺着指尖直透骨髓。

他小心翼翼地将其掘出,那是一块只剩上半截的残碑。

借着月光,他辨认出上面的字迹:“儒有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诸侯。”正是《礼记·儒行篇》中的句子!字迹虽已斑驳,却被一层肉眼可见的淡淡黑雾笼罩着,那雾如活物般缓缓蠕动,散发出腐朽与怨毒的气息,仿佛有无数低语在耳边嘶鸣。

林昭心中一凛:这黑雾为何会缠绕正统儒文?莫非是邪儒以污秽之术封印典籍?可如今已无暇深究,苏青霓的性命刻不容缓。他没有犹豫,立刻运转《守心卷》的心法。魂力化作金墨,汇聚于指尖,那金墨带着温热,仿佛自血脉中涌出的信念。

他伸出手指,轻轻抚过那一行碑文。

金墨与黑雾甫一接触,便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热油泼上冰雪,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焦臭。那黑雾剧烈翻涌,化作一张痛苦的人脸,双目空洞,嘴角扭曲,无声嘶鸣,最终在金光中彻底溃散,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于夜风。

黑雾散尽,残碑上那句“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诸侯”竟透出淡淡的、温润的金色光华,如同沉睡千年的风骨在此刻被唤醒,触手之处,石面微温,仿佛有脉搏在跳动。

与此同时,林昭的识海中,那本《春秋笔注》的任务光幕微微一闪,一行小字浮现:“已收录儒典残篇×1,进度1/3。”

原来如此!地府书库能自动感应正统儒典,并将其收录!林昭心中狂喜,小心翼翼地将这半块残碑抱起,藏入怀中。这不仅仅是一块石头,这是父亲留下的遗物,更是他反抗的火种。

归途并不平静。

林昭察觉到,城门口的巡查比往日严密了数倍。

一队身着黑袍的执事,在一名面容阴鸷的青年带领下,手持一杆黑幡,正沿街扫荡。那青年,林昭认得,正是他大伯的儿子,家族中最心狠手辣的旁支执事——林厉。黑幡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幡面浮现出无数冤魂的面孔,发出低沉的呜咽,令人毛骨悚然。

他屏住呼吸,躲在屋檐的阴影里。

只见那队人粗暴地踹开一户人家的门,从中拖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儒生。老儒生怀里死死抱着一卷发黄的书册,纸页边缘已泛出焦痕,那是常年摩挲与珍藏的痕迹。他惊恐地哀求着,声音沙哑如裂帛:“这是《论语》残卷……先贤遗泽,不可毁啊!”

“《论语》残卷?”林厉发出一声冷笑,一把夺过书卷,随手扔进火盆。火焰腾起,纸页在火中蜷曲、变黑,发出“噼啪”的爆响,焦味弥漫。他高举手中的黑色幡旗,对准了老儒生的头顶。那杆被称为“搜魂幡”的邪器上,无数冤魂的面孔一闪而过,发出无声的哀嚎。

“凡私藏正统儒典者,皆为逆族,当诛!”

话音未落,搜魂幡上黑气大盛,老儒生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一声,整个头颅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转瞬间化作一具皮包骨的干尸,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夜风卷起灰烬,像是一场无声的葬礼。

林昭躲在阴影里,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血来,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极轻的“嗒”声。他恨不得立刻冲出去,用刚刚领悟的儒道之术将这群败类尽数诛杀。但他不能。他清楚地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冲出去无异于以卵击石,白白送死。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与杀意,悄然退回了文庙废墟。这里,反而成了全城最安全的地方。

回到那片断壁之下,他放下怀中的残碑,用尖石划破指尖,以血为墨,在那面相对完整的残墙上,一笔一划,将记忆中《儒行篇》的全文默默抄录下来。

血字初落,墨迹尚温,随即在夜风中迅速冷却,凝成暗红。每写下一个字,他都感觉识海中的地府书库就吸收一分儒道精义,同时,一股温润纯粹的力量从书库中反哺而出,如春泉浸骨,滋养着他几近枯竭的魂体。

文庙废墟在夜色下显得更加寂静和荒凉,月光洒在残垣断壁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是无数沉默的守望者。冰冷的石板透着丝丝寒意,林昭在这样的环境下,疲惫地趴在石板上,渐渐进入了那个灰蒙蒙的梦境。

地府书库中,那道模糊的残魂老者身影比以往清晰了些许,第一次用完整而清晰的语句开口了:“儒道之火,不在庙堂之上,而在断碑残卷之间。少年人,集齐落云府三城儒典,可开启书库第二层,得‘圣笔雏形’。”

林昭豁然惊醒,老者的话语犹在耳边回响。

落云府三城:青云、白石、临河。

这三座城池,在邪儒当道之前,都曾是儒门兴盛之地,必有书院遗迹。他立刻想起了父亲曾提过的一处地方——白石城外的“坠星碑林”,传说那里是上古某位儒圣的落笔之处,极有可能藏有更珍贵的儒道遗典。

但眼下,落云府各城之间的通路已被林家严密封锁,他想带着苏青霓前往白石城,难如登天。

除非……

一个机会浮现在他心头——三日之后,便是落云府一年一度的“秋狝大典”。届时,府内各大家族的年轻子弟都将进入北岭山脉,狩猎灵兽,这正是他混入其中,借机远遁的最好时机。

林昭心中权衡:此计虽险,却有可乘之机。秋狝大典人多眼杂,林家纵然严密,也难面面俱到。若他能伪装成某家族子弟混入猎队,再借机脱身,或可成功。然而一旦暴露,便是万劫不复。但他更清楚,若不冒险,苏青霓必死,儒道之火也将彻底熄灭。为了那一线希望,他必须一搏。

计议已定,林昭不再迟疑。

他寻来一根枯枝,用断碑的碎石将其一端磨尖,制成一支简陋的笔。他再次蘸着自己的鲜血,在文庙那面抄录了经文的残墙一角,刻意写下八个大字:“秋狝有变,儒影将出”。血字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像是埋下的伏笔。

他将这一角墙壁正好暴露在巡逻队可能经过的视线中。林厉生性多疑,必然会派人日夜监视这片废墟。此举,既能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到秋狝大典本身,以为他要在典礼上有所动作,又能为他真正的目的地——白石城,打好掩护。

做完这一切,天已蒙蒙亮。

林昭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承载着父亲荣光与屈辱的土地,毅然转身,回到山洞,小心翼翼地背起依旧昏迷的苏青霓,避开所有官道,沿着一条崎岖的北岭小径,向着秋狝的猎场方向走去。晨风拂过残碑,发出低沉的呜咽。他口中低声呢喃,仿佛在对天上的英灵倾诉:“父亲,您留下的这条路,儿子……终于能走了。”

而在青云府城深处的林家宅邸内,一封密报被送到了林厉手中。

他展开纸条,看着上面拓印下来的八个血字,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眼中寒光闪动。

“儒影?我倒要看看,在这场秋狝盛宴之中,你这只儒门的余孽,能逃多久。”

三日时光转瞬即逝,北岭山脉脚下人声鼎沸,旌旗招展。

随着一声雄浑的号角响彻云霄,通往猎场的巨大石门轰然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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