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
她喃喃自语，声音微不可闻。
石盘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青灰色光泽，张凌辰的手臂却稳如磐石，连颤抖都没有。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竟将石盘高高抛起，任其落下时又稳稳接住。
那一瞬间，林泞姗分明看到石盘底部距离地面足有一米多高。
“姗儿，你看清楚了吗？”
林奉先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
“他不是靠蛮力...”
林泞姗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
她当然看清楚了，正因为看清楚了才更加难以接受。
普通武者或许只看到张凌辰惊人的力量，但以她的眼力，自然能看出那精妙绝伦的真气操控。
“他将真气注入地底，形成波浪...”
她低声回应父亲，声音干涩。
“层层叠加，这才将石盘震飞。”
林奉先沉重地点头，眼中带着复杂的光芒。
“不仅如此，接住下落的石盘时，他又用真气抵消冲击力。这般操控，连许多玄极境武者都做不到。”
场边观战的武道强者们同样震惊不已。
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交换着眼神，其中一位低声叹道。
“九王子对真气的掌控，已达入微之境。云武郡国，怕是要出一位绝世天才了。”
“哼！”
林泞姗突然冷笑一声。
“不过是靠天材地宝堆砌出来的假象罢了。父亲，您别忘了，三个月前他还是个连百斤石盘都举不起来的废物！”
林奉先皱眉看了女儿一眼，却没有反驳。
确实，如此短的时间内实力暴涨，除了服用珍稀灵药外，似乎没有更合理的解释。
场中，张凌辰已经放下石盘，缓步走出武场。
当他经过林泞姗身边时，少女猛地横跨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
“张凌辰！”
她直呼其名，眼中寒光闪动。
“你隐藏得可真深啊！”
张凌辰停下脚步，平静地注视着她。
那双曾经总是躲闪的眼睛，如今却深邃如潭，让人看不透深浅。
“故意羞辱我，很有趣是吗？”
林泞姗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
“别以为力量强就能赢。岁末考核才刚开始，待会王山狩猎，我会让你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实力差距！”
张凌辰嘴角微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随你。”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让林泞姗胸口一窒，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不再理会气得发抖的少女，径直走向观礼台。
那里，林妃早已站起身，双手紧握在胸前，眼中泪光闪动。
“母亲，我做到了。”
张凌辰轻声道。
林妃如身体晃了晃才站稳。
她颤抖着伸出手，抚上儿子的脸庞。
“辰儿...你真的...”
话未说完，泪水已夺眶而出。
她将张凌辰拥入怀中，不顾周围众多妃嫔、宫女、太监的目光，放声痛哭起来。
这哭声里，积压了太多年的委屈、担忧和此刻喷涌而出的喜悦。
“好孩子...我的好孩子...”
她不断重复着，仿佛要把这些年的心疼一次说尽。
周围的宫人们面面相觑，暗自交换着眼色。
那些曾经对林妃母子冷眼相待的，此刻都悄悄退后了几步，生怕被注意到。
“哈哈哈！”
一声洪亮的笑声打破了这感人的一幕。
云武郡王从王座上豁然起身，大步走下台阶。
“九儿大器晚成，本王欣慰至极！”
他龙行虎步来到张凌辰面前，上下打量着这个曾经最不起眼的儿子，眼中满是惊喜。
“无论考核结果如何，王族都要摆宴庆祝三天！九儿，过来让父王好好看看！”
林妃连忙擦干眼泪，拉着张凌辰一同行礼。
“拜见大王。”
“免礼免礼！”
云武郡王摆手，迫不及待地问道。
“九儿，你可是达到了黄极境小极位？”
张凌辰点头。
“正是。”
“好！好！”
云武郡王连声赞叹，随即又好奇道。
“三个月前你还...咳咳，你是如何在这短短时间内达到此等境界的？莫非有什么奇遇？”
这个问题一出，全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竖起耳朵。
是啊，三个月从废材到天才，这转变太过惊人，谁不想知道其中秘密？
张凌辰却只是微微一笑。
“父王，这是孩儿的秘密，有权不说。”
“放肆！”
王后突然厉声喝道。
“连自己的父亲都敢隐瞒？”
云武郡王抬手制止了王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更加欣赏地看着张凌辰。
“说得好！每位武者都有自己的秘密，父王不强迫你。不过...”
他压低声音。
“私下里可要告诉父王啊！”
张凌辰笑而不答。
云武郡王也不恼，拍拍他的肩膀。
“父王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这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传来。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着淡紫色武服的少女款款走向武场。
她肌肤如雪，眉目如画，行走间自有一股高贵气质。
“是九郡主！”
有人低呼。
张羽熙，云武郡王的第九个女儿，与张凌辰同年同月出生，只比他大一天。
她不仅是王城四大美人之一，武道天赋也极为出众，与林泞姗并称‘王城双艳’。
在众人注视下，张羽熙轻松举起第十块石盘，玉臂一挥，石盘飞出十三米远，比林泞姗的十五米稍逊一筹，但也足够惊艳。
走出武场后，她径直来到张凌辰身旁，嫣然一笑。
“九弟，待会儿王山狩猎，姐姐我可是你的劲敌哦。”
张凌辰记得，小时候他们经常一起玩耍，后来张羽熙专注修武，渐渐疏远。
此刻重逢，他只轻轻点头。
“拭目以待。”
张羽熙眨了眨眼，似乎对他的冷淡反应有些意外，但很快又笑了起来。
接下来上场的是八王子张济。
他原本信心满满，以为自己达到小极位后能在父王面前大放异彩，谁知张凌辰的表现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在巨大压力下，他咬牙尝试举起第十块石盘。
“啊——！”
他怒吼着，额头青筋暴起，勉强将石盘搬起半米高，突然五指一滑
“轰！”
“啊——！”
这次的惨叫更加凄厉。
千斤石盘重重砸在他的脚背上，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张济当场痛晕过去，被禁卫慌忙抬下场。
这一幕让不少准备尝试第十块石盘的年轻武者打了退堂鼓。
但仍有半数以上的家族精英成功举起了千斤石盘，其中最耀眼的是五王子、司徒临江和薛凯三位黄极境大极位武者，分别将石盘扔出二十米、二十三米和二十四米远。
“第一轮力量考核结束！”
国师洪亮的声音响彻武场。
“接下来是第二轮考核——王山狩猎！只有举起第十块石盘的武者有资格参加，共四十三人。”
随着他的宣布，侍卫们牵着一队健壮的羚马进入武场。
这些似小象大小的坐骑头顶尖锐独角，身披银色铠甲，每匹马的背上都挂着一张铁线弓和五支惊雷箭。
国师站在石台上详细说明规则。
“你们的实力已可与一阶蛮兽对抗，但蛮兽力量和速度惊人，必须使用特制的惊雷箭才能射杀。”
“每人五支箭，射杀蛮兽数量越多、力量越强，成绩越优。只有成功射杀蛮兽者，才能参加第三场校场比武。”
他神色严肃地补充。
“王山危险重重，若遇二阶蛮兽，切记逃命要紧！现在，王山狩猎开始！”
“嗖！”
国师话音刚落，一道红色身影已跃上羚马。
林泞姗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张凌辰，眼中战意熊熊。
“力量考核只是我的弱项，现在才是真正发挥实力的时候。九王子，希望你别差得太远！”
话音未落，她已一鞭抽在羚马臀部。
坐骑吃痛，嘶鸣一声，冲向王山入口。
王山苍茫，云雾缭绕。
四十三位年轻武者策马而入，转眼间便消失在密林深处。
参天古木遮天蔽日，只余下马蹄踏碎枯叶的沙沙声。
“嗖——”
一道白影从荆草丛中闪过，快得几乎拉出残影。
张凌辰瞳孔微缩，右手已经搭上了背后的惊雷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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