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你打我?”
一手捂着发红发肿的脸颊,贾宝玉难以置信的盯着贾母开口。
从小到大,贾母对自己,向来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更别说打了。
如今,贾宝玉万万没想到,贾母只是因为自己说了贾玚一句禄蠹武夫,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自己?
“这劳什子玉佩又有何用,摔了罢!!”
眼眶发红,泪水夺眶而出,贾宝玉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便是撤下脖颈上的玉佩,狠命朝着地上摔去。
历来碰到此等祸事,都不用贾母吩咐,贾家男丁女眷都会死死阻拦贾宝玉。
可是这一次,贾宝玉万万没想到,不只是贾母对自己的行为无动于衷,就是平日里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王熙凤、李纨等女眷,也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啪嗒。”
玉佩倒是坚硬,砸在地上只是碎了一角,爆发脆烈响声。
贾母心痛看向苏培盛,只见对方还是冷漠看着自己。
见状,贾母知道,仅仅一巴掌,不足以消了贾宝玉祸从口出的罪孽。
“来人啊,上家法,鞭刑十下!”
心痛的闭上眼睛,贾母不忍的大声吩咐道。
“老太太!”
“老祖宗!”
闻言,贾宝玉、王夫人俱都是瞪圆了双目,满眼难以置信。
可贾母却没有去看他们,见状,丫鬟鸳鸯知晓该如何做了。
“啊!”
“啊!”
“啊!”
不多时,西府管家赖大,亲自带领几名门房上来,当着众人的面给贾宝玉执行家法,鞭刑十下。
直至贾宝玉皮开肉绽,苏培盛这才冷着脸离去。
“我的宝玉啊!”
王夫人一下跪在了贾宝玉身边,看着昏死过去的贾宝玉,心疼的哀鸣哭泣起来。
“老太太,我兄长乃是京营节度使,若叫他知晓今日之事,定...”
“混账东西,家国大事,哪里轮得到你一介妇人在这里胡言乱语。”
“周瑞家的,还不快点将夫人带回去!!”
不等王夫人说完,贾政一巴掌扇了上去,震怒无比的下令道。
平日里温和的贾政如此暴怒,众人前所未闻。
周瑞家的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将王夫人连拉带拽的送回荣国府后宅。
伤痕累累的贾宝玉,亦是被送回房间,第一时间寻了郎中前来诊治。
“珍哥儿,此事宝玉已然得了教训,就不必让玚哥儿知晓了罢?”
内心叹息一声,贾母看向贾珍,目光带着一抹祈求道。
“老太太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点了点头,贾珍有种兔死狐悲的忧心忡忡,连忙朝着贾母认真回应道。
“都回去吧。”
一场闹剧,贾母身心俱疲,在丫鬟鸳鸯跟王熙凤的搀扶下,回了荣庆堂休息去了。
李纨、探春、林黛玉等女眷也纷纷回了后宅,等待着贾玚归家。
.......
乾清宫。
“哈哈哈,冠军侯英雄出少年,朕心甚慰。”
“今后冠军侯也当多多替朕分忧才是。”
太庙献俘完毕,雍平帝当即摆下盛大宴席,宴请贾玚、牛继忠、侯孝康等征北一战的功臣们。
“陛下,太上皇口谕,召冠军侯觐见。”
贾玚刚刚起身举杯,还没来得及回应雍平帝什么,龙首宫内相戴权忽然到来,恭敬禀告道。
“太上皇召见,冠军侯且去吧。”
雍平帝内心极为不满,面上还是微笑着朝贾玚开口道。
“诺。”
朝着雍平帝拱手见礼,贾玚应了声便跟着戴权前往龙首宫。
龙首宫地处皇宫最深处,明里暗里有诸多守卫看护。
目之所及,龙首宫灯火通明,金碧辉煌,似连一处阴暗之地都不曾有,比之乾清宫要更有皇家气派。
“太上皇!”
“冠军侯在门口候着了。”
来到龙首宫门外,戴权恭敬朝着里面禀告道。
“宣。”
片刻,龙首宫内传出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贾玚领命朝内走去,赫然可见一年约七十上下,满头苍苍白发,却面色红润的老者正带着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你便是贾家小子贾玚吧?倒是颇有先宁国公的风姿。”
“瀚海饮马,封狼居胥。”
“不曾想,贾家没落多年,一出便出了你这般千百年难出一个的麒麟儿。”
“不要拘束着,过来坐。”
微微一笑,太上皇好似邻家老头,毫无架子的朝着贾玚开口招呼道。
“太上皇谬赞,不过是运气罢了。”
恭敬见礼,贾玚神色不卑不亢,落座在了太上皇身边。
说实在话,贾玚并不想要这时候来见太上皇。
雍平帝举办宴席,摆明了是想要扶持自己的势力。
太上皇中途打断召见,岂非惹得雍平帝猜忌自己?
这可不利于贾玚后面的谋划。
“知道你父亲贾敬如何成为乙卯科进士吗?”
“太和殿上狂言,大臻欲春秋鼎盛,必杀人夷族,将九边异族斩尽杀绝。”
“文武百官皆笑他小儿狂妄,痴心妄想,朕却觉得,贾敬所言并非不可。”
“冠军侯以为呢?”
目光灼灼的看着贾玚,太上皇再度开口询问道。
“国家大事,末将不敢妄言!”
闻言,贾玚神色一肃,连忙拱手道。
九边军镇,历来牵扯刘氏皇权稳固。
贾玚此番一战封侯,位列超品,若透露出对九边有染指之心,此刻有多么荣宠,届时下场便会有多么惨烈。
“陛下,火烛熄了,奴才替您重新点上。”
就在这个时候,龙首宫一阵风吹拂而过,熄灭了一根蜡烛,戴权连忙朝着太上皇请命道。
“冠军侯,可否劳烦你替朕点一点这蜡烛?”
并未去看戴权,太上皇只是笑容温和的看向贾玚。
“诺!”
不敢怠慢,贾玚起身接过戴权手中火折子,将熄灭的火烛重新点燃。
“太上皇。”
点燃火烛,贾玚将火折子恭敬交还道。
“为何要将火折子还与朕?”
始终带着慈祥的笑容,太上皇朝着贾玚问道。
“火折子本就属于陛下,不过是借末将重点烛火,事罢,自当还与陛下。”
没有任何迟疑,贾玚第一时间朝着太上皇恭敬回应道。
以火折子隐喻,征北军不过是帝王借与臣子平虏的利器,任何人动私心据为己有,便是蔑视皇权,该当死罪。
同时也是太上皇在表示,现在真正把持皇权不是雍平帝而是自己。
不过是帝王心术,贾玚自小得贾敬教导,早已铭记于心,又岂会掉入太上皇事先挖好的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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