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屏幕骤然黑下的瞬间，整个城市都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所有信号都被切断了，仿佛有人按下了世界的暂停键。但在某些人的暗网上，那段最后的直播录像正以病毒般的速度蔓延——满地的机械残肢，跪在血泊中的年轻男人空洞的眼睛，还有赵正德被自己改造过的手臂活生生拧断颈椎的咯咯声。
**天亮了。**
林北玄睁开眼睛时，消毒水的气味灌入鼻腔。洁白的病房里，输液管无声地将透明液体送入他的血管。窗外传来早间新闻的播报声：……赵氏集团董事长赵正德因突发疾病去世，旗下生物科技公司即日起接受监管部门调查……
他的手指动了动，碰到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锁屏上是一对笑容温和的中年夫妇——系统随即弹出提示：【检测到宿主记忆删除后残留影像，需手动确认是否永久清除】。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让他抬起头。
聂莫愁穿着便装走进来，手里还拎着豆浆和油条。这位昨夜在枪林弹雨中杀出血路的女警队长，此刻眼下挂着明显的青黑。醒了？她把早餐放在床头柜上，别担心，楚家大小姐打点了整层楼，门口还有她家保镖看着。
林北玄尝试回忆父母的样子，却发现那片记忆如同被挖走的血肉，只剩下模糊的轮廓。苏柳烟呢？他嗓音沙哑。
在隔壁病房充着电。聂莫愁咬开豆浆包装，昨晚她把地下三层的实验数据全拷走了，现在半个网络安全局都在找她。
电视新闻突然切换画面：下面插播一条最新消息，警方今晨在某废弃医院发现大量人体实验痕迹，现场救出37名未成年……镜头扫过担架上的孩子们，他们消瘦的手腕上全都有着YS-9的刺青编号。
林北玄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系统界面不受控制地弹出来：【因记忆删除引发的神经连锁反应，48小时内可能伴随间歇性失忆】。
聂莫愁忽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听着，高层已经组成了联合调查组。赵家背后牵扯的人太多，现在外面——
病房玻璃轰然爆裂！
林北玄条件反射地翻滚下床，玻璃碎片划过脸颊的同时，一枚微型注射器叮地钉在床头。里面晃动的紫色液体，和赵正德心口的晶体一模一样。狙击手！聂莫愁已经拔出配枪，但走廊上随即传来保镖倒地的闷响。
系统警报疯狂闪烁：【检测到同类系统信号！敌方持有YS系列终极兵器！】
林北玄抓起手机，屏幕上是楚紫荨五分钟前发来的消息：「别相信任何人，我爸会议室里有赵家的——」后面的字被血迹模糊了。
走消防通道！聂莫愁一脚踹开通往楼梯间的门，却突然僵在原地——台阶上静静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她手里旋转的手术刀正滴着血。
早上好，幸存者们。女人推了推金丝眼镜，身后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三个孩子模样的身影，介绍一下，这是YS-9的最终完成品。她微笑着展示平板电脑上的监控画面，楚氏集团总部大楼正冒着浓烟，不如我们做个交易？用楚小姐和那个机械女孩，换你脑子里的系统核心？
林北玄的视野开始出现雪花点，记忆删除的后遗症让眼前的一切都在扭曲。但他依然看清了那三个孩子手背上弹出的金属爪刃——和杀死赵正德的手法如出一辙。
聂莫愁的枪口微微发颤：……基因改造儿童？你们竟然……
纠正一下。女人打了个响指，三个孩子同时抬起空洞的眼睛，是比苏柳烟更完美的，第二代系统宿主。
远处突然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林北玄的系统突然弹出最后一条消息，发送者ID是半机械状态的苏柳烟：「别回头，跑」。几乎是同一时刻，整栋医院的电源全部中断，黑暗中只有那三个孩子的眼睛闪烁着妖异的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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