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血脉者妄触玉符,必引‘界罚’!!”
啪!啪!啪!啪!
仓库顶棚上,所有的白炽灯泡毫无征兆地接连爆裂!碎片如雨点般落下!整个仓库瞬间陷入一片绝对的黑暗!只有赵珩掌中玉符与血印贴合处,那诡异的淡金光芒,在黑暗中勾勒出他惊愕的脸庞!
紧接着,黑暗中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哼、拳脚到肉的砰砰声、以及惊恐的怒骂!
[古代线:天牢火海的逃亡与初露锋芒]
“走水了——!天牢走水了——西仓烧起来了!”
惊恐的呼喊如同炸雷,瞬间撕裂了天牢死牢内原本凝固的杀机!浓烈刺鼻的黑烟如同毒蛇,顺着牢门缝隙疯狂涌入,瞬间呛得人睁不开眼,剧烈咳嗽!
李德全带来的两个蒙面黑衣人下意识地后退,捂住口鼻。李德全捻着佛珠的手也僵住了,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怎么回事?!”
机会!
就在这混乱的瞬间,一直佝偻在墙角阴影里的老狱卒李伯,如同被注入了一股不属于他年龄的力量!他猛地暴起,手中那根看似普通的枣木拐杖狠狠砸向牢门铁链锁的连接处!
咔嚓!一声脆响,锁链应声而断!他像一头护崽的衰老雄狮,用身体狠狠撞开沉重的牢门,将一件湿漉漉、散发着馊味的囚服塞到刚挣脱铁链、还在呛咳的陈默(赵珩身)怀里,语速快得像连珠炮:
“大人!快!水道入口在北墙第三块松动砖后!用玉符按上去,照云纹纹路左三右三转!湿衣服披上!快走!”他浑浊的老眼爆发出最后的光芒,猛地抓起旁边一根燃烧的木棍(可能是远处火场飞溅过来的),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朝着与北墙相反的方向——浓烟最深处冲去!
“赵大人往南跑了!快追——!!”
“老东西!找死!”李德全惊怒交加,尖声厉喝!一名黑衣人反应极快,抬手便是一箭!
噗嗤!
箭矢入肉的闷响!李伯前冲的身影猛地一顿,手中的火把颓然落地。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陈默的方向,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涌出一口鲜血,重重扑倒在地,再无声息。
“李伯——!”陈默(赵珩灵魂)目眦欲裂,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但他知道,这用生命换来的机会,稍纵即逝!他强忍着悲愤和剧烈的咳嗽,一把抓起湿囚服胡乱披在身上,连滚带爬扑向北墙!
凭着李伯的指引,他迅速摸到第三块松动的墙砖!毫不犹豫地掏出藏在袖中、已被汗水浸得温热的半片玉符,狠狠按在砖面那粗糙的纹理上!
**嗡…咔哒!**
玉符上的云纹与砖面凹陷的纹路瞬间咬合!一声轻微的机括转动声响起!那块墙砖连同后面一小片石壁,竟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勉强爬入的、散发着浓重霉味和水汽的黑暗洞口!
“烧!就算把天牢烧成灰烬!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身后传来李德全气急败坏、充满杀意的咆哮!
陈默再无犹豫,一头扎进那狭窄幽深的洞口!冰冷的、带着腥臭的积水瞬间淹没了他的膝盖!
[废弃水道内]
绝对的黑暗和令人窒息的狭窄!积水冰冷刺骨,没过大腿。陈默只能弯着腰,几乎是匍匐前进,每一步都异常艰难。湿重的囚服贴在身上,又冷又沉。身后隐约传来追兵的呼喊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如同索命的鼓点。
唯有右手紧握的半片玉符,在掌心散发着持续不断的、微弱却坚定的温热感,像黑暗中的一盏孤灯,指引着方向。这温热感似乎与血脉相连,让他混乱的心神稍稍安定。
哗啦…
一个稍深的水坑,水流冲击力加大。就在水流冲刷过手中玉符的瞬间——
嗡!
玉符表面那层温润的光泽突然变得明亮!淡金色的光纹如同活水般在玉符表面流淌,迅速汇聚成一行行清晰有力的古体字迹!那字迹苍劲有力,赫然是赵珩父亲的笔迹!
“吾儿珩亲启:
北狄密信,封于龙涎香兽首炉腹,藏于府邸密室夹墙。二皇子赵钰,勾结国丈周显,欲借北狄铁骑三万,于秋狝之时,假扮流寇,血洗行宫,挟持圣驾,逼其退位!
青铜匣非止藏信,其内暗格所置‘玄阴铁’,乃克制北狄萨满‘狼头兵符’之唯一奇物!匣在,兵符失效,北狄军必乱!切记!匣不可失!匣不可启!非至绝境,勿动其秘!”
信息量如同惊涛骇浪,瞬间淹没了陈默的意识!
二皇子勾结外敌!弑君篡位!
青铜匣不仅是证据,更是能克制敌方兵符的关键武器!是扭转乾坤的底牌!
“原来…原来父亲说的‘大胤命脉’、‘催命符’…是这个意思!”属于赵珩灵魂深处的震撼和明悟,让陈默的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肩上的担子,瞬间沉重了万倍!
哗啦!哗啦!他咬紧牙关,在冰冷污浊的水道中奋力前行。体力在飞速流逝,肋骨和背部的伤口在污水的浸泡下传来钻心的刺痛。每一次挪动都异常艰难,冰冷的绝望感如同跗骨之蛆,试图将他拖入深渊。他死死攥着玉符,那温热的触感是唯一的支撑。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微弱的、带着潮气的冷风!水道尽头到了!一道锈迹斑斑的铁栅栏拦住了去路,栅栏外隐约可见野草和夜空。
铁栅栏粗如儿臂!陈默的心沉了下去。他试着推了推,纹丝不动!
怎么办?!
就在这绝望之际,一股属于赵珩身体的、深藏于肌肉记忆中的本能突然涌现!那是赵珩幼时习文之余,其父强令他修习的、用于关键时刻保命的“卸力巧劲”!陈默(赵珩灵魂)下意识地调整呼吸,双手抓住两根相邻的铁栅,手指以一种奇特的角度和节奏发力,全身力量瞬间凝聚于一点!
咯吱…嘎嘣!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中,两根粗铁栅竟被他硬生生地掰弯出一个勉强可供人钻过的缝隙!他顾不上被粗糙铁锈划破的手掌,用尽最后力气,从那缝隙中奋力钻了出去!
呼——!
冰冷的夜风扑面而来!他贪婪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浑身湿透,沾满污泥,狼狈不堪地瘫倒在荒草丛中,如同一条离水的鱼。
然而,还没等他喘匀气——
哒哒哒…哒哒哒…
急促而密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死神的鼓点,敲打在寂静的荒野上!火光在林间小道上晃动,二皇子的追兵,到了!
陈默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他挣扎着想爬起,却因脱力而踉跄。
“大人!”一个低沉而急促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一棵大树后响起!
陈默悚然一惊,猛地回头!只见一个全身裹在黑色夜行衣中、只露出一双锐利眼睛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闪出!那人目光如电,瞬间扫过陈默的脸,最终落在他紧握着玉符、满是污泥却依旧掩不住那圈淡红印记的右手腕上!
确认无误后,黑衣人毫不犹豫,单膝跪地,抱拳低声道:
“属下赵忠,奉太子殿下密令,在此等候多时!请大人速随我来!”
(城郊破庙)
破庙残破不堪,蛛网密布,唯有中央一堆篝火驱散了些许寒意和黑暗。赵忠快速而熟练地用火把点燃了墙壁上几处预留的火盆,跳跃的火光瞬间照亮了贴在斑驳墙壁上的一幅巨大的——大胤疆域图!
“大人!”赵忠指着地图,语速飞快,“太子殿下早知二皇子心怀叵测,已暗中布置。殿下密令,只要您能脱身,立刻持密信前往北境靖王军营!靖王乃殿下亲舅,手握重兵,忠心耿耿!只要拿到二皇子通敌的密信,靖王便能以‘清君侧’之名,率兵入京,拨乱反正!京城内,殿下亦有安排…”
地图上山川河流、城池关隘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复杂的符号。陈默(赵珩灵魂)只看了一眼,就感觉头皮发麻!这玩意儿比拆迁区最复杂的电路图还难懂!什么“子午线”、“戍位”、“巽方”…他完全抓瞎!急得他下意识地抓了抓自己沾满污泥的头发。
就在他手指触碰到额角的瞬间——
一股清凉的、属于赵珩的记忆洪流猛地涌入脑海!那是幼年时,父亲在沙盘前,手把手教导他辨识方位、推演军阵的场景!那些晦涩的“天干地支”、“九宫八卦”标记,瞬间在他眼中变得清晰无比!仿佛蒙尘的镜子被骤然擦亮!
“寅山!”陈默(赵珩身)几乎是脱口而出,手指精准地点在地图上一个不起眼的、标注着“丙寅”符号的山地区域,“二皇子的私兵就藏在这里!国丈周显在附近有座秘密粮仓,为这支私兵提供补给!对不对?!”他眼中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那是属于陈默的急智与赵珩的学识在危机下的首次完美融合!
赵忠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大人明察!正是此处!您…”
呜…汪汪汪!呜嗷——!
庙外远处,突然传来低沉而凶戾的犬吠声!那声音穿透力极强,带着一种嗜血的兴奋,并且正在迅速接近!
赵忠脸色瞬间剧变,猛地抽出腰间佩刀:“不好!是二皇子的‘黑卫’!他们驯养的‘鬼面獒’鼻子比最厉害的猎犬还灵!我们被发现了!”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把造型古朴、通体黝黑、唯有刀柄缠绕着复杂云纹的匕首,塞到陈默手中,“大人!这是您府上传下的‘乌鳞’,削铁如泥!您拿好!快从庙后小路走!穿过前面那片黑松林,一直往北!属下断后!”
他眼神决绝,猛地指向庙后一条几乎被荒草淹没的小径:“记住!到靖王大营,只需报上——‘玉符合璧’四字!靖王自会明白!”
(悬崖边,黑松林)
陈默攥紧冰冷的“乌鳞”匕首,拼尽全力在漆黑的山林中狂奔!身后,凶戾的犬吠声和追兵的呼喝声越来越近!冰冷的夜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子。胸口的伤和脱力的身体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终于,他冲出了树林,眼前却是一片断崖!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追兵的火光和鬼面獒那低沉的咆哮,已近在咫尺!
“他跑不了了!在悬崖边!”追兵的吼声带着兴奋。
绝路!
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陈默背靠冰冷的岩石,急促地喘息,冷汗浸透了内衫。看着迅速逼近的火光和那几头如同地狱恶犬般狰狞的鬼面獒,属于现代底层挣扎求生的狠劲和狡黠被彻底激发!他猛地想起小时候在拆迁区,为了抓一只偷吃他剩饭的野猫,用的法子…
他飞快地从怀里掏出李伯塞给他的、仅剩的半个硬邦邦的杂粮饼,用尽力气掰碎!然后看准追兵必经的一处铺满松针和苔藓的斜坡,将饼屑用力撒了出去!
“在那里!围住他!”两个黑卫骑着马,率先冲上斜坡,马蹄正好踩在那些圆滚滚的饼屑上!
嘶聿聿——!
噗通!噗通!
战马脚下猛地打滑!发出惊恐的嘶鸣!两名黑卫猝不及防,连人带马重重摔倒在地,惨叫着滚下山坡!
“妈的!有陷阱!”后面的追兵惊怒交加,速度顿时一缓。
趁此间隙,陈默像只受惊的兔子,手脚并用地沿着悬崖边缘,攀着突出的岩石和树根,飞快地挪进旁边一个被藤蔓半遮掩的、仅容一人藏身的浅山洞!
他刚把身体死死贴进洞壁最深处,屏住呼吸——
嗡…!
被他紧握在右手的半片玉符,与他左手紧握的“乌鳞”匕首刀柄上的云纹,毫无征兆地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一股温润的白光从玉符上亮起,瞬间传导至匕首!黝黑的匕首仿佛被激活,通体流淌过一层淡淡的乌光,将小小的山洞映照得朦朦胧胧!
借着这奇异的光芒,陈默惊愕地发现,在他藏身的洞壁上,竟然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大多是陈姓!他急切地寻找着,终于在角落看到了两个名字:
陈卫国(爷爷)
陈默
而在“陈默”名字的旁边,还刻着一行更小的、却异常清晰的古体字:
“赵氏血脉,陈氏魂,互换之日,便是归位之时。”
归位?!什么意思?!
洞外杂乱的脚步声和凶狠的犬吠声逼近,火光将洞口藤蔓的影子拉长,扭曲如同鬼魅。
一个冰冷而充满杀意的声音,伴随着火把光亮出现在洞口,堵死了唯一的生路:
“赵大人,悬崖风景不错吧?您跑不掉了——二皇子说了,只要您交出玉符,可以让您…死得痛快点。”黑卫头领那张疤痕交错的脸,在跳动的火光下如同恶鬼。
都市(黑暗仓库):混战中,赵珩(陈默身)凭借玉符微光,终于一把抓住冰冷的青铜匣!就在他触碰到匣身的瞬间,异变再生!匣子表面那圈沉寂的云纹锁扣突然疯狂旋转起来,中心竟如镜面般映出一幅动态的画面——悬崖!山洞!被火光包围的陈默(赵珩身)绝望的脸!
几乎同时,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猛地按在了赵珩抓着青铜匣的手上!是那个金丝眼镜男!他的声音如同毒蛇,贴着赵珩的耳朵钻进脑海,冰冷而急促:“看见了吗?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开始同步了!再不动手找到‘锚点’,彻底解决这乱局…你,我,那边那位…谁都活不成!”
古代(悬崖山洞):陈默(赵珩身)背靠冰冷的洞壁,右手死死攥着发光的玉符,左手紧握共鸣的乌鳞匕首,心脏狂跳!洞口,黑卫头领腰间的令牌在火光照耀下异常清晰——那令牌中央,赫然雕刻着一个狰狞的、栩栩如生的狼头图案!与第一章结尾在现代废墟边,刀疤刘皮鞋侧面那个被泥水半掩的狼头图案,分毫不差!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绝境,他手中的半片玉符仿佛受到某种召唤,突然挣脱他的手掌,精准地嵌入了乌鳞匕首刀柄末端一个不起眼的凹槽中!
锵——嗡!!!!
一声如同龙吟、又似金铁交鸣、能震碎耳膜的恐怖嗡鸣,猛地从匕首与玉符结合处爆发出来!狂暴的音波如同实质,瞬间席卷了整个山洞!洞壁碎石簌簌落下!洞口举着火把的黑卫头领猝不及防,被震得脸色煞白,踉跄后退,耳鼻中竟渗出丝丝鲜血!他惊骇欲绝地看着洞内:“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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