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番队综合救护所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坚冰。
黑崎一护如山岳般挡在检查室门口,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杀意如同实质的刀锋,与门外涅茧利那疯狂而贪婪的气息激烈碰撞,无声地切割着空间。虎彻勇音队长站在一旁,眉头紧锁,她身后的队员们更是噤若寒蝉,被这两位队长级强者的对峙压得喘不过气。
“黑崎一护,”涅茧利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护目镜后的目光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阻挠技术开发局执行公务,可是重罪。这小家伙体内的‘杂质’,是关系到尸魂界安危的重要研究对象!把他交给我,才是对‘和平’最大的负责!”
“负责?”一护的声音冷得像西流魂街的寒风,斩魄刀虽未出鞘,但那股随时可能爆发的威势让周围的灵子都在震颤,“把他交给你,才是最大的不负责任!在他接受总队长问询之前,谁敢动他,我就斩了谁!”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一个慵懒中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如同投入滚油中的一滴冷水,清晰地穿透了压抑的空气:
“哎呀呀,一大清早就这么热闹,看来我错过了一场好戏啊?”
所有人,包括对峙中的一护和涅茧利,都瞬间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影不知何时已斜倚在救护所走廊的入口处。他身材高大,穿着象征最高权力的白色总队长羽织,外面却松松垮垮地罩着一件粉色碎花图案的袍子,头上戴着一顶同样花哨的斗笠,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面容。他手中拎着一个不大的、深褐色的酒葫芦,正仰头惬意地灌了一口。来人正是护庭十三队现任总队长——京乐春水!
他看似散漫地踱步走来,步伐不快,却仿佛缩地成寸,几步就来到了对峙的中心。那顶花哨斗笠下,一双看似慵懒、实则深邃如古井般的眼眸,在众人身上随意扫过,最后落在了被一护挡在身后的检查室方向。一股淡淡的清酒香气随之飘散开来。
“总队长大人!”虎彻勇音立刻躬身行礼,语气恭敬。
“京乐总队长。”涅茧利也收起了几分外露的疯狂,微微颔首,但护目镜后的目光依旧死死锁定着检查室。
黑崎一护只是微微侧身,向京乐春水点头示意,但挡在门口的身躯没有丝毫移动,眼神中的戒备和坚持也未曾减弱半分。
“总队长大人,”虎彻勇音立刻上前一步,简洁而清晰地将一勇的情况、初步检查结果以及最关键的发现——被强行植入的‘共鸣点’快速汇报了一遍,并强调了一护关于断界异常拘流暴动与一勇关联的说法。
京乐春水一边听着,一边又慢悠悠地抿了一口酒,斗笠下的表情看不真切,只有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微微滚动。当听到“共鸣点”时,他握着酒葫芦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收紧了一下。
“嗯……”听完汇报,京乐春水拉长了尾音,仿佛在回味酒香,又像是在思考。他踱步到检查室的观察窗前,目光透过玻璃,落在里面躺在平台上、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惊惧的黑崎一勇身上。
“黑崎家的小子……”京乐春水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真是个能惹麻烦的主儿啊。比他老爹当年也不遑多让嘛。”
他转过身,斗笠微微抬起,露出了那双看似散漫、实则蕴含着无尽压力的眼眸,目光在一护和涅茧利之间扫过。
“涅队长,”京乐春水的声音依旧慵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技术开发局的研究热情,我很理解。不过呢,在事情彻底弄清楚之前,尤其是涉及到‘外来植入物’这种敏感问题,把人直接丢进你的实验室,似乎有点操之过急了呢。”他举起酒葫芦又喝了一口,“黑崎一护作为父亲,他的担忧和坚持,也情有可原。”
涅茧利护目镜后的眼睛眯了起来,似乎有些不甘,但面对总队长,他终究没有反驳。
京乐春水又看向一护,语气稍微认真了些:“一护,你的心情我明白。不过,事情发生在尸魂界入口,又涉及到如此异常的力量和‘共鸣点’,作为总队长,我总得过问一下,你说是吧?”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而且,那股‘无间地狱的冷气’……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说着,他又灌了一口酒,眼神在酒液的映衬下显得愈发深不可测。
一护沉默着,眼神锐利如刀,但没有再强硬阻拦。他知道京乐春水说得在理,也明白这关非过不可。
“这样吧,”京乐春水拍板决定,顺手将酒葫芦挂回腰间,语气轻松却带着定鼎乾坤的力量,“虎彻队长,麻烦你继续稳定一勇的状态,确保那个‘共鸣点’处于压制隔离中。一护,你带路。小家伙的状态如果还能走动,就让他自己跟我去一趟队长会议室。如果不行……”他瞥了一眼涅茧利,“就麻烦四番队用担架抬过去。涅队长,你也一起来吧。毕竟,技术上的问题,还需要你的‘专业’见解。”他特意在“专业”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涅茧利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乐意之至,总队长大人。”
躺在检查台上的黑崎一勇,清晰地听到了外面所有的对话。总队长京乐春水……那个看似散漫、酒不离手,却让他本能感到巨大压迫的男人!他要去见他了!还有那个疯狂的涅茧利也会在场!绝望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
虎彻勇音队长亲自进入检查室,神情无比凝重。她双手覆盖着柔和的回道光芒,小心翼翼地按在一勇的胸口和额头。一股温和却异常坚韧的力量渗透进来,试图在“共鸣点”周围构筑起层层叠叠的灵压障壁。同时,山田花太郎紧张地递过来一支散发着奇异寒气的针剂。虎彻勇音接过,精准地将冰凉的药液注入一勇的灵络节点。在确认“共鸣点”被暂时压制后,一勇被允许换回自己的衣服。虽然身体依旧虚弱,精神更是紧绷到极限,但在父亲一护那不容置疑的目光注视下,他只能强撑着站起来。
前往一番队队长会议室的路上,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一护走在一勇身侧,沉默不语,但那如同实质的灵压感知始终笼罩着一勇。涅茧利则如同跗骨之蛆般跟在后面,护目镜后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一勇身上扫来扫去,嘴里还时不时发出意义不明的“啧啧”声。虎彻勇音出于职责也跟在后面。京乐春水走在最前面,花哨的袍子随着步伐轻轻摆动,腰间挂着的酒葫芦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看似悠闲,却无人敢越过他一步。
终于,他们抵达了位于一番队队舍最深处、象征着尸魂界最高权力核心的队长会议室。厚重的木质大门无声地滑开。
会议室内部庄严肃穆,巨大的环形会议桌中央,是一处微微下陷的、铺着白沙的庭院景观。此刻,会议桌旁空无一人。京乐春水径直走到主位坐下,顺手解下腰间的酒葫芦放在手边,随意地摘下斗笠,露出了他那张带着些许沧桑和玩世不恭、此刻却异常严肃的脸。他看向被一护半强迫着带进来、站在房间中央、身体微微发抖的黑崎一勇。
“那么……”京乐春水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无底寒潭,瞬间锁定了黑崎一勇,温和的语气下是令人喘不过气的巨大压力:
“黑崎一勇,现在没有外人。告诉我,你体内那股异常的力量,还有那个‘共鸣点’……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在你身上动了手脚?”
他该怎么说?说出蓝染?无间地狱的意念沟通?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父亲会暴怒,尸魂界会震动,他自己……会彻底成为囚徒甚至实验品!但不说……在总队长面前,他能瞒得住吗?
一声极其微弱、仿佛来自灵魂最深处的、只有一勇自己能清晰感知到的共鸣,毫无征兆地在他体内响起!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而充满恶意的意念,如同被激活的毒刺,猛地刺向了他灵体深处那个被层层静滞灵符和药物压制着的“共鸣点”!
“回答他,黑崎一勇。”蓝染那冰冷、带着极致恶趣味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直接在一勇的意识核心中炸响!“用你的‘力量’来回答!”
随着蓝染意念的指令,一勇体内那庞大而混乱的灵压,仿佛受到了那个被强行刺入的“引信”的刺激,瞬间——暴走了!
一股远比在现世仓库那次更加狂暴、更加混乱、带着明显“规则侵蚀”气息的暗红色灵压,如同失控的火山,猛地从黑崎一勇体内爆发出来!瞬间席卷了整个庄严的总队长会议室!
京乐春水眼中慵懒尽褪,精光爆射!放在桌上的酒葫芦被狂暴的灵压气流吹得微微晃动!黑崎一护脸色剧变,怒吼着扑向儿子!涅茧利则发出了兴奋到扭曲的怪笑!虎彻勇音失声惊呼:“不可能!双重压制被从内部冲破了?!”
混乱,瞬间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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