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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我退隐后大汉倾覆曹操慌了 第174章 残简三生:谁执文明之火?

雪落无声,却压弯了丞相府前那株老梅。

枝头积雪簌簌滑落,像是时间在悄然叹息。

庭中白雪如练,覆盖了二十年来荀彧与曹操并肩而立的足迹,也掩埋了那些曾被誓言点亮的夜晚。

堂内烛火微颤,映在荀彧脸上,忽明忽暗,如同他心中那道无法弥合的裂痕——一边是恩义,一边是天理;一边是故人,一边是天下。

曹操坐在主位,未着甲胄,亦无仪仗,只披一件玄色深衣,像一位等待对弈的老友。

可他的目光,却如刀锋般穿透烛影,直抵荀彧心底。

“文若,”他轻声唤道,声音里竟有几分疲惫,“你我共事半生,可曾有一日,真正相背而立?”

荀彧立于阶下,手中仍握着那枚天子所赐的玉笏,温润如旧,却已不再发光。

他没有立刻回答。

良久,才低声道:“丞相待我如手足,谋国事如一体。可手足若欲裂身,血肉岂能不痛?”

这不是谏言,而是剖心。

风起帘动,案上简册翻飞。

一片竹简被卷出窗外,飘入雪夜——那正是他半生守护的残简,原为建安初年主持修订《五经正义》时亲笔抄录的《礼记·坊记》残页:“上不厌其乐,下不厌其生,故天子适诸侯,必舍其祖庙。”彼时天下板荡,典籍散佚,荀彧率门生于乱军中抢救残卷,夜夜抄缮,志在重立礼法之基。

此简曾置于许都太学讲堂,供诸生诵读,是“礼治天下”的第一声回响。

建安九年,许都大旱,百姓易子而食。

权臣阻开仓,荀彧不语,只取出此简,在城门高诵:“礼,时为大。天子以民为本!”声震四野。

当晚,他将简背于身,徒步赴宫请命,雪中三叩首,终得开仓。

自此,此简不再仅是经文载体,而成了“以礼抗权”的信物。

此后十年,每逢重大抉择,荀彧必取出此简默读一遍。

它随他出入朝堂、伴他灯下批奏、藏于袖中听政。

简上“礼”字右下角,有一道细微裂痕——那是建安十三年,曹操欲僭用天子仪仗时,荀彧失手坠笔所划。

他未修,反以朱砂点之,如一点血痕。

今夜,它终被风雪卷走。

【史官视角:暗室执笔】

东厢偏阁,一灯如豆。

年轻的史官桓度伏案疾书,手中竹简刻下“建安十七年冬,丞相与尚书令荀彧议事于府中”一句,却迟迟不敢续笔。

他不敢写“对峙”,不敢写“争执”,更不敢写“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只能以春秋笔法隐晦记之:“语久不欢而散。”

可他知道,这一夜,不只是君臣离心,而是一个时代的礼乐在悄然崩塌。

他偷眼望向堂外廊下,只见荀彧独自走出,素衣落雪,背影孤绝如寒松。

那一刻,他忽然停下刻刀,低声自语:“后世若问忠义何在,或当记此一人。”

他不敢署名,只在竹简末尾悄悄刻下一枚小印——“宁直不诬”。

有人曾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片刻后,他于雪地中拾得那片飘落的残简。

边缘焦黑,似曾遭火焚;文字模糊,唯“礼”字尚存。

他轻轻抚过,指尖忽觉异样——简背竟隐隐浮现一行小字,如血渗出:“道之所在,虽死不避。”

那是荀彧以隐墨所书,唯有体温与诚心可现。

他猛然跪地,将简贴于额前,泪落如雨。

【侍从视角:阶下听声】

老仆阿福守在堂外,捧着熏炉,手冻得发紫。

炉身铜绿斑驳,刻着“清心守正”四字,早已被岁月磨平,唯有触手时还能感知凹痕。

他是荀彧府中旧人,从小跟在他身边,见过他少年意气,也见过他中年持重。

今夜,他本该退下,却被荀彧留下一句:“你听着,若我回不来,就把这话带回去。”

堂内声音时轻时重,像风穿松林。

他听不清全部,却听见了那句:“宁负丞相,不负天下公义。”

他身子一颤,炉中炭火扑簌落下,烧破了衣角也未觉。

他忽然想起建安九年,许都大旱,荀彧散尽家财购粮赈民,自己却日食一粥。

那时百姓跪地高呼“活佛”,他却只说:“吾非施恩,乃守职。”

如今,他站在雪中,看着主人一步步走远,背影越来越淡,仿佛要融进这无边夜色。

他咬紧嘴唇,终于明白:

有些人活着,就是为了证明这个世界还值得被拯救。

炉火熄了,他没再添炭。他知道,有些热,燃尽了就再也续不上。

临行前,他俯身拾起雪中一片残简,揣入怀中,低语:“主君所守之礼,老奴替您带回去。”

【孩童视角:宫墙之外】

宫城外,一个衣衫褴褛的孩童蜷缩在石狮旁,靠拾炭渣取暖。

他是宫中乐工之子,因父罪牵连被逐,却仍记得父亲教他的《韶乐》——那是周公作的雅音,象征天下太平。

他不懂朝堂之争,只看见今夜丞相府灯火通明,有人进,有人出。

最后,他看见一位白衣大人独自走出,脚步缓慢,却从未回头。

风送来断续话语:“……名不正,则事不成……”

孩子仰头问母亲:“那人是谁?”

母亲低声说:“是尚书令荀彧。”

“他很厉害吗?”

“他曾让天下有规矩。”母亲望着远处宫门,“可现在,规矩快没了。”

孩子不懂“规矩”,但他记得父亲说过:“《韶乐》只有在天下有道时才能奏。”

他低头捡起一片被风吹落的竹简残片,上面写着“礼”字,其余文字皆被雪水浸蚀模糊。

他小心地揣进怀里,贴着胸口,像藏起一段即将消逝的梦。

多年后,他在边陲私塾中取出此简,教幼童识字第一课,仍是那个斑驳的“礼”字。

窗外,春雪初融,溪水奔流如诉。

荀彧走过长街,雪已停。

天边微光初现,照在他苍白的脸上。

他没有回头,也不再颤抖。

因为他终于明白——

他不是失败者,而是殉道者。

他无法改变结局,但他在时间的长河中,种下了一粒种子:

有人曾为信念,拒绝妥协。

哪怕全世界都说“时势如此”,他仍说:“我心如故。”

而那些看不见的眼睛,已在黑暗中记住了这一夜。

史官写下隐语,侍从守住遗言,孩童藏起残简——

他们的存在,让孤独的坚守,终未湮灭于风雪。

残简不语,却刻着将熄的道统;

熏炉无焰,仍存着未冷的忠忱;

雪落千山,覆盖了足迹,却洗亮了风骨。

这世间最深的悲剧,不是无人理解,而是明明理解,却仍选择背对光明。

荀彧走入晨光,身影渐淡,如雪将化——

可那一瞬的洁白,已足够映照千年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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