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鹿言情小说网

三国我退隐后大汉倾覆曹操慌了 第105章 曹操认怂,程昱心塞

程昱站在丞相府大堂中央,风尘仆仆的衣角还在微微颤动,像他此刻起伏不定的心绪。

青砖地面冷硬如铁,寒气自脚底攀上脊背,他下意识绷紧了小腿肌肉。

头顶横梁上悬着一盏青铜兽首灯,灯油将尽,火苗忽明忽暗,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

远处更鼓声沉,一更三点,余音撞在墙上,又反弹回来,像谁在耳边低语。

曹操那句“存人失地,人地皆得”如一根细针,缓缓扎进他多年研习兵法的骨髓里。

话音落下的刹那,檐外铁马轻响,一声,又一声,像是命运在轻轻叩门。

他张了张嘴,喉间干涩如沙地,想反驳,想说这不过是虚名之论、侥幸之策,可舌尖抵着上颚,却发不出声——仿佛整个胸腔都被那十六个字填满,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闭了闭眼,眼前已将萧寻在襄城的一举一动重新推演了一遍——三万大军压境,箭矢破空之声如暴雨击瓦,城头木盾簌簌震颤;张飞立于阵前,虬髯怒张,声若洪钟,吼出“踏平襄城”四字时,连城楼都在微微发抖。

可就在那一刻,萧寻没有调兵,没有擂鼓,只是命人抬出一坛陈年浊酒。

陶坛粗糙,酒香却冲鼻而至,带着岁月的醇厚与凛冽。

他亲手斟满三杯,杯底轻碰坛口,发出清脆一响。

一杯敬天,酒液洒向灰蒙蒙的苍穹;一杯敬地,酒痕渗入焦土;最后一杯,遥遥举向敌阵,敬敌将张飞。

然后他说:“张将军忠勇,天下皆知。可你今日若破城,杀的不只是曹军,还有你兄长刘备一生所求的仁义。”

那一刻,风忽然停了。

战鼓哑然,连马嘶都静了下来。

三万大军,鸦雀无声。

张飞的手僵在半空,握矛的指节泛白,掌心渗出的汗珠顺着矛杆滑落,滴在尘土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酒未饮,城已守。

程昱睁眼,额角竟渗出一层冷汗,顺着鬓角滑下,冰凉地贴着皮肤蜿蜒而下。

他抬手抹去,指尖沾湿,竟微微发颤。

这不是兵法,是心法。

不是谋略,是控势。

萧寻根本不在守城,他在重塑战场的“势”——用一句话、一坛酒,将敌军的锐气化为迟疑,将冲锋的怒火转为内耗。

这才是真正的不战而屈人之兵。

可越是看懂,程昱心中越是翻江倒海。

他程昱,自追随曹操以来,出谋划策,屡建奇功,何曾有人能在谋略上压他一头?

可萧寻不过一介新晋谋士,甚至传言是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寒门士子,竟以如此手段,在襄城独掌三军,不动一卒,退敌三万!

他不服。

可他又不得不服。

这种矛盾如毒藤缠心,越挣扎,勒得越紧。

他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黄沙的靴尖,鞋面已磨出裂口,一粒细沙卡在缝隙里,硌着脚心。

他忽然觉得那尘土像是从千里之外的襄城刮来的,带着萧寻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睛的注视——那目光不锐利,却深不见底,像一口古井,照见人心最深处的不安。

“你明白了?”曹操的声音淡淡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声线不高,却如刀锋划过绸缎,清晰入耳。

程昱抬头,见曹操已坐回案后,手中把玩着那枚虎符。

铜质虎符泛着幽光,指尖摩挲其上刻痕,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他身披玄色深衣,袖口绣着金线云纹,领口微敞,露出一段苍老却仍有力的脖颈。

眉峰低垂,眼角细纹如刀刻,神情竟有些松弛,仿佛连日来的紧绷终于有了出口。

“萧寻这十六字,看似是守城之策,实则是攻心之局。”曹操轻笑,笑声低哑,却透着一丝疲惫后的清明,“他早就算准张飞性烈,刘备重名,只要点破‘仁义’二字,张飞便不敢轻动。而刘备军中本就人心不齐,一迟疑,攻势自然瓦解。”

程昱喉头滚动,低声道:“可……这终究是险招。若张飞不顾一切攻城,襄城岂不危矣?”

“所以他才一直按兵不动。”曹操目光深邃,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晚风拂动帘幕,送来一阵槐花将谢的微腐气息,“他等的不是敌军破城,而是敌军自乱。而他,只需一坛酒,便成了乱局的执棋人。”

程昱心头一震,指尖猛地掐进掌心,痛感让他清醒。

执棋人?

那萧寻,竟已将刘备、张飞,乃至整个蜀军,都纳入了他的棋盘?

他忽然意识到,萧寻所图,远不止守城。

他在借这一战,立威、立信、立势。

而曹营之中,谁若再质疑他,便是与整个局势为敌。

“丞相……”程昱咬牙,声音微沉,袖中拳头紧握,指甲已陷进皮肉,“如此大才,本当重用。但襄城久守不攻,外患未除,恐生内乱。不如丞相亲征,一则可震慑江东与蜀中,二则也能亲自掌控大局,不至于……权柄旁落。”

他说得隐晦,但意思再明白不过——萧寻已成气候,若再任其独掌兵权,恐成尾大不掉之势。

堂内一时寂静。

烛火被穿堂风一卷,猛地缩成一点蓝芯,又缓缓恢复。

曹操没有立刻回答。

他缓缓放下虎符,指尖轻轻敲了敲案面,发出极轻的“嗒”声——檀木案几传来的震动,顺着地板爬进程昱的靴底,像一记记闷锤,敲在他心上。

良久,曹操忽然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讥笑,而是一种近乎疲惫的、释然的笑。

“亲征?”他抬头,目光直视程昱,瞳孔映着烛光,像两簇将熄的火,“你让我去,怎么打?”

程昱一愣,喉结上下滑动。

“刘备有诸葛亮,江东有周瑜。”曹操声音低缓,却字字如钉,敲进耳膜,“他们若联手,兵力不下十万,水陆并进,我若贸然出击,胜负几何?”

“可……可萧寻能守,丞相为何不能攻?”

“守,是因为他知道敌人会犹豫。”曹操缓缓站起身,脚步沉稳,走向窗前。

窗纸微黄,映出他佝偻却依旧挺拔的剪影。

他望着远处渐暗的天色,晚霞如血,染红半边天幕,“而攻,需要的是敌人露出破绽。可现在……他们没有。”

他顿了顿,声音几近低语:“我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程昱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这话……是曹操说的?

那个一怒而天下惊、挥手间百万军随的曹操,竟说出“我也不知”?

空气仿佛凝固。

堂外的风停了,檐下的铃不动,连烛火都静止不动,仿佛时间也被这句话冻住。

他想说“丞相不可示弱”,想说“军心不可乱”,可话到嘴边,却忽然意识到——曹操不是示弱,而是清醒。

他看清了局势,看清了对手,也看清了自己。

所以他选择退。

不是败退,而是以退为进。

而萧寻,正是他手中唯一能与诸葛亮、周瑜周旋的棋子。

“你不必担心权柄。”曹操转过身,目光如古井映月,深不见底,“萧寻再强,也是我曹营之人。他若真能守住襄城,挡住孙刘联军……那这天下,便还有希望。”

程昱低头,拳头在袖中紧握,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血珠渗出,染红了袖口内衬。

他忽然明白,自己来这一趟,不是为了劝曹操出兵,而是来确认一件事——萧寻,是否真的已不可撼动。

而现在,答案已清晰如刀刻。

他败了。不是败在谋略,而是败在……时势。

曹操没有再看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那叹息声轻,却震得梁上积尘簌簌而落。

“传令下去。”他背对着程昱,声音平静,却如铁令般不可违逆,“襄城军务,全权交由萧寻调度。任何人,不得干预。”

程昱缓缓后退,脚步虚浮,仿佛踩在云端。

每一步都像踏在虚空,靴底与青砖的摩擦声在空旷大堂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他走出丞相府时,天已全黑。

风卷着黄沙扑在脸上,像无数细小的针,刺得脸颊生疼。

他抬手抹了一把,掌心沾满尘土与冷汗。

他抬头望向南方——那里,是襄城的方向。

灯火未明,杀机已伏。

而他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萧寻,你究竟……还藏了什么?

夜色如墨,江风裹挟着水汽扑入大帐,湿冷的气息钻进衣领,烛火摇曳,映得刘备半边脸明半边脸暗。

他坐在主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案上那柄青锋短剑——那是当年他与关羽、张飞桃园结义时所立的信物,如今剑身微锈,一如他心中那股久攻不下的焦躁。

剑刃微凉,指腹划过锈痕,发出细微的“沙”声。

“再强的城池,也有破法。”周瑜立于帐中,玄甲未卸,肩甲上还沾着夜露,声音如铁,“萧寻不过一人,血肉之躯,岂能挡十万大军?明日寅时,三军齐出,以云梯破城门,火攻焚楼橹,务必一鼓作气,踏平襄城!”

他语调铿锵,目光扫过诸将,仿佛已看见旌旗插上城墙。

可唯有近身的鲁肃察觉,他握剑的手指微微发紧,指节泛白,袖口下青筋隐现,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躁动。

孙权的密信昨夜送到,三道加急,一道比一道严厉:“若襄城不下,粮道不继,则江东危矣。”周瑜知道,孙权不是在催战,是在逼退。

若再无进展,他这个大都督的位置,怕是也要随风而散。

帐内诸将低声应诺,唯独诸葛亮未至。

刘备抬眼,低声道:“孔明呢?”

“军师说,夜观天象,北方有异动,正在城外设坛测算。”马良答道。

刘备微微皱眉。

他信孔明,可此刻更需要的是决断,不是星象。

他看向周瑜,缓缓点头:“便依公瑾所言,明日总攻。”

话音未落,帐外骤然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由远及近,如雷贯耳。

大地微微震颤,烛火剧烈晃动,灯油泼洒在案上,洇开一片昏黄。

“报——!”一名斥候踉跄扑入,铠甲染尘,脸上竟有灼伤痕迹,皮肉焦黑,散发出淡淡的焦糊味,“昆阳……昆阳失守!夏侯渊率轻骑夜袭,烧了我军全部粮草!火光百里可见,守军……守军来不及反应!”

满帐死寂。

刘备猛地站起,案几被撞翻,短剑“当啷”落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周瑜瞳孔骤缩,一把抓住那斥候衣领,织物撕裂声“刺啦”响起:“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夏侯渊……绕过淯水防线,自伏牛山小道突进,今晨破城,粮仓已成灰烬……我军……无粮可支三日!”

帐内灯火猛地一颤,仿佛被这消息抽走了最后一丝生气。

鲁肃倒退两步,撞到兵器架,长矛轻晃,发出“嗡”的余音。

黄盖怒拍案台,木屑飞溅,掌心火辣辣地疼。

刘备低头看着那柄躺在地上的短剑,手指微微发抖。

他想起三日前,萧寻遣使送来一封密信,只写八个字:“粮在昆阳,命在火中。”当时他嗤之以鼻——萧寻乃曹营谋士,何故提醒敌军?

必是诈谋。

如今,火真的烧起来了。

周瑜死死盯着地图,目光钉在昆阳二字上,额角青筋跳动,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忽然冷笑一声,声音嘶哑:“好一个萧寻……你早算到了,是不是?你根本不怕我们攻城,你等的就是这一刻——让我们倾尽全力攻城,而后方,空虚如纸。”

刘备缓缓抬头,望向帐外漆黑的夜空。

远处,似乎真有红光隐隐映天,像血,像火,像命运之手终于掀开了底牌。

而就在这死寂之中,一道未拆的密信静静躺在帅案角落——信使刚到,尚未呈上。

封泥上,印着昆阳县丞的私印。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上一章  回目录  阅读下一章
(按左右键翻页)
三国我退隐后大汉倾覆曹操慌了书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