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青铜罗盘嗡嗡作响，周小通掌心的温度随着涌入的灵气碎片不断攀升。
他能清晰地听到系统空间里“叮铃哐啷”的清脆声响——那是愿力、功德、灵气三类碎片正按照颜色分类堆叠，就像他直播时粉丝刷礼物的特效音。
“呀！”一声惊呼打破了喧嚣。
阵法学徒小蝉攥着半卷未完成的戊土困仙符，眼睁睁地看着符纸边缘泛起青光，下一秒竟挣脱她的指尖，像只被线牵着的纸鸢往罗盘方向飘去。
她踮起脚去够，发间的木簪都歪到了耳后：“我的符！这符刚画到第三道雷纹……”
白若雪抖了抖道袍的广袖，指尖凝聚出一缕清光托住那符。
符纸却像着了魔一样，在清光里挣扎不休，最终“嗤”地挣出一个豁口，碎成星点青光没入罗盘。
她眼尾的朱砂跟着颤了颤，望向周小通的目光多了一丝探究：“这不是普通的摄物神通。”她抬手接住一片飘到面前的功德碎片，碎片在她掌心转了两圈，竟穿透指缝往周小通方向钻去，“是气运之力的掌控……”
周小通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
他想起系统之前的警告，表面却扯出一个傻乐的笑容：“白仙子您看我像能掌控气运的吗？昨日还在猪圈和黑毛猪抢食呢。”可这话尾音刚落，山脚下早市的方向又涌来七片金色愿力——卖炊饼的老妇准是又念叨他教的“买三送一”招徕了新顾客。
白若雪忽然伸手。
周小通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却见她掌心躺着那把逗比扇——扇骨上的涂鸦被灵气滋养得发亮，“破阵专用”四个歪扭大字泛着金芒。
“你有资格参与破十绝阵。”她指尖在扇柄上轻轻一弹，扇面“唰”地展开，“但若误事……”尾音沉得像压了块玄铁。
周小通接过扇子的手都在抖。
他想起昨日跪在演武场受罚时，赵执事的皮鞭抽在青石板上溅起的火星；想起给内门弟子端洗脚水时，那些嗤笑“杂役也配看阵图”的嘴脸。
此刻扇骨贴着掌心的温度，比他直播时收到超级火箭还烫。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把扇子摇得哗哗响：“哥哪是杂役？”他望着罗盘上流转的金光，突然咧嘴一笑，“哥是阵眼猎手！”
观礼台边缘传来“咔”的一声。
赵执事攥着的木栏裂了一道细缝，指节白得像泡过冷水。
他望着被雷豹拍肩大笑的周小通，望着小蝉踮脚往周小通兜里塞新画的符纸，突然想起前日在柴房撞见周小通的场景——那小子蹲在草堆里啃冷馒头，还把馒头掰一半喂流浪猫，嘴里念叨着“积功德说不定能换系统抽奖”。
“赵执事？”有外门弟子小声唤他。
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走下了观礼台，鞋尖正踢到昨日抽周小通的皮鞭。
皮鞭躺在青石板上，像条没了牙的蛇。
他弯腰捡起鞭子，指腹蹭过鞭身的血渍——那是抽在周小通后背时溅上的。
山风卷着旗幡哗啦啦响，他听见自己喉咙里滚出一句低哑的：“也许……我真错了。”
他转身时，夕阳正把影子拉得老长。
演武场的喧闹渐渐被甩在身后，只余白若雪清冷的声音飘过来：“明日卯时，演武场讲阵。”
“叮——初级气运领域已激活。”系统提示音突然在周小通脑海里炸响，“检测到领域可升级，需高级灵气碎片×10。”他摸着扇骨的手一顿，目光下意识地扫向西北方——那里是十绝阵的方向，系统地图上正跳动着成片的蓝色光点。
“十绝阵？”他舔了舔嘴唇，笑得像发现新玩具的孩子，“老子这就来收阵眼。”
“周小通！”
三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周小通转头，就见苏红袖扛着大刀从演武场门口挤进来，发梢还沾着草料——准是刚从粮草队跑过来；柳静言跟在她身后，发间的玉簪闪着微光，见他望过来，眼尾弯成月牙；甄柔嘉提着裙角慢些，可那身缀着金纹的素纱裙还是惹得几个外门弟子直瞪眼。
三女走到白若雪身边站定，一个英气，一个温婉，一个端庄，连白若雪的清冷都被衬得鲜活起来。
周小通感觉后槽牙有点酸。
他望着四女并肩的身影，突然想起系统面板里“情缘值”一栏——苏红袖的数值早过了八十，柳静言昨天刚涨到六十，甄柔嘉……他偷偷瞥了一眼，那丫头正往他兜里塞桂花糕，数值不知何时蹦到了四十五。
至于白若雪……他喉结动了动，那位正垂眸整理道袍，发顶的玉清冠在夕阳下泛着微光，数值栏里的“3”突然跳到了“5”。
“看什么呢？”苏红袖拍他后背，震得他差点咬到舌头，“白仙子说你能破阵？”
“我……”周小通刚要开口，演武场门口突然传来冷笑。
他抬头，就见两个穿着玄色内门弟子服的人并肩而立，左边那个抱着剑，右边那个把玩着玉扳指，目光像两把刀刮过他的杂役服：“杂役就是杂役，就算捡了点气运……”
“明日卯时讲阵。”白若雪突然出声。
那两个内门弟子身形一僵，慌忙行了个礼退到边上。
周小通望着他们紧绷的后背，摸着兜里的桂花糕笑了——看来这“阵眼猎手”的新身份，有人不太乐意呢。
夕阳把演武场的旗幡染成血色。
周小通望着十绝阵方向的云霞，把逗比扇往腰间一别。
系统空间里，初级气运珠正随着碎片的涌入发出暖光。
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混着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在暮色里撞出一片热闹的声响。
（远处马蹄声渐近，内门弟子的冷笑还在耳边，周小通摸着腰间的扇子，突然想起系统提示里“截教弟子靠近”的警告。
明日卯时的讲阵，怕不是要比他直播时的连麦PK，更热闹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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