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被迅速恢复放大。那是ROV在剧烈晃动中，镜头无意间扫过平台基座下方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一块被扭曲金属板卡住的、只有巴掌大小的、闪烁着微弱金属光泽的物体！那形状...像是一个密封的金属盒！而盒子边缘，似乎刻着一个模糊的“X”形标记！
谢子舟的呼吸瞬间停滞！那个标记...是他父亲谢承宇的习惯！他所有重要物品上，都会刻下这个代表谢家的标志！
【父亲的东西！】
【...他留下的？！】
【...里面有什么？！】
希望如同黑暗深渊中的一束光，骤然点亮！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焦虑。ROV失联，目标物深埋险境，敌人还在虎视眈眈！
“谢总！”通讯器响起林锐的声音，背景是激烈的枪声和警报，“我们在地面指挥中心遭遇武装突袭！对方目标是破坏主控系统和通讯！‘鼹鼠’...是安保主管张凯！他挟持了向总监团队的两位工程师！”
【！！！】
【霍顿！你找死！】
【...老婆...她怎么样？！】
谢子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猛地看向另一个屏幕——连接地面指挥中心的画面已经中断，只剩下刺眼的红色断线警告！
“子舟！子舟你能听到吗？！”向书焦急的声音突然从备用加密频道传来，带着喘息和强自的镇定，“指挥中心被袭击！张凯叛变！我们启动了紧急预案，现在在备用安全屋！但他抓了李工和王工！他要求立刻停止深海探测，否则...”
“否则怎样？！”谢子舟的声音冰冷刺骨，握着通讯器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否则，每小时杀一个！”向书的声音带着愤怒和哽咽。
【杂碎！】
【...敢动我的人！】
【...张凯...你死定了！】
滔天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但谢子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霍顿这是在双管齐下，既要阻止他找到海底的证据，又要用人质逼他就范！
“听着，老婆，”谢子舟的声音异常冷静，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保护好自己。人质的事交给我。深海这边，我不会停。”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告诉张凯，他敢动我的人一根汗毛，我让他全家给霍顿陪葬！通讯保持静默，按‘堡垒’B计划执行！”
【老婆...相信你。】
挂断通讯，谢子舟眼中寒光暴涨。“罗伯特！”
“在！”
“启动‘深海堡垒’第二阶段！”谢子舟的声音如同淬火的钢铁，“释放‘幽灵’！目标——平台基座下方金属盒！不计代价，给我带回来！”
“是！”罗伯特眼中闪过决绝。
S市，谢氏集团总部地下深处，代号“堡垒”的备用指挥中心。
气氛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弦。向书站在主屏幕前，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异常坚定。屏幕上分割着多个画面：安全屋外的监控（一片混乱后的狼藉）、被挟持工程师家属的安抚画面、以及...一个特殊的加密信号追踪界面——上面显示着一个正在高速移动的绿色光点，目标直指城郊一处废弃的化工厂。
“‘幽灵’已启动。”技术主管低声道，“信号伪装完美，张凯他们绝对发现不了。”
向书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这是“深海堡垒”计划的核心之一——谢子舟团队秘密研发的微型追踪器，只有米粒大小，能附着在目标衣物或皮肤上，发射极难被探测的加密信号。在指挥中心遇袭的混乱中，向书团队的一位成员冒着巨大风险，将一枚“幽灵”成功黏附在了张凯的衣领内侧！
“警方的谈判专家到位了吗？”向书问。
“到了，但张凯很警惕，拒绝沟通，只重复要求停止深海探测。”林锐回答，眼神凝重。
“告诉警方，稳住他，拖延时间。”向书目光锐利地盯着屏幕上那个移动的绿点，“我们不需要谈判专家，我们需要突击队！”
就在这时，向书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一条来自谢子舟的加密信息，只有一个坐标和一个词：“声波”。
声波？
向书瞬间明白了！她看向指挥中心角落，那里静静放置着几台造型奇特的设备——那是为普吉岛项目设计的、用于水下艺术装置的多频段声波发生器的原型机！原本计划用于创造沉浸式声景，但谢子舟的工程师团队对其进行了“小小的”升级，使其能定向发射强干扰声波，甚至...在特定频率下，能引起人体不适和定向眩晕！
“立刻把‘海妖之声’原型机运到突击队集结点！”向书果断下令，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设定频率...就用苏晚晴那幅《信天翁》里海浪翻涌的次声波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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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之下，“海神号”释放的“幽灵”并非ROV，而是一艘流线型、通体漆黑、如同深海蝠鲼般的微型潜航器。它体积小巧，噪音极低，灵活地穿梭在海底峡谷的嶙峋怪石间，悄无声息地逼近那片采矿平台废墟。
平台上，霍顿的人显然也察觉到了探测船并未离开，反而释放了新的探测设备。几艘装备武器的水下推进器开始对峡谷进行搜索。
“幽灵”利用地形和声波伪装，如同真正的幽灵般避开了搜索。它精准地悬停在那个被金属板卡住的金属盒上方，伸出两只极其精密的机械臂。
【定位成功！】
【...机械臂锁定...】
【...开始提取...】
主控舱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谢子舟紧盯着“幽灵”传回的画面。机械臂小心翼翼地避开尖锐的金属边缘，利用高频振动一点点震松卡住盒子的锈蚀物
突然！一艘霍顿方的武装推进器似乎发现了异常，调转方向，朝着“幽灵”的位置射出一道探测光束！
【发现！】
【...加速！】
“幽灵”瞬间启动最大功率，机械臂猛地发力！
咔哒！
一声轻微的金属断裂声通过传感器传来。同时，探测光束扫过！
“幽灵”在千钧一发之际，如同受惊的游鱼，叼着那个小小的金属盒，猛地向下俯冲，钻入一处狭窄的海底岩缝！光束打在岩壁上，激起一片浑浊。
【成功！】
【...盒子到手！】
【...撤离！】
“幽灵”叼着战利品，利用复杂的地形掩护，迅速消失在黑暗的海沟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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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废弃化工厂。
突击队已经悄然包围了张凯等人藏匿的车间。里面光线昏暗，隐约能看到被绑在柱子上的两名工程师，以及持枪警戒的张凯和他的几个同伙。
“海妖之声”原型机被架设在最佳位置，瞄准了车间方向。突击队长看向向书，眼神询问。
向书戴着耳机，耳机里传来谢子舟沉稳的声音：“深海目标已获取。地面，动手。”
“行动！”向书果断下令。
没有枪声，没有爆炸。只有一阵低沉到几乎无法听见、却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嗡鸣声，如同深海巨兽的叹息，瞬间笼罩了整个废弃车间！
车间内，张凯等人毫无防备。那奇特的声波仿佛直接作用于大脑和内脏，强烈的眩晕、恶心感瞬间袭来！他们如同喝醉了酒一般，站立不稳，头晕目眩，手中的武器都拿捏不住。
“呃...怎么回事？”
“头...头好晕...”
“呕...”
就在他们陷入混乱的瞬间！
砰！砰！砰！
车间顶棚和侧门被同时爆破！烟雾弥漫中，全副武装的突击队员如同神兵天降！
“不许动！放下武器！”
“抱头蹲下！”
训练有素的突击队员在张凯等人还没从声波眩晕中完全恢复时，就将其全部制服！两名工程师被成功解救，安然无恙！
向书看着监控屏幕上突击队员打出“安全”的手势，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她对着通讯器，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无比坚定：“子舟，地面...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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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神号”主控舱。
谢子舟紧握着一个被海水浸泡、布满锈迹却依旧坚固的钛合金金属盒。盒子上那个模糊的“X”标记，如同烙铁般烫在他的掌心。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深吸一口气，用特制的工具，小心地撬开了密封的盒盖。
没有水渗入。里面用防水的油布包裹着一本巴掌大小的防水日志本，以及...一枚染着暗褐色污渍、刻着信天翁图案的铂金袖扣！
谢子舟颤抖着拿起那枚袖扣——那是霍顿的标志性饰物！他再翻开日志本，熟悉的、刚劲有力的字迹瞬间撞入眼帘，那是他父亲谢承宇的笔迹！
“X年X月X日，坐标XX。终于锁定了‘信天翁’霍顿的秘密矿场。规模惊人，手段残忍。他们用奴隶劳工...发现了一种伴生的放射性物质，未做任何防护...这是在屠杀！证据已记录在微型胶片...必须送出去...”
“...被发现了！霍顿亲自来了！这个疯子...他们击沉了补给船...通讯中断...”
“...最后的希望。将日志和这枚从霍顿保镖身上扯下的袖扣藏于此地。若后来者得见...请将真相公之于众！勿让恶魔...逍遥法外！——谢承宇，绝笔。”
字迹在最后一页显得凌乱而急促，带着一种壮烈的决绝。那暗褐色的污渍...是血。
船舱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谢子舟压抑到极致的、粗重的呼吸声。他死死攥着那枚冰冷的袖扣和染血的日志，指节捏得咯咯作响，赤红的眼眸中翻涌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和巨大的悲痛！
父亲...他并非失踪，而是为了保护证据，与霍顿殊死搏斗后，将最后的希望深埋海底，自己...很可能已葬身这片冰冷的深渊！
二十多年的追寻，二十多年的隐痛，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答案！血淋淋的、令人心碎的答案！
【霍顿！】
【...血债...必须血偿！】
【...父亲...我找到您了...我...来了结这一切！】
谢子舟缓缓抬起头，看向屏幕上标记着霍顿旗舰游艇位置的坐标，眼神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声音低沉却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穿透通讯器，传向地面指挥中心的向书，也传向所有参与行动的伙伴：
“证据确凿。”
“收网。”
“目标——‘信天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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