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彪冰冷的尸体倒在雪地里。
大队长王有财痛苦的哀嚎在山谷间回荡。
剩下的几个民兵如同惊弓之鸟,彻底丧失了斗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风雪似乎也被他们嚎叫的小了些。
山谷里弥漫着硝烟、血腥和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陈青山刚将烤热的狍子肉分给苏韵,自己也撕咬了一大口,滚烫的肉汁驱散着寒意。
黑风警惕地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
就在这时——
“沙沙沙……沙沙沙……”
一种不同于风雪声,密集而富有节奏的踩雪节奏,由远及近,迅速传来!
声音整齐划一,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陈青山眼神猛地一凝,瞬间将苏韵护在身后,手中的莫辛纳甘闪电般抬起。
但枪口并未指向声音来源的方向,而是警惕地警戒着四周。
他听出来了,这不是散乱的民兵,而是……正规军的行军步伐!
“警戒!”
一声短促有力的低喝穿透风雪!
紧接着,在陈青山他们侧前方的山脊线上,影影绰绰出现了几个身影!
动作迅捷,如同雪地里的猎豹,迅速占据了有利地形!
红肩章!绿军装!
即使在昏暗的风雪天,那抹鲜艳的红和沉稳的绿,也如同定海神针,瞬间刺破了混乱与血腥!
一共九人!
标准的战斗队形!
清一色的56式半自动步枪斜端在胸前,枪口微微下压,保持着随时可以开火的姿态!
半蹲马步,重心沉稳,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瞬间锁定了山谷中陈青山他们所在的篝火点,以及更远处雪地上刺目的血迹和倒伏的人影!
华夏人民解放军!
边防巡逻队!
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瞬间笼罩了整个山谷!
那几个趴在地上的民兵,看到这身军装,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更别说动弹了。
苏韵紧张地抓住了陈青山的胳膊,脸色苍白。
陈青山的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面对王家父子和民兵,他可以杀伐果断。
但面对这些代表着国家意志,纪律严明的钢铁长城!
他心中只有深深的敬畏和一丝紧张。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枪声,惊动了这条敏感边境线上的“守护神”!
为首的班长(肩章显示)目光如电,迅速扫视全场。
雪地上的尸体王彪,重伤哀嚎的王有财,几个趴着装死的民兵;以及篝火旁持枪的少年陈青山和吓得发抖的女知青苏韵。
还有一条警惕的大狗。
“放下武器!所有人!立刻!”班长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威严,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他身后的战士,枪口微微抬起,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
陈青山没有丝毫犹豫!
他知道,任何多余的举动都可能引发致命的误会!
他立刻将手中那支沾着硝烟和体温的莫辛纳甘步枪,枪口朝向地面。
然后动作清晰地,缓慢地,放在了身前雪地上一米远的地方。
接着,他又从背后取下那支崭新的三八大盖,同样放在旁边。
最后,他掏出一盒未开封的子弹,轻轻放在两支枪的中间。
做完这一切,他甚至还拍了拍手上的雪沫。
然后……
好整以暇地坐回篝火旁,拿起刚才没吃完的狍子腿,用小刀削下一片肉,放在火上继续烤了起来。
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刚才放下武器的不是他。
黑风也伏低了身体,不再发出威胁的声音。
苏韵看着陈青山这近乎“嚣张”的平静,惊得目瞪口呆,但也不敢乱动。
陈青山的举动,让对面的边防军战士们眼神都微微一凝。
这少年,太镇定了!
镇定得不合常理!
班长眉头紧锁,锐利的目光在陈青山平静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又扫过地上那支明显有使用痕迹的老式莫辛纳甘。
他一挥手:“一组,控制现场!二组,救治伤员,检查情况!注意警戒!”
战士们立刻行动,动作迅猛而专业。
两人持枪警戒陈青山方向。
两人迅速上前控制住那几个趴着的民兵,缴械、命令抱头蹲下,一气呵成。
另两人,一前一后小心地接近重伤的王有财,为他进行紧急止血包扎,同时防止其暴起伤人。
一人查看王彪的尸体,确认死亡。
还有一人迅速检查了苏韵的情况,确认安全无武器。
班长则带着一名小战士,端着枪,保持着安全距离,一步步向篝火旁的陈青山走来。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陈青山,手指稳稳地搭在扳机护圈上。
“姓名?单位?身份?”班长走到距离陈青山约五米处停下,声音冷硬如铁。
陈青山放下烤好的肉片,抬起头,目光坦然地迎向班长锐利的眼神:
“报告解放军同志!我叫陈青山,是北大荒垦区建设兵团靠山屯农场军转战士家属!”
他声音清晰洪亮,带着这个年纪少有的沉稳。
“这位是苏韵同志,沪上来农场插队的知青。”
“刚才是谁开的枪?这些人怎么回事?”班长的目光扫过地上的两支步枪和子弹,又看向远处哀嚎的王有财和死去的王彪。
“枪是我开的。”陈青山没有任何隐瞒,语气平静地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他们是靠山屯农场大队长王有财和他儿子王彪,还有农场民兵排的同志。”
“为什么开枪?为什么会有伤亡?”班长的眼神更加锐利,如同实质的刀锋。
陈青山深吸一口气,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他指着地上那支莫辛纳甘:
“解放军同志,那是我爹留下的枪。我爹是打过鬼子、跨过鸭绿江的革命老兵,陈卫国!后来在靠山屯农场任机务连连长!”
班长的眼神明显动了一下!
陈卫国?
这个名字他似乎有点印象?
在78年这个特殊年代,加上中苏交恶的大环境。
边防部队和建设兵团在这片区域联系紧密,一些老英雄的名字是流传的!
陈青山不卑不亢,继续说道:
“王有财,身为生产大队长,长期贪污知青粮票,倒卖农场物资!
被我爹实名举报后,他怀恨在心,利用职权诬陷我爹乱搞男女关系,导致我爹被处分后,郁郁而终!”
陈青山看了下头顶的月色,估约莫现在的时间是凌晨左右。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今天下午傍晚,他儿子王彪,意图强奸女知青苏韵,被我阻止打伤。
王有财就买通其他知青,诬陷我持枪抢劫、强奸未遂,并动用民兵联防队要‘就地击毙’我!
我被迫带着苏知青逃进山里,他们紧追不舍。王有财更是广播下令,污蔑我‘劫持女知青’,格杀勿论!”
陈青山的语速不快,但条理清晰,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他指向王有财的方向:“刚才,就是王有财和王彪,带着这些民兵,在风雪中对我们进行围追堵截,意图杀害我们灭口!我被迫自卫反击!”
“你胡说八道!解放军同志!他…他才是凶手!他杀了…杀了我儿子!”
远处被包扎的王有财忍着剧痛,嘶声力竭地叫喊起来,声音充满了怨毒。
班长眉头紧锁,目光在陈青山平静的脸上和王有财怨毒扭曲的脸上来回扫视。
陈青山的话,信息量太大,也过于惊悚!
诬陷、追杀、自卫反击?
还涉及一位老兵的后代?
“你有什么证据?”班长沉声问道,目光如炬。他需要确凿的东西,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陈青山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缓缓站起身,动作依旧清晰缓慢,以示无害。
然后,在班长警惕的注视下。
他从怀里,实际是从系统空间,意念掏出了那份在小鬼子地堡里找到的军事地图,和装着文件的牛皮纸袋。
他没有直接递过去,而是将这些东西,同样放在了身前雪地上那两支枪的旁边。
“证据,都在这里。”陈青山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
他就是要把事情闹大,闹大了就有上面人来调查。
一调查王有财的问题就藏不住了!
证据自然而然就有了。
“解放军同志,在前面不远的一个山洞里。那里有十几具关东军的白骨,大量崭新武器弹药,包括歪把子机枪、掷弹筒、榴弹炮等,足足可以武装一个营!”
陈青山故意往夸张了说,其实军需库最多武装一个连。
“还有几桶印着骷髅头的危险品!我怀疑是生化武器……”
说到这里陈青山故意止住不言,指了指地面,“地图上标记得很清楚。”
“什么?!”班长和他身后的战士脸色剧变!
关东军遗骸?武器弹药?危险品?!这绝不是小事!
班长快步上前,小心地捡起地上的地图和文件袋,迅速展开地图一角。
泛黄的纸张上,清晰的日文标注和军事符号,以及一个醒目的红色标记点,赫然在目!
他瞳孔猛地收缩!
长久积累的军事经验,让他肯定,“这地图!绝对不是假的!”
班长猛地抬头,死死盯住陈青山:“你说的山洞在哪?带我们去!立刻!”
陈青山心中一定,知道自己赌对了。
这分量十足的军需库“投名状”,是妥妥的军功章!保底三等功,起步!
也足以引起兵团司令部重视,让事情的性质彻底改变!
“是!解放军同志!”陈青山毫不犹豫地点头,“不过,请允许我带上我的‘兄弟’!”
他指了指旁边的黑风,刻意在兄弟俩字上,加重了语气,“军需库是黑风发现的,它认识路,能避开一些危险区域。”
班长看了一眼那条异常沉稳,足有一米高的大黑狗。
又深深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神秘而镇定的少年,点了点头:“可以!你前面带路!苏韵同志,你也跟着,注意安全!”
他迅速下达命令:“小王,你留下看守伤员和俘虏!其他人,保持战斗队形,跟我走!”
风雪中,一行人在陈青山和黑风的带领下。
朝着那个隐藏着罪恶与财富的山洞地堡,快速进发。
红肩章,绿军装,如同钢铁洪流,驱散了阴霾,也预示着靠山屯的天,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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